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京(1 / 2)
第二日,狼崖下了朝便十分自然地跟在蕭景赫的身後來了靖北王府,全然沒有登門拜訪的客氣,沖著蕭景赫一抱拳跟進自家門似的直拐楊晏清的院子。
蕭景赫的眼皮從早上開始就突突亂跳,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
這錦衣衛指揮使怎麼回事,半點都不帶避嫌,就這麼徑直一路跟著他回府,蕭景赫不用想都能猜得到一路行來各朝臣府上多少眼線看著這一幕。
那書生不是一直在避嫌關係,這又是搞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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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崖推門進去的時候,楊晏清正半躺在榻上翻看書冊,見他進來,隻是淡淡的一抬下巴示意他關門。
這位一貫掛著懨喪表情的錦衣衛指揮使臉帶驚奇地走到床邊,抬手拍了一把楊晏清蓋著薄毯的腿,挑眉:「喲,真傷著了?這得是多高的台階才能讓咱們的楊大人栽跟頭?」
「裝的。」楊晏清將手裡的書冊合上放到一邊,打開狼崖扒拉的爪子,朝著狼崖伸出手:「東西呢?」
狼崖搖頭嘖嘖兩聲,從懷裡掏出情報放在楊晏清手心:「喏。」
楊晏清快速掃了幾眼,皺起眉看向走到一邊窩在椅子裡打哈欠的狼崖:「就這些?」
「過去這麼長時間了還能指望查出點什麼來?就現在這些錦衣衛,十之六七都是當年他留下法子訓練出來的,那人要是有意隱藏,錦衣衛怎麼可能扌莫得到他的人影。」狼崖手一伸試了試茶壺的溫度,滿意的感覺到正正好的溫度,絲毫不見外地到了一杯,入口發現是白水,撇嘴嫌棄,「怎麼是水?」
楊晏清房間裡的茶壺什麼時候正兒八經地裝過水?虧得他還以為是什麼好酒。
「身上有傷,禦醫囑咐不得飲酒。」
狼崖信他的話才有鬼:「你這又是想弄什麼幺蛾子?」
狼崖跟著楊晏清從江湖到朝堂,可謂是生死相托的至交,就像狼崖從來沒問過楊晏清為何要心甘情願走進這場朝廷鬥爭,楊晏清也從未詢問向來放盪不羈生性散漫的狼崖為何會陪著他一起涉險。
楊晏清說:「前日裡淮舟不是弄傷了腳腕?鎮撫司的環境差了些,我想著不如讓他來王府養養傷。」
狼崖懂了:「所以你的腳就傷了?不是,你怎麼就知道靖北王請來的禦醫就是你買通的人?」
「不需要提前知道。」楊晏清輕聲道,「太醫署裡的禦醫這麼些年被各方勢力浸透,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些不乾淨。不論來的是哪位,我都能讓他按照我的心意說話。」
「那他要是別人的人,出門就反水咬你一口呢?」狼崖每次見楊晏清這番運籌帷幄的模樣都忍不住想搞點什麼,「你這可是裝病不朝,就算聖上不怪罪,內閣抓住把柄參你一本可不好受。」
「所以我才讓淮舟過來躺一躺。」楊晏清不疾不徐回答,「他若緘口不言,還能保住一條命,若是反口咬人,這一條汙蔑朝廷命官的罪名我可不能白白放過。」
更何況背後的人若是真信了這條訊息來找楊晏清的麻煩,栽了跟頭哪裡會放過這個立場在他看來再不明確的禦醫。
「總是把事情想這麼多步你也不覺得累得慌。」狼崖搖了搖頭,復又想起什麼來,滿臉興奮,「對了!你可知你這一傷,外麵都在傳什麼?」
楊晏清忍了忍笑意:「說我與王爺不和,在馬廄爭執不下,才使得我意外受傷?既然那麼多人希望看到我與王爺關係不睦,那便讓他們看看也無妨。」
這消息真假摻半,當時又隻有蕭景赫與他二人在場,不是楊晏清放出去的假消息還能是誰。
隻不過蕭景赫在京中勢力不廣,與朝臣更無多少私交,這傳言傳進蕭景赫耳朵裡恐怕要延遲不少時間。
楊晏清:「你那是什麼表情?」
狼崖:「沒什麼,就是替親王感嘆了一番,這是怎樣的家門不幸才會娶到你這麼個能折騰的王妃?」
平白無故擔了個給王妃下絆子的惡名。
楊晏清涼涼掃了一眼狼崖。
狼崖頓覺無趣:「算了,就知道你這人控製欲強得很,什麼都要握在手裡才放心。沒意思!不說了。對了,你需要淮舟什麼時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