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讓步（1 / 2）
要知道，近萬年來鈞天崖秘境和宿風穀秘境陣王中心處遺存的神骨，一直都是支撐四大秘境結界的力量源泉所在。
哪怕這些散落四方的神骨經過九千七百餘年，已與凶神謝予辭凶煞神力和鴻蒙紫氣的兩相消耗，漸漸折損了大部分的力量——但是這出自於混沌初開創世之初、上古兩儀至陰上神真身神軀中的神骨，遺存的力量又何止一般強橫？
若是昔年的往聖帝君太陰幽熒，自然可以收放自如，將這些神骨再度收回體內。
可是如今由太陰幽熒神魂轉世重生的凡人卓清潭，依仗神魂之力強行馴服神骨，將神骨「羈押」在自己這局凡人的身體裡，終究太過勉強！
——若有一日，她的凡人之軀壓製不住體內澎湃盈溢的神骨之力，那麼她的肉身將會被體內強橫的神骨神力撕碎成片！
謝予辭臉色一片冷凝，他氣到極致，神色乍一看反而平靜得很。
他冷冷道：「卓清潭，冒昧相詢，你可是活夠了嗎？所以才如此不遺餘力的作大死？」
卓清潭沉默著，一時之間還當真有些不太敢與他對視。
她料到了謝予辭一旦知曉必然會十分生氣，所以先前才一直模棱兩可、不曾坦白言明自己究竟是如何解決兩座破開秘境陣王處的異象。
「說話。」
謝予辭一改平日裡對她的遷就，冷冷逼問道：「怎麼？莫非一向俯仰無愧天地的『卓仙長』也有詞窮不敢言的一日？也不知謝某是不是該覺得榮幸之至。」
卓清潭如何聽不出他話裡話外的冷嘲熱諷？
她抬起頭來，帶著溫潤的笑意，看向謝予辭此時難得帶上一絲脆弱和迷惘的眉眼。
她苦笑著輕輕嘆了口氣，終於轉過頭來，看向麵前臉色鐵青的男子。
原來，是他親手撕裂了她的無堅不摧。
他忽而自嘲般輕輕笑了笑，聲音微微喑啞著道：「清潭，過去的我的確無所畏懼，隻因那時不曾真正經歷生死。」
其實，本來若是不出意外，我的神骨與你的凶煞之力和鴻蒙紫氣之間此消彼長，萬年過後相互抵消，將同時消散於三界。
不僅如此，日後這四處凡境還會因為曾經埋藏了上神神骨，至此成為雲州崇阿山這類靈氣充沛的上等修行之所，於凡間修士而言也是大有裨益。
他定定看著她，緩緩繼續說道：
——但是，在仙山岱輿沉沒那天開始，這一切便都不一樣了。」
「卓清潭，我該拿你怎麼辦？我又該如何助你脫離這苦海凡塵」
她怎麼可以這般對待她自己？
他又如何值得她如斯犧牲？
他這般天生罪孽之身，怎能擔得起她這般生而純粹而美好的真神，生生掰碎自己的骨，熬乾自己的血，碾碎自己的魂——為他鑄造一具神魂、神骨、神格俱全的澄淨真身？
至於你的半神本體，也會因為我的神骨鎮封洗滌，褪掉一身凶煞之力和鴻蒙紫氣，從此淨化成為先天神體。
所以，昔年的謝予辭堅而無畏。隻因世間沒有任何事物足以令其退縮，也並沒有任何生死輪回值得他去敬畏。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冷笑道：「哦，你沒有？可若是沒有，你如今區區凡人之軀，如何敢強行收納前世上神之體的神骨？」
她單薄清瘦的身形像一攬堅毅卻溫柔的弓，纖長的手指極輕柔的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
後來，他有了心中重若泰山之人，可那時的他又始終堅信，被他記掛於心的這人，強大如斯，與天地同壽，是永遠不會離開的。
謝予辭卻並不買賬。
「清潭」
可是，哪怕她的意誌始終堅如磐石，但她的身體卻終歸羸弱
卓清潭卻笑意晏晏的看著他，輕輕打斷了他：
時至今日，那一日的諸多細節，謝予辭依舊不敢再去回想。
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更不在意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