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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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赫懷疑自己的耳朵。

楊晏清見他沒動作,偏頭盯著他,皺眉,又輕聲重復道:「墨騅太高了。」

高嗎?

蕭景赫看了眼馬臉無辜的墨騅,這個高度……怎麼都不至於上不去……吧?

不知是楊晏清這人之前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多變,還是因為這書生哪怕做著示弱的舉動說著溫軟的話脊背也未曾彎曲半分,蕭景赫咽下了喉間湧上來的質疑,上前一步握著楊晏清的月要將人舉起來妥善安置在馬鞍上。

楊晏清低頭:「你不上來?」

他的聲音與往日的清亮不同,聽起來有些沙啞,好似沒力氣說話一般語調很輕。

蕭景赫握著韁繩身形僵硬了一瞬,背對馬背上坐著的書生低頭安撫從來沒被旁人騎過此時顯得有幾分焦躁不滿的墨騅:「本王牽著墨騅,不會摔著先生。」

楊晏清沒出聲,隻是低頭靜靜看著他。

自上方投下來的視線直看得蕭景赫渾身難受,他沒忍住抬頭正要說什麼,立時察覺到馬上坐著的那人雖然表情依舊如常,眼神卻顯得有些茫然。

蕭景赫察覺到不對勁:「先生?」

「王爺。」楊晏清的手鬆開了抓著的鬃毛,偏了偏頭。

耳邊好像有吵鬧的小鳥在嘰嘰喳喳。

叫得他腦仁疼。

楊晏清聽到自己說:「往福州走,別回頭。」

而後,耳邊終於安靜了下來。

***

「醒了?還難受嗎?」

楊晏清睜開眼對上麵前放大的一張俊臉,抬了抬手指想撥開這人滑落下來觸及他臉頰的發絲卻遺憾的發現自己仍舊處於渾身無力的憋屈狀態。

耳邊嘈雜吵鬧的鳥叫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木柴燃燒劈啪作響的動靜。

這讓他的頭疼緩解了不少。

「……還好。」他慢半拍地回答,閉目積蓄了力氣慢慢坐起身,背靠著旁邊的樹乾,這才發現他的身下墊著一層厚實的玄色披風。

天色暗沉,透過林間樹木有些光禿的枝丫還能捕捉到些許點綴在夜空中的星星。

墨騅和黑鷹都不在兩人身邊,蕭景赫見楊晏清緩過神便坐回火堆旁,撿起旁邊放著的粗樹枝挑撥著黑夜裡驅寒的火堆。

火星子因為他的動作劈啪炸裂,從楊晏清的角度看過去,那張時時刻刻保持著冷肅嚴峻的臉被鍍上了一層暖色的光。

「謝謝。」

蕭景赫的耳朵動了動,沒回頭:「為本王接住了先生?」

他簡直難以形容當時看著那書生直接從馬背上失去知覺一頭栽下來的心驚動魄。

這書生身子是真的文文弱弱,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倔強能憋。

「為王爺一路走來的辛苦。」

楊晏清雖然辨認不出此時二人身在何處,但從蕭景赫衣服下擺的利器劃痕與撕裂的痕跡可以推斷,蕭景赫的確是沒有回頭,帶著昏迷過去的他選擇了一路前行。

頂住了這段時間不知道來了多少波的狙殺。

蕭景赫從容應下了這聲道謝,然後將楊晏清的琴取過來放到他手邊:「為人夫君,應該的。」

楊晏清眉梢微動:「為人夫君?」

蕭景赫麵不改色地回頭:「怎麼?祭拜天地,告知高堂,共飲合巹,哪一樣我們沒做過?」

「王爺說得對。」楊晏清點頭表示同意,一臉受教的表情,然後十分自然地改口道:「夫君,我有點冷。」

蕭景赫僵硬在了原地。

「王爺,你耳朵紅了。」楊晏清十分平和地指出蕭景赫的反應,清清淡淡地嘆氣,「為人夫君,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為病中的夫人擋一擋寒風?」

蕭景赫像是整個人被粘在了石頭上,紋絲不動。

他有些狼狽地抬手捂住通紅的耳垂,硬聲道:「沒有,你看錯了!」

楊晏清笑了笑不說話,移開視線靠著樹乾抬眼看向天空。

即使五髒六腑被割裂一樣發出哀吟,但他仍舊覺得這般的天空遠勝於京城磚瓦樓閣間的暗沉。

木柴還在劈啪作響,秋冬的夜晚總是侵染著寒意。

伴隨著一陣衣衫摩挲的窸窸窣窣聲,蕭景赫把自己挪到楊晏清的身側靠前的位置,寬厚的肩膀擋在風口,謹慎地保持了和楊晏清一拳的距離。

「此處距離福州不遠。本王知道先生此去目的為何,但先生不該如此孤身……」蕭景赫的勸誡戛然而止,背部的肌肉驟然緊縮,整個人繃成了一塊堅硬的岩石。

蕭景赫知道這書生總愛撩撥他,或許是因為每次他控製不住的困窘,也或許是想要達到轉移他注意力的目的,但不管因為什麼,每一次,他都會因為楊晏清的靠近如臨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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