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1 / 2)

加入書籤

楊晏清仰頭看了那被絨線懸吊在上方的卷軸,手指摩挲著思忖了半晌,然後從袖中掏出一個火折子。

蕭景赫自然是個聰明人,見到楊晏清拿出火折子來挑眉笑道:「倒也可行。」

蕭允隻是想要這東西不落入周國手中,可沒說要帶回去,那隻要這天下以後再也沒有人能拿到這樣東西,他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楊晏清將火折子遞給蕭景赫道:「方才我仔細看過,雖然有琉璃瓦外護,但這九鼎塔身是整層木質,火折子不能落地。給我個落腳的地方?」

也不知道建造者是怎麼想的,如此建築居然整體用木質構造,也不怕哪天被人破釜沉舟直接一把火燒了了事?

蕭景赫接了火折子,將臉湊到楊晏清麵前眨眨眼:「親一下,就給先生一個穩穩當當的落腳點,怎麼樣?」

楊晏清一手抱琴,另一隻手伸過去捏住蕭景赫的下巴將男人的臉拉下來咬了一口唇瓣,沒好氣道:「快去乾活。」

「遵命~」

蕭景赫將半個身子探出管道外,視線在六層掃了一圈,握著長刀的手一緊,內力運轉在手心將長刀用力擲了出去!

銳利的長刀切豆腐一般深深紮進牆壁,刀柄露在外麵顫動著力道的餘韻。

懷中抱琴的青年將身一縱穩穩立在戰刀的刀柄之上,兩人對視一眼,蕭景赫將火折子打開甩了甩,火苗燃起的瞬間手指用力將手中的火折子朝著那懸於梁上的卷軸彈去。

琴聲錚鳴中那火折子著火的頭部被音刃削下點燃了懸掛於梁上的卷軸,就在那被點燃的卷軸就要落下之際,又是幾聲急促緊密的琴弦撥動,密集的音刃劃過那正在灼燒的卷軸。

密集的音刃劃過空氣,帶出的力道正正好將那絨線燒斷的卷軸托在半空,直到那卷軸很快在半空中化為灰燼,一點火星不留後琴聲才悠然收攏,紛紛揚揚的帶著餘溫的灰燼輕飄飄落在插滿了毒針的地板上。

楊晏清按了琴弦止住顫音,腳下一動朝著蕭景赫所在的管道撲過去,旋身在半空中時還不忘轉頭衣袖一卷將入木三分的長刀拔出甩向了蕭景赫。

蕭景赫看都沒看直直沖過來的戰刀,先是將媳婦兒接了個滿懷,這才伸腿出去腳尖一勾將戰刀帶到身側。

刀也拿了,卷軸也毀了,六層沒有辦法落腳,一時間也找不到通往七層的通道,兩人隻能順著管道回到五層。

楊晏清剛一落地,鼻尖動了動,皺眉道:「燈油的味道更重了。」

蕭景赫此時也看到了近鄰供台上的凹槽裡汩汩流淌著的燈油:「這燈油似是在流動,想必下方還有一道添加燈油的凹槽來確保供台之上的燈油經年不涸。」

「但是我們剛進來的時候,味道並沒有這麼濃烈。」楊晏清感覺到有些不對。

就在他眉頭皺緊準備與蕭景赫盡快離開時,五層上原本的四扇窗戶上齊齊落下堅硬的琉璃瓦死死封住了五層唯一的出口,所有的光亮都被一瞬間掠奪,塔層裡頓時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噗噗噗噗——」

伴隨著幾聲微弱的響動,黑暗裡幽幽燃起一簇簇燭火,定睛望去,竟是每一個供台之上的凹槽盡頭都立著蛇形的油燈,橙黃色的火苗在黑暗中像是一隻隻盯著闖入者的眼睛,跳動著暗藏的殺意。

蕭景赫在身上扌莫了一把,沒找到物件,最後伸手將身邊楊晏清月要間的玉佩拽下來捏在手中握成齏粉,朝著麵前撒過去,借著兩人手中夜明珠的光亮和油燈的燭火,麵前塔層裡錯綜復雜的閃動著金屬光澤的絲線交錯間隱隱顯露出殺機。

隻聽得一直寂靜的外麵一陣鑼聲亂響,守衛嘈雜的聲音遠遠透過被封閉的窗戶傳進來,有人高聲喝道:「放箭——!」

那篤篤篤打過來的箭矢卻並沒有透過封死窗戶的琉璃瓦射進塔內,但隨著箭矢密密麻麻打在琉璃瓦上的聲音,楊晏清與蕭景赫鼻間纏繞著的燈油味已經濃烈到刺鼻的程度!

蕭景赫冷聲道:「拆了沖出去!」

楊晏清也再也沒有留手,琴弦顫動間已經將所有的鋼絲懸線暴力直接斬斷,蕭景赫手中的長刀用力劈向那封住窗戶的琉璃瓦,卻隻是在那堅固的琉璃瓦上留下了一道刻痕,頓時麵色一變:「琉璃內澆築了銅水!」

琴聲震動間,房間內的機關銅線已經被楊晏清拆了個乾乾淨淨,他第一時間走到那燃燒著的燈油前想要掐滅燭星,那機關卻反應的十分迅速。

楊晏清用音刃斬滅了其中幾道燭火,卻漏掉了最遠處不在攻擊範圍內的油燈,機關傾覆間火焰順著供台內的燈油霎時間蔓延開來!

蕭景赫與楊晏清這才發現,原來流淌著燈油的凹槽並非隻是在機關之下,五層所有的盤龍柱,底板陰影中的沉陷都無聲無息地流淌著熾熱的燈油,而那火焰也在一瞬間將整個五層照亮,化為一片火焰通明的絕境。

耳尖一動,蕭景赫看到兩人方才剛出來的管道口正在緩緩關閉,來不及思慮太多,直接攬住楊晏清的月要身縱身擠進了那已經關閉了三分之一的管道入口,衣帛撕裂的聲音在狹窄的管道中響起,蕭景赫沉著臉將微微有掙紮之意的楊晏清死死按在懷中,手中長刀直接戳開了六層正在緩緩關閉的管道出口。

刀氣掃過地麵,那毒針根根寸斷,蕭景赫穩穩落地,一手提著刀一手將楊晏清攔月要橫抱在懷中。

楊晏清下意識地抓住蕭景赫的月要,耳邊傳來毒針不斷被折斷的清脆響聲以及男人沉穩帶笑的囑咐:「寶貝兒,把口鼻捂上。」

果然,六樓和蕭景赫猜測的相同,那澆築了銅水的琉璃瓦隻封了五樓,六樓的窗戶大開著,但同樣也沒有了東西阻擋外麵飛蝗驟雨般襲來的箭矢。

手中的長刀將那密密麻麻的箭盡數斬落在地麵,蕭景赫穩穩走過那被折斷了毒針的地板上,靴底還沾染了方才燃燒卷軸掉落在地麵上的灰燼。

抬腳踹開中心處的木質供台,蕭景赫抬腿用力將木板踹過去死死釘入塔牆內阻擋了那個方向的箭矢,在箭雨停歇的幾息空檔抱著楊晏清背靠牆壁躲進了窗邊的射程死角處。

一直忍著怒氣不想拖累蕭景赫的楊晏清終於尋到機會直起身子,腳底剛要觸及地板卻被蕭景赫伸過來的靴子阻止,整個人被蕭景赫托在身上,沒有一絲一毫接觸到地麵牆麵裸|露的毒針截麵。

「你做什麼?!讓我看看你的傷——」

楊晏清焦急的想要去查看蕭景赫後背處的傷勢,那些毒針他看得分明,在被蕭景赫斬斷之後裡麵幽藍色的流光更甚,想必不僅僅是淬了毒,而是在凝練之時便已經灌入了蠱毒,此時被折斷,蕭景赫的雙腳與後背都接觸到那些毒針,此刻定然已經中了毒!

「先生……寶貝兒,噓,冷靜點,聽我說。」

與楊晏清不同,蕭景赫是常年在生死邊緣遊走慣了的,這種陣仗對於他而言雖說凶險卻也並非頭一次,那種咋生死關頭堪稱下意識的迅捷反應更是在無數個鬼門關中磨煉出來的直覺。

「若是咱們都倒下了,可就沒人知道這毒應該要請什麼人來解了。」蕭景赫的唇貼在楊晏清的眼角輕聲道,「外麵的箭雨我方才看過了,隻是普通的箭矢,並未淬毒,但這塔是木質結構,哪怕有琉璃瓦在外也會很快燃燒起來,咱們必須扛著箭雨出去。若是……」

「我警告你,把你後麵的屁話給我憋回去。」楊晏清攥著蕭景赫的衣領威脅,看著蕭景赫踢過去阻擋箭雨的木板被箭雨的力道沖擊開始鬆動,冷笑道,「老子最不怕的就是暗器!越多打得越爽!」

蕭景赫聞言低笑道:「寶貝兒,你現在真的是越來越辣了。」

對麵窗口木板脫落的瞬間,密密麻麻的箭矢朝著兩人直射而來,下方的火焰也終於攀爬到了這一層,蕭景赫攬在楊晏清月要間的手一用力將楊晏清整個人拋出窗外,琴聲乍起,外麵頓時發出一陣陣慘叫聲!

在箭雨中借力停滯的楊晏清回頭:「快出來!」

蕭景赫抬腳踩住窗欞,忽然眼前發黑,機關齒輪的聲音轟鳴響起,月要間驟然一重,天旋地轉間整個人便被拖入了黑暗之中。

「蕭景赫——!」

***

周蓁蓁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趕到時,九鼎塔所在的莊子已經一片狼藉。她站在莊子外,緩緩流出的血液已經無法被飽和的泥土吸收,粘稠著浸染了她素色的繡花鞋麵和淺色的裙擺。

空氣中濃鬱的血腥氣讓她忍不住跑到牆邊乾嘔起來,卻在下一瞬感覺到一股壓迫性極強的危險氣息朝著她籠罩過來,輕柔的腳步聲一步步靠近,枝葉勾劃到衣擺的聲音讓她硬生生打了個冷顫,整個人僵硬著身子一點點轉過去。

月光下,清冷如月單手抱琴的青年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深色的衣衫上看不出血跡,素色的玉琴晶瑩剔透流轉著月光的皎潔,但那平日裡執筆握卷的手指此時戴著閃動著寒光的金屬護甲,正一滴一滴向下抵達著殷紅色的液體。

周蓁蓁此時連乾嘔的動作都像是被那股帶著血腥氣的殺意凍住,睜大眼睛看著緩緩走過來的楊晏清,手指都在微微顫抖著。

「先、先生……」

「開門。」楊晏清看著周蓁蓁的眼神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比冬日裡的寒潭還要冰冷刺骨。

「開什麼——唔!」周蓁蓁的喉嚨被一根細細的琴弦絞住,琴弦的另一端纏繞在楊晏清的手指間,一點點緩緩收緊。

楊晏清漂亮的眼珠如同最冰涼的玉石,沒有絲毫撥動,身後堆積的屍體在月光下蒸騰著濃烈的煞氣與殺意:「打開九鼎塔。」

在窒息的痛苦中周蓁蓁這才發現楊晏清懷中的玉琴竟然隻有六根琴弦,而此時絞住自己脖頸的琴弦上渡上了一層濃鬱的血腥氣,方才先生手上的血滴,是……

「九、九鼎塔隻有國師——唔!」周蓁蓁喉嚨間的琴弦驟然鎖緊,她整個人被喉間的力道提起,一陣劇痛中周蓁蓁這才意識到此時的楊晏清是真的想要殺人,淚眼朦朧中她看到不遠處幾乎被籠罩在火光中的九鼎塔,外層的琉璃都呈現出融化的趨勢,艱難地從月要間翻出一個前幾日從槐虞身上偷出錦囊顫顫巍巍地朝前遞去,「鑰、鑰……」

帶血的手指輕輕將那錦囊從周蓁蓁手中抽走,喉間鬆開的力道讓周蓁蓁一瞬間跌跪在地,顧不得衣擺處沾染的血跡朝著楊晏清離去的背影嘶喊道:「咳、先生!我周國無意——」

楊晏清駐足轉身,忽而勾唇,唇角的弧度卻帶著森冷的寒意。

「他若出事,大慶鐵騎所過之處,皆數為他陪葬。」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我用冰咆哮,席卷靈氣復蘇時代 超級垂釣養殖係統 逆流1978從生產隊開始 海賊:我有大將派大星 承秋波 穿成渣A被五個人格的影後纏上 假千金是頂級豪門 我,沙盒玩家,從聊齋世界開始 覺醒超人基因的我要無敵了 末世詭海:全民加點孤艇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