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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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讓小皇帝去釣誠郡王到內閣當靶子?」蕭景赫語調懶懶地總結,「那誠郡王用來平衡世家倒是好用。」

楊晏清因為蕭景赫的精準用詞頓了一下,改用一種很奇特的眼神看向蕭景赫:「王爺這是被釣得很有經驗?」

蕭景赫的靴底碾著屋頂的瓦片,捏著手裡微涼的手指試圖把這個人捂熱點,輕輕嘆息:「本王不僅被釣得很有經驗,還時常被騙。這美人計不愧是自古以來最不見血的刀,有些人啊,長得好看也就罷了,腦子還好使,騙起人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有被指桑罵槐之疑的楊晏清將手從蕭景赫手裡抽出來揣回到自己袖子裡,抬眼看向外城內隨著夜幕降臨一點點被燈籠點亮的街道。

今晚的燈會其實並非什麼節日,每年不定時在年節前十幾天舉辦。若是有在遊燈會時有心儀的公子,小姐們一般會派遣丫鬟婢女或者別的法子將簪花送到公子手中,被贈花者若有意,便會回一盞燈籠。這便就是默認了兩人會在年節後的除夕煙火會上結伴同遊,共度佳節。

「置氣了?」蕭景赫朝著楊晏清挪了挪,輕笑問。

「這種時候我才懶得和王爺置氣。」楊晏清撐著頭仍舊看著下麵自街道蔓延至天際的橙紅色燭光綢帶,修長的手指輕點:「喏,好看嗎?」

「我小時候其實很喜歡這樣熱鬧的燈會或是趕集。因為這樣的盛會前,那些大戶人家的仆役會提前趕走街邊的小叫花,讓他們不要打擾了貴人們看燈的興致。」楊晏清的唇角微勾,黑色的瞳孔裡倒映著人間的喧鬧情意,「那時候,小乞丐們就能得到一些小點心,有善心的小姐會吩咐發一些更能填肚子的饅頭,很多小乞丐都會將饅頭偷偷藏起來過冬。但我從來都不這樣乾,因為吃了硬饅頭就需要喝水,而冬日裡冰涼的河水才有可能是要命的東西。」

「比起死,餓肚子其實也並不是件忍不得的事。」楊晏清揚了揚下巴,用一種炫耀的語氣對蕭景赫道:「所以說,王爺,我小時候就是很聰明的。」

才不是長大了讀了些書才來欺負你腦子不靈活。

蕭景赫注視著楊晏清,就像他曾經說沈向柳時的「哪有人一開始便流落青樓」,那麼眼前這個書生,在沒有家族沒有師門的情況下,又是從哪裡拚命汲取養分長成了如今這般耀眼奪目的模樣?

這人啊,哪怕是小乞丐,也一定是人群裡眼睛最亮的那一個。

「本王從小就不是個聰明的小孩子,若是那個時候遇上一個眼睛好看模樣倔強的小乞丐,也一定將小乞丐帶回王府然後被他日日欺負。」蕭景赫的身子往下滑了一截,也不嫌棄房頂硌得慌,就這麼仰躺下來,兩隻手枕在腦袋下麵,「那時候,本王一定能護住不讓其他人欺負你,聰明又堅強的小乞丐也一定能在本王縮在櫃子裡哭的時候把櫃子打開把本王拽出來。」

「王爺小時候哭起來可愛嗎?」楊晏清伸手戳了戳蕭景赫的臉頰,眼角帶笑,眼睛裡卻落進了夜幕裡的星辰,「不可愛的話,我可是會嫌棄小鼻涕的。」

蕭景赫沉思了一陣好似在回憶,末了,用一種不太確定的語氣道:「那會兒有個奶娘說本王像個糯米團子,這麼推測的話,大抵算得上可愛罷?」

「好吧,那就心疼王爺一下。」楊晏清的手搭在蕭景赫的手臂上輕輕拍了拍,另一隻手仍舊支著腦袋側頭看著身邊的男人,「王爺恨她嗎?」

「本王是曾經真的信了那時管家說的,她隻是因為等不到父王心情不好,其實她很愛護本王,所以每天她送來的糕點燉湯,本王都有一點不剩的全部吃完,想用乖巧聽話換她能走出那個本王進不去的院子。」蕭景赫閉著眼,感受著夜晚溫柔微涼的風吹拂發間,感受著身邊隱約飄過來的屬於那個書生獨有的香氣,「直到奶娘死前攥著本王的手告訴我,不要相信王府的任何人,不要再吃她送過來的東西。」

「或許是本就沒什麼接觸,她更能狠得下心,本王在得知真相後也並沒有太多的失望。後來想想,倒是能算得上是她對本王最後一絲心軟。」

亦或者,他這位血親上的母親,是真的厭惡到連觸碰她都會忍不住想要掐死他這個孽種。

蕭景赫的母妃隻是因為被靖北王多看了一眼,便被父親顏閣老強硬退了已經走過議親的婚事,在已有心上人的情況下改去姓名家譜嫁進了靖北王府。

目的隻有一個,讓靖北王府真正落入內閣的控製之中。

隻可惜,靖北王的確對這個女人有那麼一絲柔情,但他的心裡仍舊裝著邊關蒼涼的風嘶鳴的馬,而這個在王府裡日日夜夜煎熬的女人在聽到心上人另娶他人後徹底恨上了靖北王。

對一個內宅女人而言,再沒有比毀了靖北王唯一的血脈更能報復這個如同鋼刀一般冷硬堅毅的男人的方法了。

年幼的蕭景赫從小便吃著混入了藥粉以及鹿血虎鞭鱉肉這等大補之物的糕點燉湯,如若不是自小餵養的奶娘心生惻隱偷偷倒掉不少,蕭景赫甚至根本活不到成年——而就在奶娘的行為被發現後,這位母親再也無法容忍這個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的「孽障」,對自己年僅十一歲的親生兒子下藥,吩咐四五名嬌艷動人又極其會來事的女子進房……

年幼的蕭景赫在藥物作用下起了反應卻又被眼前的一幕惡心到嘔吐不止,奮力掙脫那些女子後逃出房門在秋季冰冷的池水中毫無聲息的躺了一夜,然後等來了恰好回京見此情景勃然大怒的靖北王。

蕭景赫的命保了下來,卻永遠落下了不能與人接觸過密的怪癖,而那些大補之物陰差陽錯讓他獲得了比常人更加驍勇的體魄,卻也奪走了作為一個武將元帥更為重要的冷靜理智。

「先生這是什麼表情?」蕭景赫的眼睛睜開一條縫,見方才還笑意在唇的楊晏清麵色沉沉,翻身而起將人攬在懷裡狠狠吸了一口,「好了,本王知道先生是個小乞丐,先生也知道本王是個小傻子,扯平。」

「我說那些又不是想要知道你……」楊晏清難得真正乖巧地沒有掙紮,眼簾微垂。

蕭景赫精瘦有力的月要肢一用力,抱著楊晏清站起身,朗笑道:「在屋頂看什麼人間?走,本王帶先生下去挑一盞最大最亮最好看的!」

……

「確定要這個?」楊晏清指著那個白兔子花燈,一臉的無語。

蕭景赫十分肯定地點頭,並且主動從花燈裡麵掏出字謎展開來遞到了楊晏清的眼前。

好吧。

楊晏清略微掃了一眼便解出字謎,在攤主喜笑顏開地恭喜聲中接過了那盞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兔子燈籠。

「這兔子……怎的一點都不可愛?」楊晏清上下打量提在手裡的燈籠,沒忍住問旁邊同樣握著燈籠竹竿的蕭景赫,「王爺喜歡它什麼?」

「喜歡他又凶又漂亮,看上去牙口還不錯。」蕭景赫貼著大兔子的手握著小兔子花燈,一臉滿足的笑意。

饒是楊晏清聰明的腦袋也想不通蕭景赫此時轉著的心思,隻得環視四周想著趕緊找個人少些的河畔將這醜兔子放河裡算了。

……

蔣青隔著人山人海大老遠就看見那邊兩個同執一盞花燈正站在一處花樓前的兩人,牽著旁邊一臉驚愕的沈向柳就想往那邊竄,結果被十分會看臉色的沈向柳硬是反手拽了回來。

「呆子,你看看清楚,這個時候是你該過去的嗎?」

「不都是逛燈會?咱們碰到了也該去打個招呼吧?」蔣青撓著後腦勺,訕笑,「我又差點做錯事啦?」

沈向柳一臉的不敢置信,他真的懷疑這人是怎麼長這麼大還沒被打死的?哦對,聽說那靖北王打光棍打了二十多年?

那沒事了。

把蔣青的臉掰過來,一身織銀紅衣的沈向柳揚眉,姿色明艷逼人:「死皮賴臉約我出來逛燈會,居然還有心思看別人?難道我不比楊晏清那個寡淡的家夥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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