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良少年,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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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試的第二天,上午是數學,下午是地理和物理。

肖堯熱愛數學,但痛恨學習它。

這就是說,肖堯很確定,數學是一門,呃,牛逼,神聖,美好,深不可測,對自然科學發展幫助極大,對整個社會的發展都有重要貢獻的學科。

毫無疑問,數學是一切自然科學的基礎,是整個世界的基石。

但問題是,它不適合自己,肖堯個人認為,教育體製不該逼著所有人去學習它。

其實,也不僅僅是他一個人這麼想——有一位肖堯非常喜愛的,姓韓的80後作家曾指出,對於不從事相關研究的大多數人來說,數學學到初二就夠了。

他指出,在基礎教育階段強迫所有人學習數學,就如同穿著棉襖洗澡。

後來社會批評他的這種觀點過於偏激,這位姓韓的80後作家便虛心接受了批評,收回了自己的觀點。

他說:「我先前說數學學到初二就夠了,後來我經過深思熟慮,認為這種看法是不成熟的。

「事實上,數學學到小學就夠了。」

肖堯確信自己未來的職業生涯中無論如何也用不上高中階段的代數和幾何,這些本該給理科生學習的高端內容對於他這個將來的文科生來說,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來……呃,沈天韻提過,那個詞叫什麼來著?

內卷。

卷,都給我卷!

肖堯惡狠狠地抖動了一下麵前的試卷,然後把剩下的試卷傳給了後麵的同學。

他在密封線以內工工整整地填上,聖方濟各高級中學,高一某班,肖堯。

「肖堯」兩個字,他習慣性地雕琢了一下,把這兩個字打磨得漂漂亮亮的。

他把試卷湊到鼻前,聞著紙張和油墨的清香。

多好的紙啊,就這麼給糟蹋了。

「噔噔蹬蹬。」校園廣播響起了一陣電子音樂,提醒考生可以開始答題。

先前在殿堂中,姚老師通知他們去「校長辦公室」的廣播,也是伴隨著這陣音樂。

姚老師現在又在何方?跪在家裡的十字架前做禱告嗎?

肖堯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的大腦放空,任憑自己的水筆在在卷麵上發出沙沙的書寫聲。

他把眼睛眯起來,盡量讓自己的大腦放空,讓靈魂神遊在自己的軀殼以外。

他好像看到了……大海。

遠遠望大海,寧靜的大海是蔚藍色的,仿佛一塊藍寶石,無邊無際。近處看大海,大海卻不像剛才那種深藍色,是一種灰褐色中夾著一點白白的,實在說不出是什麼顏色。

肖堯在沙灘上行走,這沙灘卻是白色的,好像一片鹽鹼地。

整個世界都由這藍白二色組成,還有前方不遠不近處的少女。

少女長發及月要,穿著一件雪白的長裙,光腳沒穿襪子,一步一個腳印地在白沙中行走著。

肖堯迷迷糊糊地跟著她,眼看著少女的腳掌往前墊起,露出沾染著白沙的足弓,然後離地,在低空中劃出優美的曲線,重新落在白沙裡。

然後是另一隻。

交替。

肖堯就這樣一直跟著她,走啊,走啊,他們之間的距離始終沒有拉近,也沒有變得更遠。

肖堯甚至覺得,少女的周身圍繞著一圈淡白的光暈,身軀也好像變得透明化。

透明……

……

zzzzzz……

「噔噔蹬蹬。」校園廣播裡又傳出了這悅耳的電子鈴音。

「好,考試時間到!」監考的袁老師拿起講台上的三角尺,敲了敲桌麵:「不要再寫了!現在把筆放下來,最後一排的同學開始把卷子往前傳!」

什麼情況?期末考試還能睡著?肖堯一驚。

然後他看到自己手裡的數學試卷已經被填得密密麻麻,連最後一大題下麵都寫滿了。

牛逼啊,肖堯興奮地想。鬱璐穎不愧是學霸,連數學考試最後一題都能做得出。

他接過後麵的同學傳上來的試卷,再把手裡的試卷傳了上去。

離開教室的時候,袁老師叫住了他:「肖堯。」

「咋了?」肖堯立定,向後轉:「啊,袁老師,我正好有事情要問——」

「文學社七月一號要去舟莊采風,你參加嗎?我昨天發消息的時候,沒找到你的號碼。」袁老師和藹可親道。

「啊,好好好,沒問題。」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被排擠,肖堯立刻高興地回答道。

「那行,」袁老師把手裡收上來的試卷豎起來,在講台上碰了碰:「到時候上午7點半,在學校門口集合,大巴不等人。」

「能帶家屬嗎?」肖堯意識到自己口誤:「能帶朋友一起嗎?別的學校的。」

「沒問題,風流才子。」袁老師笑眯眯地戰術後仰:「不過活動定的午餐隻計算了社內報名的同學,你得自己解決了。」

「我知道了。」肖堯點頭道。

「回來要寫作文的,我們校報《初芽》要做一期專題。」袁老師忽然想起什麼,提醒道。

「沒問題。」肖堯點頭道。

「還有一個好消息,」袁老師把卷子夾在咯吱窩下麵站起身來:「文學百校網看中了伱發在《初芽》上的那首詩《給孤獨的人》,準備拿去評獎。」

「啊這……」肖堯有點呆:「謝謝袁老師。」

「好好寫,風流才子,我看好你唷。」袁老師重重地拍了拍肖堯的肩,走出了考場。

這件事情讓肖堯的好心情持續了大約一個中午。

吃完午餐後,他準備回自己教室睡一會,進門的時候卻有個家夥從後麵撞了他一下,硬從旁邊擠了進去。

肖堯猝不及防,手機脫手而出,在空中打了幾個轉——若不是肖堯已經具備了騎士的敏捷,非得結結實實摔在地上不可。

繞是如此,他還是頗為狼狽地才接到了手機。

這可不是堅不可摧的諾隻因亞,禁不起這種考驗。

肖堯直起月要來,朝那家夥望去,隻見是那尖嘴猴腮的王明,滿不在乎地回頭對自己露出了邪魅一笑,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

「哪能?」王明挑了挑眉:「看卵?」

一股血氣沖上了天靈蓋,使得肖堯的理智放棄了對這具身體的控製權,把未來交給了本能。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的身體已經先動了起來,直直地朝王明撲了過去。

他的校褲勾到了什麼地方,動作也隨之慢了下來,教室裡響起了一陣桌椅挪動的聲響,使得教室裡的人都朝肖堯看來。

鬱璐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肖堯身邊,拉住了肖堯的胳膊,搖了搖頭。

帶魚則從背後抱住了他,小聲道:「堯哥,別在這裡,別在這裡。」

肖堯扶著桌子站直,把人家的桌椅扶正,沖鬱璐穎和帶魚擺了擺手。

王明不屑地「切」了一聲,大喇剌地在他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一個戴著眼鏡的小個子男生本已準備沖出去找老師,見這邊的動靜消停了,又從後門慢慢走了回來。

下午第一門考的是物理。

其實平心而論,肖堯還挺喜歡物理的,畢竟他是個科幻迷。什麼弦理論十一維度空間啦,量子力學測不準薛定諤的貓啦,理論物理大一統啦,他全都喜歡,雖然狗屁不懂但總能說的頭頭是道。

剛入學的時候,肖堯甚至還在圖書館借閱了一本《原子物理學》,雖然不到一天就因為看不懂而還回去了。

但是這高中階段的物理吧……還是處在乏味的經典力學階段——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考試的時候依然把重心放到了「計算」上,使物理考試成為另一場數學考試。

肖堯再次倒空了自己,跟隨著白衣少女的腳步,在白色的沙灘上又轉了一圈。

最後一門地理,肖堯是提前交卷的,他匆匆地走出校門,準備回家抱老婆。

今天的天氣不錯,是個令人愉悅的陰天。

前麵提到過,聖方濟各中學是個很小的中學,這就意味著它不僅沒有住宿,也沒有車棚。

每個周一到周五的白天,聖方濟中學與鬱波的教堂之間的那條小馬路,總是被學生們停的自行車塞滿了半壁江山。

肖堯今天來的比較晚,因此自行車停靠在馬路的一頭。

他愉快地開了鎖,跨坐上去,雙手握把,搖搖晃晃地朝馬路的另一頭騎去。

肖堯一顛一顛,一顛一顛,砰砰砰……

這路有這麼不平嗎,騎車跟騎馬似的?

草,不會又……肖堯的心裡湧起了不詳的預感。

他下了車,捏了捏腳踏車的前輪,沒問題。

放下撐腳,再捏捏後輪,果然癟得跟自己這一年以來的錢袋一樣。

媽的……

肖堯半蹲下身子,想要檢查氣門芯子是不是又鬆了。

然而。

並沒有什麼氣門芯子。

原本該是氣門芯子的地方,現在隻有一個……空洞。

又大又空的,空洞。

他聽到一陣清脆的自行車鈴響,抬頭一看,卻是歐陽千千。

說起來,最近都沒什麼跟歐陽千千的來往,竟不知不覺疏遠了。

「哥哥,」歐陽千千一隻穿中筒襪的腳撐在地上:「我看到了,是王明拔的。」

還真是不怎麼令人意外啊,肖堯想。

「你怎麼看到的?」肖堯故意用平淡的口口勿問道。

「剛巧,」歐陽千千簡短地解釋道:「考完物理休息的時候,在樓上想放鬆一下眼睛,剛好看到的。行了,我先不和你說了,我還有約會,你也別太沖動了。」

肖堯目送著歐陽千千遠去的倩影,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自己該怎麼做。

首先,先回學校找王明禮貌地談談——男人之間的談話。

如果他還沒走的話。

這一年的恩怨,也該有個說法了。

肖堯已經今非昔比,若他王明還以為自己是那個曾經的,任他當著鬱璐穎和十幾個同班同學的麵言語羞辱,卻隻會手腳冰涼地坐在位置上不知所措的衰小孩……

那他就可大錯特錯了。

武力值方麵,經過昨天和飛機頭幫的大戰,肖堯自是信心大增。

人緣方麵,如今班長和班上的混混都是自己的朋友,形勢已經大為不同。

更重要的是,經過了鏡中世界冒險的自己,已經完全覺醒了騎士的榮譽。

任何時候,勇氣都是男子漢品質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肖堯愛看的《奧特曼》裡,主題曲裡這樣唱道:

「害怕黑暗怎麼辦,害怕某個人怎麼辦,原地踏步隻會駐足不前。

「既然是男子漢,就該為了誰變得更堅強,咬緊牙關,堅守到底……」

我,肖堯,異界暗影斬殺者,同班同學的拯救者,豈能容爾等宵小任意淩辱?

當然,肖堯依舊自詡是個文明人,要做個「可愛的魔都人」,所以,他準備先和他講道理。

他王明若是個體麵人也就罷——當然,這必不太可能。

若他不肯體麵,肖堯也隻好幫他體麵。

首先,邀請王明到學校後麵的小巷子裡來,遞一根粗重的木棍給他,自己空手,免得說起來咱是用精神堡壘的力量在欺負他。

隻是……又要連累鬱璐穎跟自己受苦了,盡量別被打到吧。

哦,在那之前,得先去買一副皮手套,到時候摘下來丟在王明腳前,叫他撿起來——騎士決鬥的禮儀,必須要遵守。

在那之前的之前,得先安頓好家裡。

肖堯撥通了沈婕的電話:「餵,老婆?我車胎爆了,得先去補一下胎,稍微晚點到。」

「行,」沈婕沙啞又有氣無力的聲音從聽筒那端傳來:「你自己注意安全,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你咋了?」肖堯有些奇怪:「早上出門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感冒了?」

「沒事兒,」沈婕又咳了兩聲:「就是著了一點兒涼。」

大夏天的著涼?怕不是昨天晚上淋雨給鬧的?

「行,我馬上回來。」肖堯放下電話,推著車就往家裡走。

比起找王明討個說法這種事情,還是老婆生病這邊更著急。

況且王明這會兒也不一定還在學校裡,但是明天考試他總不會不來。

肖堯一邊推著車往家趕,一邊心裡盤算著這些個事。一些來自愛情小說和電視劇的悲劇橋段無法克製地湧進他的腦袋,使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她的身邊,可是越著急就越走不快,這自行車完全就是個鐵疙瘩累贅,拖累著他的速度,讓他恨不得乾脆把它丟在路邊。

正在煩躁之際,身後卻傳來兩聲清脆的自行車鈴響:「堯哥,怎麼自己走了,都不等等我們?」

肖堯回過頭去,卻見張嘉龍和帶魚一人騎著一輛車,朝自己而來。陳鹿側身坐在張嘉龍的自行車後座上,繪著卡通小熊圖案的白棉襪從褲腿和黑白運動鞋鞋幫中露了出來,兩隻小腳一顛一顛的。

「嗐,」肖堯停下腳步道:「你們不是要去遊戲機廳嗎,我提前交卷了,趕著回家就沒等你們——你倆今天怎麼都騎上腳踏車了?」

「腳踏車怎麼了?又爆胎了?」張嘉龍剎了車,一腳撐在地上,陳鹿也從後座上跳了下來。

「氣門芯子被王明拔了。」肖堯恨恨地說。

「啊?」張嘉龍等三人一齊叫道:「他有病吧?」

「帶魚,你要沒事的話,先把我載回去,」肖堯的目光落到了帶魚的自行車後座上:「我老……我表姐病了,我趕著回去。」

「這客氣什麼,你趕緊上來吧。」帶魚一口答應道:「你車怎麼辦?」

「車……」肖堯犯了難。

「沒事,」張嘉龍沉聲道:「我讓鹿鹿推著,我倆去幫你把車修了,再給你送回來。」

「那怎麼好意思啊,」肖堯推辭道:「而且你們又不知道我家在哪。」

「少他媽廢話。」張嘉龍說著,陳鹿已經走過來,從肖堯手裡接過了車把。

「那,謝謝你們了?」肖堯跨坐上了帶魚的自行車後座,雙手扌莫索著可以扶的地方。

「怎麼還不好意思上了?」帶魚扯了肖堯一把,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月要上:「龍哥,你和嫂子修了車,我再過來找你們,把車給堯哥騎回去。」

「行。」張嘉龍點頭,沉聲道。

「堯哥,是這邊吧?坐穩了!」帶魚猛蹬踏板,自行車一下子竄出去了幾米遠。

「龍哥,班長,謝謝了!」肖堯回頭喊道。

張嘉龍沉默地朝他揮了揮手。

「堯哥,怎麼光謝龍哥和班長大人啊?」帶魚打趣道。

「謝謝你了,戴哥。」肖堯雙手緊緊抱著帶魚的月要,感覺他這車騎得歪歪扭扭的:「對了,我過兩天過生日,你來不?再叫上龍哥他們倆一起。」

「哪一天啊?生日快樂啊。」帶魚說。

「六月三十號。」肖堯說。

「我沒問題。」帶魚爽快地一口答應:「龍哥他們倆,我一會問他們,應該沒什麼事情的話也沒問題。」

「嗯。」肖堯悶悶不樂地說。

「過生日去哪兒吃啊?」帶魚說:「吃火鍋?」

「大夏天的,咱別火鍋了吧,」肖堯想了想:「不嫌棄的話來我家吧。」

「你說了算。」帶魚高興地說。

之所以把聚會地點選在家裡,是因為,這是唯一可以讓沈天韻也參與進來的方式。

不管拉下誰,肖堯都不想拉下她。

「就光吃飯嗎?」帶魚一邊騎車,一邊還在興高采烈地給肖堯安排著:「吃完飯要不去唱歌吧,錢櫃,我有優惠券。」

肖堯啞然失笑:「是不是還要喝酒玩國王遊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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