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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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剛過,春闈還沒開始,楊晏清便忽然病倒了。

這一場病可謂是毫無征兆且來勢洶洶,一下子抽空了楊晏清這個冬天難得的自在恣意,被甘大夫灌了藥昏昏沉沉睡了三四天,清醒的時候滿打滿算還不到三個時辰。

宮裡的禦醫來了兩三趟,蕭允更是親臨靖北王府看了一次床榻上高燒不退的楊晏清,走的時候表情很是難看,眼神既是擔憂又是復雜。

甘大夫卻顯得十分鎮定,有條不紊不慌不忙地把脈施針開藥,臉上沒見半點焦急慌亂之色,連帶著旁邊打下手的桑念齊也是一臉鎮定,隻每日守著楊晏清隔半個時辰就把脈記錄脈象變化,沒幾天就寫滿了半個小冊子。

「可算是發出來了,王爺也不用太過擔心,這麼睡著將養幾日不是壞處。淮舟那邊有經驗,回頭做些藥性溫和的藥膳補一補就是。」甘大夫見蕭景赫這幾日肉眼可見的越發暴躁,終究還是將人拉到一邊說道,「他的身子其實一貫是不好的,毒性這幾年早已纏綿進了五髒六腑,哪怕是拔了毒也少不得要養幾年,更別說現在毒素隻是暫且壓著。」

「王爺也不想想,王府的好東西、皇宮的藥材也沒少往鎮撫司堆。若是真的下重藥能有這麼顯著的效果,我還能藏著掖著不給他用?」甘大夫捋著長須嘆道,「前些日子那藥膏的確是大補,但補是補了,內裡還是虧空著,你看著人生龍活虎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總還是有反噬的一天。」

病人的情況好不好,看大夫的表情的確是最直觀的衡量方法,看甘大夫這表情平靜的模樣,蕭景赫的焦躁也略微平靜了些。

「不過好在這次也算他有分寸,沒太讓毒素侵入內裡,沒有上次那般疼得苦不堪言。」甘大夫頓了頓,「以後房事這方麵也還是要注意些,倒不是說讓你們禁房事,新婚燕爾的老夫能理解,但是凡事都有個度,別太孟浪。」

甘大夫想起方才診脈時候看到的那胳膊,老臉都臊得慌。

饒是蕭景赫向來臉皮厚也扛不住這樣的說法,頓時咳了兩聲低聲應下。

兩人正在院子裡說著,蔣青興致高昂地邁步跨了進來,見蕭景赫站在院子裡麵,頓時臉上染上了些擔憂:「嫂嫂還沒醒?」

甘大夫見他們有話說,拱手一禮退下了,跟在楊晏清身邊的人最是拎得清,該知道的事情要操心,不該知道的事情不上心的道理。

「快了,你來什麼事?」蕭景赫側身攔住想要往內室走的蔣青,皺眉問。

「嫂嫂前段時間安排給我的差事我做完了啊!我可給你說表哥,這次是大事!」蔣青拍了一把蕭景赫的肩膀,惹來蕭景赫嫌棄的瞪視也不在意,興沖沖地就想往裡走,「嫂嫂真的是神了,他猜那孟府的事兒猜了個七八真,但是後麵還有個事兒說不定嫂嫂聽了都得醒過來!」

蕭景赫領著毛毛躁躁就要往裡沖的蔣青衣領,咬牙:「少給本王進去添亂,先生現在需要靜養,那些事先放到一邊!」

「不是,表哥,這事真不能放!」蔣青掙紮了兩下沒從蕭景赫手裡把自己的領子救出來,當即有些著急,「二月九就要開春闈了,到時候就晚了!」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桑念齊端著藥碗掀開簾子出來,瞪了一眼吵吵嚷嚷的蔣青,表情有些生氣:「先生醒了,讓王爺和將軍進去。」

兩人進去的時候楊晏清已經被桑念齊扶著靠坐在床頭,蕭景赫一進去先是探了探楊晏清的額頭,沒感覺到第一日的高燒溫度後才鬆了口氣,隨後坐在床邊將人動作輕柔地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抽走那礙事的枕頭扔到了床尾。

蔣青看著又貼在一起的兩個人,想起還不知去向的阿柳,頓時胃裡有種被塞滿了的飽腹感,心頭也像是什麼東西擠破澆了汁水,酸楚苦澀得厲害。

沒人在意,也沒人招呼,蔣青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眼巴巴地看著那邊兩個正在咬耳朵說悄悄話的。

楊晏清將蕭景赫非要貼上來牽著的手拽過去按在身下:「別動,牽著手心裡都是汗,不舒服。」

甘大夫給楊晏清壓了一床厚被子,被子裡更是塞了湯婆子想讓他發汗,這會兒楊晏清整個人都在往外冒熱氣,半點都不想和火氣充足的蕭景赫貼貼。

手能伸進去先生的被窩也挺好,蕭景赫在這方麵也是很容易滿足的,反正先生這會兒整個人都在他懷裡,想著想著,蕭景赫又把楊晏清悄悄往下扒拉的被子拉上去把人裹著。

散熱失敗的楊晏清抿了抿唇,有些不開心,神色懨懨地看向蔣青:「孟大人家的那個庶子捅出什麼天來了?」

「這事兒我得跟你們從頭講!」說到這個,蔣青的興致就又起來了,也不顧麵前兩個小動作不斷的新婚夫夫,自顧自開始敘述這幾日的豐功偉績,「之前嫂嫂不是要我去蘇夢齋接近那個孟澤嘛!有婉寧幫忙牽線,喝了幾次酒之後那個孟澤就拿我當親兄弟似的,每天聽曲喝酒都叫著我,什麼都不管不顧。而且他現在可是大方的很,說請這個樓裡的客人吃酒也就一句話的事兒,事後的賬全記在孟府的頭上。」

「說來也奇怪,他又不是孟府嫡母生的,那當家主母還真就給他每次都付賬付得十分乾脆利索。後來我和他混熟之後,幾次三番拐著彎問他這事兒,那小子出乎意料的嘴嚴,灌醉了都問不出來這事,最後還是婉寧有辦法!」蔣青說到這一拍大腿,結果用力過猛自己疼的嘶了兩聲,「她和樓裡一個姑娘給孟澤做了個局,下了些藥,結果發現那個孟澤,他不舉!」

婉寧的那藥是青樓裡麵慣用的助興藥,也沒多少傷身的成分,一般男的哪怕是喝的爛醉也都能成事兒,結果那個孟澤卻是從頭到尾軟趴趴,半點反應也沒有。

「天生的?」楊晏清挑眉。

蔣青當即擺手:「哪能啊!那個和婉寧做局的姑娘從前就是孟澤的相好,之前孟澤雖說手頭不富裕,但是那方麵還是沒問題的,現在倒是有錢了,結果卻不中用了!」

「哦?的確有點意思……浪玸」

楊晏清思忖著,這樣的變化出現的實在過於巧合,但孟澤是個庶子,不占年長不占嫡係,就算是不能人道,又和當家主母扯得上什麼關聯?

除非,他是代人受過,不僅如此,那個僥幸無事的人還得是當家主母的心頭肉。這樣一來,不僅是為了彌補還是封口,孟府的當家嫡母才有理由忍讓孟澤這個不受寵又無才能的庶子。

「隻不過昨晚上喝醉酒,他說了句關於關於春闈的事,原話我還記得:『那些個沒錢的窮光蛋也想……也想高中?癩蛤|蟆也想躍龍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窮酸樣子!』」蔣青學著那孟澤的語氣復述了一遍,轉而問楊晏清,「具體的事兒沒問出來,婉寧的意思是要不就做個套詐一詐。畢竟若是孟澤惹出些大事來,孟府那邊不好抹平,要是能果斷些放棄他的話,孟澤嘴裡說不定能掏出些東西來。」

其實孟澤現在守口如瓶為的就是恣意妄為的生活,現下這種紙醉金迷被一些公子哥兒追捧的日子,比起之前在府裡摳摳搜搜小心討生活的庶子處境實在是好太多。若是讓孟澤知道孟府不願意再庇護或者忍讓他,那麼慌亂之下從孟澤嘴裡掏出的話就會更多。

做套可以,但是這做套也有做套的學問。

楊晏清的眼神一動,嘴角一勾就有了主意:「我記得,那刑部侍郎杜三言的嫡兄是個被家裡婦人嬌寵慣了的,也算是京城紈絝公子哥兒裡的翹楚?」

蔣青身為前京城紈絝,凡是煙柳巷子的常客都能說出個道道,當即點頭:「沒錯,而且脾氣跟個炮仗一樣一點就著。但是那杜二郎向來不去蘇夢齋,總說蘇夢齋的姑娘端得清高,還是姚芳樓裡的姑娘放得開。」

蕭景赫因為蔣青這浪盪話隻皺眉。

楊晏清卻不甚在意,他雖說好男風,但是因為沈向柳的緣故,京城煙柳巷子的兩大青樓蘇夢齋與姚芳樓的明爭暗鬥還是很了解的。

蘇夢齋走的是才女清倌的路子,樓裡雖有賣身的姑娘,但是跟多的是賣藝不賣身,待到姑娘願意了,有了日子,便是公開競買,半點不能強迫;姚芳樓卻是沒有那麼多規矩,隻要出得起銀兩,什麼樣的姑娘都能進房。

男人大多就愛兩口,喜歡欲語還休,覺著吊著胃口吃進嘴裡的更有滋味的便大肆吹捧蘇夢齋,沒那般耐心隻想立馬快活的便揣著銀子去姚芳樓,都是逛窯子,麵上卻到底免不了要貶低喜好不一的公子哥兒來提一提自己的氣勢。

楊晏清輕笑:「這倒不是什麼事兒,畢竟你心上那位還沒離開京城的時候,這兩個樓裡的頭牌都和他關係還不錯。」

蔣青本來眉飛色舞的表情瞬間萎靡下來,回想自己這兩天的名聲,耷拉著耳朵道:「要是阿柳回來了,嫂嫂你可得幫我解釋,最近京城說得我慌得很,萬一阿柳回來聽到,怕是得一鞭子抽死我。」

「不用我解釋,他到時候要是回來,不出兩天,你這些日子都乾了什麼事,保管被姑娘們寫的詳詳細細半點不差的放在他桌子上。」楊晏清嫌棄蕭景赫的這邊肩膀被他靠濕了,扭著身子想換地方。

蕭景赫索性將外袍脫掉,非得將人摟在懷裡。

楊晏清無奈:「等會我看王爺還能脫幾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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