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顧慮(1 / 2)
雪淨堂剛撤下木桶。
梨花木梳妝台前,林昭昭簡單梳理好頭發,編成發辮後,歸雁打開清凝膏,林昭昭抹點在手上,又輕擦臉頰,銅鏡裡印出的麵龐,白瓷般的潔淨。
外頭突的傳來一陣腳步聲,林昭昭披上外衣,繞過內臥的屏風,便看裴劭進屋,他身後,還跟著背書箱的胡天。
胡天將東西放下,裴劭趕人似的揮揮手:「都下去。」
歸雁回眸看林昭昭,林昭昭頷首,她離去前,低頭合上房門。
林昭昭先開口:「怎的來了。」
午間鬧得不愉快,她以為他沒那麼快放下。
她站在黑檀木雕雙魚戲珠屏風旁,身著鵝黃色祥雲紋褙子,這般鮮的顏色,加之她發如墨雲,膚若凝脂,唇不點自紅,自成一畫。
少女的馨香在空中氤氳著,這顆成熟的果實,無意間向旁人展示她的美好,直叫人心口漲漲的,想把她藏起來,隻叫自己看著才好。
裴劭眼瞳細細一縮。
他兩三步走到她身邊,低頭瞧她:「我怎麼不能來。」
「國公府是我的地盤,我想來,自然能來。」
這話很是霸道,跟山匪似的,林昭昭不和他講道理,瞥他一眼,正要轉過屏風,裴劭握住她的肩膀,往前一推。
林昭昭背靠屏風,尚未反應過來,男子已低下頭,一手環著她的肩膀,一手摟住她的月要肢,力氣逐漸加大。
林昭昭被迫仰著脖子,因承受著,脖子優雅的弧線微顫了顫。
裴劭的口勿很用力,仿佛要急切確定什麼,過了些許時間,房中燭火突的爆出「啪」的一聲,光影一爍,兩道影子才稍微分開。
他牙齒輕咬她的下唇,呢喃:「你想說這麼算了,我不應。」
下午林昭昭說,如果他覺得兩人這樣不行,就罷了。
為這句話,他今天醞了一肚子火,可再多的氣,在看到那隻惟妙惟肖的孔雀時,霎時又如煙消如雲散。
他隻是,想要她一句承諾。
林昭昭麵頰紅潤,似勻了三分粉霞,她眼眸半睜半閉,從鼻間應了聲:「嗯。」
裴劭追問:「『嗯』,是什麼意思?」
林昭昭掀起上眼瞼,她眼仁烏圓清澈,直望入裴劭眼中,認真道:「裴劭,我的意思是,想不想要,樂不樂意,這段關係,都是你說了算,不好麼?」
裴劭將手疊在她手背上。
那裡昨晚他留下一個齒痕,今天已經看不見了,他呼吸一窒,驀地執起她的手,閉眼咬在同一個地方。
這回,力氣大了不少。
林昭昭一聲不吭,便是真的被他咬下一塊肉,也是她應得的。
須臾,他鬆開牙齒,嘴唇貼著林昭昭手背的痕跡,聲音喑啞:「狡猾。」
林昭昭黛眉揚起,彎了彎眼睛,理所當然:「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裴劭心裡有氣。
看似她把所有主動權交給他,隻要他不樂意,就能斬斷這聯係似的,實際上,卻也說明,她不會再對這段關係作選擇,便是這般身份,不上不下,她也不會變動。
他又垂首,去親口勿那柔軟的唇瓣。
直到心中那不安感退去,裴劭才擁著林昭昭,淺淺地啄著她的耳垂。
裴劭:「阿暮。」
林昭昭應了聲,她耳朵貼著他心口,正傾聽他低沉有力的心跳聲。
裴劭又說:「我不會拋下你的。」
林昭昭淺怔。
她垂在身側的手,食指摳了摳拇指指甲。
忽的,裴劭把林昭昭直接抱起來,像抱小孩那樣,裴劭自己坐到寬榻上,順手把她放到自己大腿上。
林昭昭不習慣,想下來,裴劭捏住她的月要:「嗯?不是說什麼都是我說了算?」
什麼叫「都是他說了算」?
林昭昭:「你夢裡聽見的嗎?」
這個姿勢,裴劭比她矮些許,氣勢上卻一點都沒輸,他挑挑眉,道:「是,我夢裡還聽見,你要給我生孩子。」
一本正經地補了句:「你很高興地答應了我。」
林昭昭斜睨他:「什麼破夢。」
如此,她倒沒掙紮,乖乖坐著,裴劭便一手攬著她,隔一層衣物,一邊撫她後背,另一手一伸,書箱就放在寬榻上的小案幾,他拿過文書,飛快地翻閱。
他身上很暖,和一個大蒸箱似的,這麼一會兒,林昭昭渾身暖和不少,她調整姿勢,靠在他肩頭,困意像藤蔓,迅速攀爬,她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不一會兒,裴劭手邊放了好幾本公文,他突的說:「我要搬到雪淨堂住。」
林昭昭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