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1 / 2）
08
送完禮物，黎棠要求江聽給自己買冰淇淋。
江聽帶她去了附近的小賣部。
黎棠也不客氣，從冰櫃裡拿了一個最貴的。
江聽什麼都沒說，主動去結賬。
在花錢這方麵，江聽從來都很大方。
他爸雖然一年回不來幾次，但是每個月生活費都會按時轉過來，數字格外可觀。
江爺爺以前是老師，退休後每年都有退休金，對唯一的孫子，肯定不會虧待。
如果不是家底夠厚，江聽也不會當美術生。他每年畫畫的學費，耗材，非常花錢。
萬籟俱靜，黎棠坐在小賣部附近的石凳上，晃著腿，一臉滿足地吃著冰淇淋。
看她吃得搖頭晃腦的，江聽忍不住翹唇角，下午的低氣壓消散不少。
「這麼好吃？」
黎棠咬著冰淇淋勺子，沖江聽點頭，順手再用勺子舀起一勺冰淇淋，假裝大方地遞給江聽：「你要嗎？」
江聽還沒說話，黎棠就挑眉暗示：「我吃過了噢。」
「……」江聽撇開頭，暗笑她幼稚。
「我不吃小孩的東西。」
黎棠吃著冰淇淋反駁：「我就比你小幾天，才不是小孩。」
這時候，前方傳來腳步聲。
黎棠好奇望過去，暫時看不清人，但是敏銳地覺得腳步有些熟悉。
她和江聽都不再說話，安靜看著前方經過的人。
借著幾步路遠的路燈，黎棠看清緩慢晃過眼前的人影。
是黎清怡和梁開霽。
黎棠下意識咬住勺子，轉頭看著江聽，恰好江聽也在看她，眉眼似乎略帶疑問。
等人影離開之後，黎棠才解釋：「我媽可能要再婚了。就是剛才跟她一起經過的那個男人。」
江聽有些意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問：「什麼時候的事？」
「也就今天，今天我媽跟我說的，下午我回來，就是回來見他。」黎棠如實說著，還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你看清沒有，他長得還挺好看的。」
怕江聽沒看清人，黎棠還抓住他的手，帶他跟上去看。
「噓，我帶你去偷偷看一眼。」
江聽來不及拒絕，就被黎棠拉著走。
兩人一前一後走回到了原來的林蔭小道，那邊有個停車的空曠地，黎棠估計梁開霽把車停在了那。
夜色深了，林蔭深處一片靜謐，連路燈都無法透過茂密枝葉投映下燈光。
黎棠先是拉著江聽快步走，快近了又放輕腳步，躡手躡腳的，甚至還沖江聽做了個「噓」的動作。
惹得江聽一臉無語。
他們越走越深，再一個轉角就能走出去，走到能停車的地方。
但是他們在那個轉角前不約而同停住了腳步。
在無人的角落，樹影婆娑的夜色之中，男女擁抱在一塊。
像是分別前的依依不舍。
而後，男人在女人額頭落下一個很輕的口勿。
黎棠不自覺握緊手中沒吃完的冰淇淋，冰淇淋紙殼表麵冰冷冷的水珠竟忽然燙得她瞬間紅了臉。
她麵紅耳赤，反應過來後要去捂江聽的眼睛，又覺得要捂自己的，可是她一樣都沒做到，慌慌亂亂的。
江聽比她冷靜，側頭瞥一眼她，在她要鬧出更大的動靜前，伸手將她拉到了一旁。
冰淇淋沒拿穩，掉落在地，發出非常輕微的聲響。
一小會之後，腳步聲重新傳來，越走越遠。
隨即是汽車引擎的聲。
再是回來的腳步聲，這回隻有一個人。
黎清怡的身影越來越遠，背靠大樹完全不敢喘息的黎棠這才忽然卸了力，一下癱倒，靠在了身旁江聽的手臂上。
江聽受力，低眸靜靜看著她發頂。
「江聽，我媽應該很喜歡他。」
黎棠盡量平復自己的心跳，紓緩著說：「你該恭喜我，我要有新爸爸了。」
江聽沒恭喜黎棠，也沒說話，隻是暗暗呼一口氣，然後動了一下被黎棠靠著的手臂：「很晚了，該回去了。一會你媽要找你。」
「讓我再緩緩，我有點沒緩過神。」
江聽：「……」
夏日悶熱夜晚，連風都不曾光臨。
緊密依偎像是某種暗然發酵的曖昧，順著皮膚和骨骼攀沿。
時間久了，他們都各自發現彼此的親密。
黎棠緩緩抬頭，發覺江聽微垂的纖長眼睫遮匿著微弱清寂的光，他在看她。
他好像一直在看著她。
黎棠非常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狠狠撞擊月匈腔，鼻息加快，有什麼潮熱的東西在將他們越纏越緊。
愈演愈烈的心跳聲裡，黎棠看到江聽抬手，朝她過來。
手指很輕地滑過她嘴角。
他的手指微涼，腕骨凸出，帶著少年人的骨感。
在她視線裡放大一萬倍。
但他隻是用指尖擦了一下她的唇角，什麼都沒做。
「冰淇淋。」他說。
黎棠逐漸緩過神，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她嘴角沾上了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