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打獵的回來了(1 / 2)
是夜。
帳篷裡麵是幾人平穩的呼吸聲。
那個白日裡剛醒的傻子,披頭散發從被窩裡鑽出來,無聲無息,身影就好像鬼怪一般。
他赤腳走到帳篷門口,看著那個抱著雙膝的女人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她不是阮軟。
那個女人在籠子裡,沒見過人,更沒殺過人,頂多隻是個麻木的提線木偶。
而這個女人不一樣。
她渾身都是化不開的戾氣,每次對視,那一雙死水一般的眼睛深處,都是被灼燒的惡鬼,朝著他伸出獠牙!
他的手悄聲無息的蓋在了她的頭頂。
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若是現在不除,日後必成大患。
沈知雲眸色沉沉,手往下按了一寸。
隻要他再悄悄用力,就能將這個後患給除掉。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腦海卻莫名的浮現出了她的那句「是家人」。
一時間,他覺得十分諷刺。
明明是個殺了那麼多人的惡鬼,卻輕易脫口什麼家人。
因為什麼?就因為周琴香那幾句話嗎?
那她也太天真了。
她如果知道周琴香的身份,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那個父親的身份,還會說他們是家人?
她恐怕早就因為害怕逃跑了吧。
畢竟他可是全漢朝都公認的恐怖、心狠手辣,甚至能止小兒啼哭。
嘲諷的嘴角一直揚起,但是他的手,也一直沒落。
保持著這個姿勢不知道多久,那個蹲著的人手指動了動,抬眼對上他的,有一瞬間的茫然。
他是……
阮軟大腦有瞬間宕機,而後立刻清醒。
「你躺在這裡做什麼?」
沈知雲就趴在她麵前,艱難用手去夠她的頭頂。
看見她醒了,他縮回手小心的看著她,「那個,你頭發上有個東西,我給你拿下來。」
他攤開手掌給她看,掌心躺著一隻死亡的飛蛾。
她一頓,「讓它在上麵也沒事的。」
沈知雲歪頭,「可是娘子的頭發就被玷汙了,娘子的頭發又柔順又亮,可好看了,不能被那個壞了!」
他勾唇,笑的人畜無害。
他的眼睛明明那麼單純,光亮的找不到一絲說謊的痕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阮軟總覺得有些奇怪。
她扌莫了扌莫發涼的後脖頸。
是錯覺嗎?
沈知雲還像是獻寶一樣的端著飛蛾,像極了那隻小黃狗。
可能是夜晚的原因,讓阮軟的心也更柔軟。
她沒有控製,伸手扌莫到了他軟軟的發絲,輕聲說了一句:「嗯,很乖」。
沈知雲的身子有瞬間僵硬,很快眼底就變成了驚喜,腦袋就著她的手來回蹭。
這樣的習性讓阮軟眼底又柔和了三分。
將他當成大黃養,好像也不錯。
在她看不見的角落,那乖巧的人的眼底裡麵滿是陰翳。
她這個舉動,簡直就是在將他當成狗!
他堂堂西廠督公,竟然被當成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