第195章熱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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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10萬冊總量,首先就要挪出1萬冊精裝給朝廷各級官員,其餘的,也就9萬冊能用來出售。

不說其他,隻是這次可以用來出售的1萬冊精裝,若不是沉器盡力安撫,為了搶奪這批書刊,差點又要打起來。

反復,第一輪全部登記下來,沉器簡單統計,訂書總量已經超過了12萬冊。

沉器也知道,這還是一些書商今天沒能及時趕到的緣故。

於是,初步登記完成,因為編輯部這邊顯然拿不出12萬冊月刊出來,隻能重新協調,各家都少訂一些。

雖然不少人都難道編輯部為何就不肯多印一些,但,既然數量擺在這裡,不能增加,眾人也隻能答應,一番磨破了嘴皮子的調解,足足過了半個多時辰,終於把訂單縮減到9萬冊整。

顯然,今天沒到的書商,也就沒了機會。

敲定了訂單,沉器鬆了口氣,耐心地送走一乾人等,到了最後,拉住致用齋派來的一位管事……上次的事情之後,自家大人又親自發話,致用齋每期隻固定采購1000冊,作為掌櫃的陸倧也不再出現,隻派下麵人過來。

沉器拉住的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名叫塗二,是另外一位在致用齋擁有分紅權的大匠塗先的侄子,日常負責作坊的一些采購事務。

沉器與對方打過幾次交道,雖然年輕,卻是很聰明又很穩重的一個後生。

招呼過,沉器就問道:「塗二,你可知道……這次,怎麼回事?」

塗二見沉器困惑的模樣,笑起來:「大人就沒發現,其中諸多,都是與那海商關聯的商號麼?」

沉器:「……」

這個,自己真不知道啊。

在這也算清貴的《大明月刊》編輯部裡擔任主簿,雖然做的是日常事務,但沉器還是很有些得意自己身份的。日常……即使如同上月因為廣告之事那般,難免也被人找上門,但他也不屑去深究其中很多關節。

塗二見沉器迷惑模樣,稍稍收斂起表情,認真解釋:「大人,其實嗬,大夥也知道,《大明月刊》這次加印了,因此,各家私下裡都招呼過,派了人過來采購一些。」

沉器:「……」

原來如此。

可……怎麼忽然就高興不起來呢?

塗二是個心思玲瓏的,注意到沉器表情變化,也轉眼理解,又笑起來,說道:「大人可別誤會了,諸位買了這月刊回去,也還是要販售的,可不會堆在庫房裡,或者是白白送了人。」

沉器還有些不太確定:「為何呢?」

「因為那廣而告之啊,大人,大家夥花了錢都不一定能投上的廣告,自然是要讓更多人知道,因此嗬,當然也就要把書賣出去,這樣才能達到那廣而告之的效果,此事……大人不必多慮,對於編輯部,對於各商家,都是好處多多,」塗二說著,想想又補充:「再者,看今日情況,即使大家夥沒有安排,這月刊也是不愁賣的,說起來,還是大家夥占了編輯部的便宜。因為嗬……再給大人說句實話,各商家拿了書,隻會把那書籍投到各個商家的經營之地,這就難免限製了月刊的流通。反正,要我說,這月刊……還是該再加印一些。」

塗二這麼一番說辭,沉器徹底明白過來。

不過,聽到最後,沉器也笑著搖頭:「加印之事……已是加了這幾次了,也不能總是加個不停。」

「這個,小子也是隨意一說,」塗二想起了自家主子,連忙道:「就是一說嗬,朝廷之事,咱們也是不該多說的。」

如此又聊了幾句,送走塗二,沉器拿著那份訂單走向主編公廨。

宋廉已經翻完了一冊簡裝,當下換了精裝,正在看廣告業後麵的兩個話本欄目。

前麵的『聊齋誌異』,這一次講了一個來自極西之地的古怪故事,什麼『女巫與黑山羊』,宋廉隻覺得有趣,卻也沒有過多琢磨。

倒是那《紅樓夢》的第四回。

賈寶玉神遊太虛。

相比前幾回的娓娓道來,這一回,這信息量……實在是太大。

其中段落,宋廉反復琢磨的同時,不自主地頻頻點頭,偶爾簡直有些想要拍桉。

嘖……

寫的真是好嗬。

悼紅齋主……卻是不知,具體執筆,究竟是誰。

宋廉最初覺得應該是少年平章,除了某個世外高人,誰還能想到如此精妙的故事呢,可……少年平章自己親自否認了,說是隻給了想法,具體都是讓內宅裡女人們代筆。

內宅……

嗯。

到了這裡,自詡也是君子的宋廉就不再多想。

不過……

寫的是真好啊。

這麼沉浸到故事中好一會兒,宋廉偶然抬頭,才見沉器不知何時已經等在對麵。

哦。

剛剛……

自己好像答應了對方進門,思緒卻沒能拔出來。

正事要緊,連忙放下書本,迫不及待問道:「這次……訂出去多少?」

沉器把訂單文書送上,帶著笑:「全部9萬冊,一掃而空。」

見上官接過那訂單文書瀏覽,沉器想了想,又把剛剛從塗二那裡得知的內情詳細說了說。

宋廉一邊聽著,開始也覺得,這麼被人定向買走,似乎……不太好。

不過,又想了想,總計10萬冊啊,就算一部分定向一些,該到了某些人手裡的,也不會少。

總是一件好事。

想著想著,內心裡還不免有些可惜,隻能十頁廣告,實在是少了啊。

就說之前那些個瓷器商人,見饒州潭氏依靠紅釉出了風頭,也是想要豪擲萬兩白銀購買廣告來著,宋廉也因此又被踏破了門檻,可……這次,還是一個版麵都沒拿到。

想花錢都花不出來。

嘖嘖。

宋廉一邊想著,看完了訂單文書,乾脆起身,親自去隔壁作坊看了看印刷進度,才算放下心來。

臨近中午,還不忘吩咐人去少年平章那裡,把這次雜誌依舊被搶購一空的好消息傳給少年平章。

讓小大人也高興高興。

不過,宋廉倒是沒想到,更熱鬧的,還在後麵。

正月初六這天確定了訂單,正月初八,簡裝版就開始投放了市場。

首先還是金陵這邊。

各家書商第一時間的反饋,還是供不應求。

以及,隨著月刊的發布,整個金陵城,街頭巷尾,朝野之間,都是各種各樣的議論。

皇帝陛下微服私訪。

這件事……大夥早就知道,不過,這次還更加詳細了一些。

那對聯……真是霸氣啊。

兩次大捷!

振奮,實在是振奮人心。

就說那河西,漢家正統隔了整整五百年,重新收回,五百年啊。

還有那倭寇。

那元朝,一甲子之前,同樣在那明州,被寥寥一群野人般的東西折騰的沒有還手之力,當下……三千兩百餘人,就那麼如同土雞瓦狗一般,被咱大明海軍一網打盡。

提氣。

實在是提氣!

然後……這次熱議的焦點,還有那『刻表』相關。

那文章題目,『掌控時間的意義』,聽著就不一般,看內容,原來……能任地精確計時之後,竟然可以做那麼多的事情,簡直奇妙。

還有廣告。

關雎坊……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讀過書的人都知道。

這名字……

真好。

賣的東西……

嗯,怎就還沒開張啊。

要到下月。

下月開張,你這個月廣告個甚麼勁兒。

心裡這麼想,到了那同出一家的上善居打探情況,堂堂武勛大將的管家,又是宗親,麵對致用齋掌櫃陸倧,還是客客氣氣,小心分說,家裡夫人想要提前定購幾個那廣告圖樣上的挎包,若是可以……如那鋼筆一般,獨一份兒的,那就最好。

錢不是問題!

麵對都督僉事郭興家的管家,陸倧也絲毫不敢怠慢,但……這也不是他能包票的,隻能也把自家主人拉出來:「老郭,咱都是給主人家辦事的,此事……咱也隻能幫你問問,成不成,也是要主人家說了算。」

皇帝的小舅子和皇帝寵幸的侄孫郡王,到底是不能比的。

郭興家管家見陸倧如此說,也聰明地客氣起來。

雙方稱兄道弟地聊了幾句,剛剛送走郭氏管家,頓時又有貴客登門,是那近些時日一直在金陵上下走動的廣州海商陳戚。

陸倧又親自將對方引入雅間,吩咐夥計去取陳戚定購的一支已經開始發售的『莊子』係列主題鋼筆,一邊陪著坐下。

見陳戚拿起桌麵上為客人準備的《大明月刊》翻開,陸倧笑著主動找話題:「陳兄,此次月刊,你最是看好那一篇呢?」

陳戚也帶著笑:「不瞞陸倧,在下昨日拿到這書,前前後後可是翻了好幾回,陛下……不愧聖君,既有雄才大略,又知民間疾苦,再說那兩次大捷,小弟看得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拋開這俗世煩擾,去那海疆邊塞,從戎殺敵。」

「所見略同,所見略同吶,」陸倧也跟著道:「在下也就想,又是五百年,又是一甲子,恰好都輪上了,咱大明……也該是一番盛世景象。」

「嗬,陸兄倒是比小弟想得更深一些,」陳戚說著,又露出幾分煩惱神色:「陸兄,說起來,在下是有心,卻又投效無門,投效無門啊。」

話題轉到這裡,陸倧就識趣的打住。

這話可不敢隨意接。

自家主人……他這個致用齋掌櫃日常都是不常見的,何況其他?

而且,對方希望引薦,可問題是,他一個家裡作坊掌櫃,哪敢擅自答應這個。最多最多……或者就能給大人身邊的趙續、何瑄等人提一句,但,基本也不會有什麼用。

陳戚開口後,見陸倧表情,也知道自己有些急了,連忙主動換了話題。

這麼說著,夥計送來了陳戚定購的鋼筆,現場查看一番,雖然不是那『北冥有魚』,但也是其中經典的一支,『莊周夢蝶』。

陳戚很是誇獎了一番,讓隨從付了賬,卻也不肯就此離去,又說起還是這次《大明月刊》上的另外一個話題:「陸兄,那刻表……小弟也是認真拜讀了其中文章,就是不知,那等計時儀器,可否對外販售?」

陳戚消息還是很靈通的,因此知道,刻表作坊之前已經派人送去了明州一批刻表,預計將會用作今年運糧之事。

作為海商,特別是讀過《大明月刊》的文章,陳戚更能理解那刻表對於航海的巨大意義,若是也能弄到一台,即使花費重金,也在所不惜。

何況……

花了錢,說不定,還能有意外收獲呢。

畢竟那刻表作坊,也是某個少年平章一手操持。

陸倧與刻表作坊的金大護和彈黃作坊的魏也都有交道,當下,即使陳戚出手闊綽,也還不到讓他給這人情的地步。

甚至……

就說眼前這支鋼筆,其實就已經算陸倧給的人情了。

莊周夢蝶啊。

讀過書的人,誰人不知這莊周夢蝶,因此,這支鋼筆,相比係列中的其他大部分,其實都要更有收藏意義,1888兩買走,就算倒手加個1000兩再賣出,也不會缺少人買。

可惜,這份錢,致用齋不能賺。

即使私下裡有人想要加價購買,陸倧都不敢答應。

為了幾千兩銀子,丟了這致用齋掌櫃還是輕的,丟了自家主子那樣一個天大靠山,那才是愚不可及。

雅間內。

見自己的提議又被陸倧不著痕跡地頂了回來,陳戚也不敢有絲毫的不悅。

雙方雖然稱兄道弟,雖然自己要比這陸倧有錢了太多,但,人家是少年平章兼皇室宗親家的門人,隻這一點,他就隻能小心應酬。

於是也就不提。

不過,話題還是繞著這次的《大明月刊》。

說到了廣告,等下月初三,也一定要去那關雎坊捧一捧場。

還說那《紅樓夢》。

最新一回,看得人心馳神往。

太虛幻境啊。

還有那『金陵十二釵』。

隻是可惜了,為何都是那『薄命司』的可憐女子。

說到這裡,陳戚還拿自己帶在金陵的一個小妾說事,說小妾讀了這一回,在家裡哭了一天,說事預感到了那一個個風華女兒的結局,就難免傷心。

還說……閨中的一些女子,都在討論這《紅樓夢》,為這故事傷懷。

說到最後,陳戚還向陸倧發出邀請。

恰好就是個圍繞這《大明月刊》的一次書會,地點在城南的莫愁湖,大家一起喝喝酒,聽聽曲,聊一聊那大捷,聊一聊那紅樓,也聊一聊那廣告之精妙。

這一次,陸倧想了想,就答應下來。

這些個無關大雅的私交,隻要自己把玩分寸,就沒有問題。

送走陳戚,一時沒有其他貴客,自己回到雅間,陸倧也還是翻開了桌上《大明月刊》,隻是感慨,還是自家主人厲害啊,這薄薄的一本書,從封皮到內裡,從時事到故事,每一期出爐,都能引出如此多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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