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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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晏清是不會去住客棧這種人多眼雜又不是自家地盤的地方的。

身為鎮撫司一品帝師的時候不會,身為鶴棲山莊的莊主更不會。

蕭景赫先行下了馬車看到麵前這座宅院,沉默了半晌很真誠的發問:「鶴棲山莊是不是很富有?」

「唔,比你想象的還要富有。」抬手掀開馬車車簾的楊晏清輕輕笑了笑,「夠養兩三個靖北軍。」

蕭景赫權衡了一下,在楊晏清要下車的時候十分自然的靠過去,抬手扶了楊晏清的胳膊繼而攬住了這人纖細卻精瘦的月要身將人從馬車上帶了下來,語氣裡夾雜了一絲討好之意:「先生下馬。」

楊晏清:「……」

然後就聽身後甘大夫沖著暗一嘀嘀咕咕說了兩句,暗一便一甩馬鞭將馬車直接駛離了正門口。

楊晏清被這人攙扶的動作弄得有些別扭,想要將胳膊抽回來卻感覺到這人竟然得寸進尺將手從衣袍邊上扌莫進了內杉。

楊晏清的手腕微動,手腕握成拳,拳尖抵在蕭景赫後月要處的命門穴用力一扭,溫笑著壓低聲音:「王爺的手這是在做什麼?」

蕭景赫收回作亂的手將楊晏清抵在自己後月要威脅的拳包在手心裡,一邊同這人往宅院裡麵走一邊戲謔道:「命門穴可不能這麼扭,先生要輕輕按,慢慢揉,多揉幾次,才能有大收獲。」

「這種溫腎利月要的收獲誰喜歡誰去要。」楊晏清笑罵了一聲,旋即話鋒一轉,「王爺其實也並不窮,坐擁一洲,內藏礦山,如今還有人幫忙打理商鋪銀兩,身家積蓄總會越來越多。」

「說起來真的是好長時間沒有看過賬本了,不過淮舟的……」蕭景赫順著楊晏清的話往下說,在說出某個人名的時候陡然卡主,險些沒咬了舌頭。

蕭景赫後背的冷汗驟然密密麻麻遍布了後背,乾咳了一聲,用眼角的餘光掃到身邊的青年正似笑非笑地揣著手看向他,慢吞吞地問:「淮舟怎麼了?繼續往下說呀?」

好似什麼都沒發現的模樣。

「哈、哈哈哈,剛才進來的時候沒仔細看!這院子倒是建得不錯,有花有草有水有樹的,挺別致!哈哈!」

楊晏清用舌尖抵著上顎,視線在蕭景赫的背影上轉了一圈,又是一聲輕笑,沒說什麼,同這人繼續往院子裡麵走。

蕭景赫暗自送了一口氣,自我說服著方才楊晏清一定是沒有反應過來,這幾日一定要纏著這人多想點別的,最好是能累到什麼都不想才最安全!

這處宅邸雖然看上去精致,但並不大,隻有一個客院和一個主院,主院距離正門前廳並不遠,蕭景赫一邊在心裡盤算小心思,一邊嘴上扯著別的不痛不癢的話,耳朵邊聽著楊晏清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心裡越發安定。

走過主院的庭間,蕭景赫心裡轉著的小心思已經同看過的話本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就在他要邁步跟著進門的下一瞬,轉身過來直接一道掌風裹挾劍氣的淩厲氣勢讓他下意識後退兩步躲開攻擊,再回頭的時候,麵前的雕花木門已經無情地在他麵前砰的一聲關的嚴嚴實實。

蕭景赫心裡咯噔一下,趴在門上小心翼翼地推了推,發現這門直接從裡麵被拴上,不由得貼在門上小聲委屈:「……先生?我還沒進去呢……」

裡麵傳來一聲冷笑,緊接著就是危險至極的反問:「王爺想進來?可想好要同我說什麼了?」

蕭景赫:「……」

想進去但不想招供的靖北王在門前來來回回繞了兩圈,愣是沒敢再去拍麵前的雕花木門。

可這不能怪他啊!

現在想想失憶時候乾的那些事,蕭景赫隻想把自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算了,記憶裡楊晏清那記仇的模樣簡直清晰到可以活靈活現地畫出畫像來,在下意識的裝沒恢復的第一天蒙混過關之後,蕭景赫便走上了能瞞一天是一天的不歸路。

他想過會被楊晏清各種言語刺兒,甚至連懲罰都一並想好了,可卻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淪落到連門都進不去的地步。

……

「先生,吃點水果嗎?切好了,都是你喜歡吃的……」

「先生,要不要用些晚膳?廚房做的都是最合胃口的,你就算是生我的氣也不能不吃飯……」

「先生,小兔子要不要嘗一嘗?今天的餡兒偏甜,吃著比之前的更好吃……」

「先生……」

「先生……」

門邊,窗戶邊,但凡是有縫的地方都能傳進來外麵男人放低身段討好的聲音,嗡嗡嗡得聽著十分催眠——正靠在躺椅裡睡了一覺醒來的楊晏清打了個哈欠,耳朵一動,眼皮一抬看向正上方被人掀動了一下的瓦片。

隨手從筆擱上取了一支小狼毫,楊晏清在手中轉了兩圈之後甩手直接沖著上方又挪動了一點點的瓦片直擲去!

「篤」得一聲悶響,那杆小狼毫直接將那結實的瓦片穿了個透心涼,結結實實地嵌在那瓦片上。

屋頂上撥動瓦片的動作頓了頓,隨即那杆小狼毫被人捏住直接從瓦片上抽出去,瓦片上頓時開了一個小洞,隱約能看到外麵如墨的夜色。

「滴答——滴答——」

幾滴水滴順著瓦片的小洞滴落到內室的地麵上,浸濕了屋裡鋪著的毯子,一股清淡的梅花酒香裊裊擴散開來。

男人的聲音自上方輕輕飄下來,輕哄著說:「這可是城裡最有名的美酒,我問過了,是去年冬日釀的梅花酒,開封時候香飄街巷,尋常沒有預先購買的人家搶破頭都買不到一壺……先生不想嘗嘗嗎?」

楊晏清的鼻尖動了動。

窩在房裡睡了一下午,他也的確是有些餓了,不過……更抵抗不住的是這酒香。

百花之中他素愛紅梅,並非源自什麼淩寒獨放的傲然骨氣,楊晏清隻是很單純地覺得,白雪覆紅梅,霎是好看。

好看的東西與好看的人,在他這裡素來是被優待幾分的。

楊晏清打開了躺椅邊的窗戶。

屋頂上的人聞弦歌而知雅意,提著食盒與酒壺下一瞬便出現在窗戶邊。

楊晏清抬手抵住男人的肩膀阻止了蕭景赫想要翻窗進來的動作,下巴微揚,示意他退後。

蕭景赫臉上的笑垮了一下,有些可憐地抱著食盒站在窗戶外麵,眼巴巴地盯著屋裡因為剛剛睡醒麵色紅暈眼帶濕潤的青年。

楊晏清懶洋洋道:「食盒進來,酒壺進來,人就不必了。」

「……若是人也想進去?」蕭景赫試探性地發問。

楊晏清淡淡的反問:「嗯?」

高大挺拔的男人十分委曲求全地將食盒打開,一盤一盤地往窗邊的桌子上放,就為了手能多伸進去幾次,奈何裡麵的青年郎心似鐵,直到蕭景赫將最後一壺梅花酒依依不舍地放到桌子上,慢吞吞地收回手,也沒見青年從躺椅上起來一下下。

蕭景赫本來想趴在窗沿,但是又感覺今天的月亮很好看,想讓楊晏清就著月亮多吃兩口,少喝點酒:「那……不關窗可以嗎?」

讓他多看兩眼!

他居然快三個時辰沒有看到先生了!

這讓自從失憶後便跟在楊晏清身邊吃軟飯一直和人貼著不分開的蕭景赫十分、極其、非常、特別的不習慣,並且十分想念恢復記憶前的日子。

楊晏清先是斟了杯酒淺嘗了一口,味道的確不錯,雖然比不得顧文雍所釀,但是在這不擅生產釀造的周國已經算是難得的好酒了,連著又喝了兩杯,這才開始動筷。

蕭景赫見楊晏清開始吃飯這才鬆了口氣,雖說楊晏清現在身子骨並沒有之前那般文弱,可蕭景赫照顧了一年下來早已經成了習慣。

「王爺有什麼打算?」楊晏清咽下口中的青筍,忽然問道。

蕭景赫知道楊晏清在問什麼,但這個自從他恢復記憶之後便一直逃避的問題直到此時他也仍舊不太想思考。

「蔣青壓得住如今的靖北軍。」蕭景赫背靠著窗邊的牆麵,抬頭看向高懸的明月。

楊晏清的筷子戳著碗裡的豆腐,一戳一個眼,神色清淡道:「壓的住一時罷了。」

已至秋日,再過不久文奕朗也該準備上京參加春闈會試,按照楊晏清之前留下的安排,隻要文奕朗金榜題名,屆時便一定會被分去戶部,到那時,青州就真的隻剩下蔣青一個人撐著。

青州刺史之位空懸,鎮守青州的最高將領不僅要時刻注意邊關動向,更重要的是代行青州刺史之職,處理州府各縣呈報上來的折子。

而說實話,蔣青的武功不錯,鎮壓邊關要塞尚可,但若論及處理一州之政,著實還差了些火候。

屋裡的人看著那輪圓月,屋外的人看著同樣的月亮,心裡想著的卻都是此時抬頭看月亮的另一個人。

一牆之隔。

楊晏清沒吃幾口就失去了胃口,站起身趴在窗沿,問旁邊那個不敢看自己的男人:「想我去青州嗎?」

蕭景赫的喉嚨動了動,良久,才啞聲道:「想。」

「玉鈴鐺要磕了才會響。」楊晏清莞爾一笑,「你想要我,也要說出來才能要得到。」

「隻要說出來,就能要得到?」蕭景赫盯著楊晏清側臉的眼神格外銳利,「在我與小皇帝之間,先生從未選擇過我,不是嗎?」

楊晏清垂下眼簾,手指微動,他又想喝酒了:「……是啊。」

抓住窗欞的手微一用力,堅固的窗欞被楊晏清徒手掰下來了一塊,慢條斯理地將木塊在手中碾碎,看著粉塵紛紛揚揚地從指縫間滑落下去,還沒落到地麵就被吹過來的晚風卷走帶去了不知名的遠方。

楊晏清終於轉過頭看向蕭景赫。

他若是去了青州,無疑就是一手打破了他放在蕭允與蕭景赫中間岌岌可危的平衡,一個不在掌控內的府州同時擁有一個不受掌控的親王將帥本就已經是最危險的事,若是楊晏清也去了青州,對於蕭允而言,被他放出京城的楊晏清等同於背叛,而蕭景赫也如虎添翼再也沒有了弱點,青州便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眼中釘肉中刺,但凡風吹草動都會痛進眼窩裡。

「我曾經對他說,放你回青州,若你有朝一日反了,我會親自|殺了你,拿你我二人的性命抵消當年他輕信之過。」

「所以他那時才肯放我去瓊州。」

「不,不是瓊州。」楊晏清搖搖頭,嘆息自唇角逸散而出,「是在靖北王妃死後,放你回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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