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168,解蠱(1 / 2)
通過今日這件事,可以得出一個結論:給蕭祁禦下藥的人,和害死孫岩的人,是同一夥人。
手段之狠辣,令人發指。
前世,她一直沒查清,梨園軒那些年損失了那麼多銀子,到底是被誰給貪了去。可惜這一世,孫岩還是死了,想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了。
為了查出這些銀錢的去路,前世的她,什麼招都用過了,這一世,她若想再查,估計在這個人這條線索上是查不出什麼名堂的。
她讓李恆李大人帶著人守著殿下,自己則去徹查梨花軒的玄機閣。
玄機閣在另一處宅子裡頭經營著——專門販賣天下往回之消息。
在準備清算孫岩時,她已經著了江記商行中其他地方管事的守在了玄機閣附近,她的信號一發,他們那些人,就會沖進去,把所有在為玄機閣辦事的人盡數給扣下。
沐雲薑跑去,通過盤問所有人,把其中有問題的人通通摘出來,換上自己從別的地方帶來的人,如此,才能讓玄機閣無縫的運轉起來。
前世,她因為處理不當,玄機閣被人一把火給燒了,很多機要的密檔都被赴之一炬,所以,她越發沒辦法調查孫岩到底乾過什麼勾當。
這一世,她成功把玄機閣給保留了下來。
但能不能從這裡查到孫岩和誰在私下交往,還難說。
她查了一夜又一天,發現一些機要的密檔竟都不在閣中,據說是被秘密藏起來了。
她問了好些個人,都說那些密檔,平常時候都是由孫岩暗中收藏的,閒人根本就觸扌莫不到。然孫岩已經死,密檔暫時是無處尋找了。
這期間,她隻在書房悄悄打了一個盹兒,後來,實在是沒什麼好查的,才睡了一覺——如此醒來,又是全新的一天。
睡踏實後,她整個人也有精神了,決定去一趟靖北王府,有些事,或者靖北王府這邊反而可能找得到突破口。
*
彼時,清歡在園子裡玩蹴鞠,爹爹之前出去辦差,回來後臥了床。
阿索對她說:「殿下忙著公差,沒顧上休息,郡主,您這兩天在外麵玩,要是殿下不喚您,您不可以去打擾,知道嗎?」
清歡偷偷進去看過,爹爹麵色臘白,看上去很虛弱,定是出了什麼事,他們不敢和她多說。所以,她隻能乖乖在外頭玩。
這天上午,她玩著玩著,球飛了出去,卻被一個翻牆而來的小郎君給接住了,還一腳給踢了回來。
踢得可漂亮了。
她歪了歪頭,好奇地問道:「你誰呀?」
清歡並不認得易過容的沐雲薑,前世,成為女郡公之後,她就再也不曾這般打扮過。
「在下江歧,來找你父王。」
她想逗逗這孩子。
「我父王病了,現在不能見客。你請回吧!還有,以後莫要翻牆頭了,再翻,我喊人抓你……」
清歡一臉嚴肅地教育著。
「可我今天必須見到你父皇。」
「不行不行,不許打擾!」
清歡攔在門口,死活不讓。
「我醒了,你進來吧!我正好有事要與你說……」
蕭祁禦聽得說話時,急匆匆就跑了出來,看到江歧,眼神跟著變得極為溫柔。
「好。」沐雲薑輕輕扌莫了扌莫孩子的小腦袋:「瞧,你父王可比你有氣量多了,翻個牆而已,還要叫人,小氣鬼。」
清歡覺得不對,之前她瞧見有人暗闖王府的,全被轟了出去,今天這人怎麼爹爹這麼歡迎他來呀?莫非……
是調皮娘親來了?
「怎麼不走正門?」
把人讓進書房,蕭祁禦溫聲詢問,眼神就像黏在了她身上一般。
「太麻煩。還要讓他們來稟……」沐雲薑上下打量著問道:「你身子好些了沒有?」
氣色有點差,眼神倒是挺亮堂的。
「正要和你說一件事呢,軍師把最後一味藥給找來了,現在藥已經齊全,你什麼時候給我解毒。」
這倒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怪不得他這麼來勁兒!
「馬上就可以!來,讓我看看……」
沐雲薑伸手自來熟地探其脈,發現脈象有點不穩,可見這次蠱發,還是頗傷元氣的:「你這脈象很不穩啊,最好休息幾天,以你現在這狀態解蠱,解完,你可能得躺上好幾天……」
「沒事。那就多躺幾天。」
他想著,這樣就能把她留在府上了,他能日日看到她,歡歡也能日日見著娘親了。挺好。皇帝那邊,回頭他上本告假即可。
「你要是非要現在解,也行,但解之前,你得與我說一說,當初你是怎麼中了蠱。我以為,孫岩之死,和給你種蠱的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事,她必須好好查一查:「你應該聽說了吧,孫岩竟化成了一灘血水……那毒得有多可怕……」
可不是。
蕭祁禦點了點頭,說了說自己中蠱的來龍去脈:
「當年太子去平亂,結果陷於亂軍的圍攻當中,我是為了救太子,身陷陷井,中間曾被一個神秘人俘虜。那個人在我血液裡種了一顆白色的東西,卻沒傷害我的性命。」
「後來,我被阿索他們找到了,那人被打退,回來後我就發現自己是中了蠱。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癲狂發瘋,同時雙目失明,聽力也會受損。嚴重的時候,好像是被什麼力量給控製住了,想殺人。
「為此,我尋遍各種書籍,都沒查出那東西是什麼,後來,去了一趟藥石村才查出來的。」
他這是第一次與阿索以外的其他人說起這件事。
「這件事和太子有沒有關係?」
她如此揣測著。
「表麵上是沒關係的,實際上肯定有關係。自我中蠱,就隻能放下軍務,一直在京中養身體。這與他來說,百利無一害。太子一直害怕我受父皇重用。所以總是想盡一切法子,想讓我觸扌莫不到軍中的一切調度。」
也因此,這幾年,他一直在防著太子府,除非是有皇令,他幾乎不入太子府的。
因為他一直擔心,萬一自己蠱發了,被控製著去殺皇太子,在太子府,他隻要一動手,就能被冠以謀殺儲君的大罪下獄。
上一次進太子府,是另一個自己,如果換作是他,他怕是不敢冒這風險的。
「所以,有個神秘人一直守在太子身側,他隨時隨地都能讓矛盾惡化,對吧……可因為他藏於暗處,你我都無從查證。」
她思緒翻轉著:「蕭祁禦,儲君身邊的人,你能幫我捋一份名單出來嗎?那個人極有可能還在東宮……」
「可以。等一下就去捋。」
是該捋一捋了。
「好,那你讓人把藥材全給取來,我這就幫你解蠱。」
終於可以幫他解除這份痛苦了……
蕭祁禦卻突然看向了她的手:「你的……血,當真要拿來當藥引子嗎?」
「當然,這件事可沒辦法騙人……」
她的血是最好的藥引子。
「你等一下少放一點血……」
他竟擔心起她來。
她瞟了一眼:「你放心,我惜命著呢……我又不是佛祖,不會為了救別人,搭上自己小命的……餵,你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