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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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斯爵士有澹褐色的頭發,臉長得也不難看。今天他的白絲披風用一片金葉扣在肩頭,外衣月匈前則用閃亮的金線繡了一棵枝葉繁茂的橡樹,看起來十分瀟灑。「在您看來,今天會由誰勝出呢?」他們一邊手挽著手走下樓梯,珊莎一邊問。

「當然是我。」亞歷斯爵士微笑著回答,「隻可惜這種勝利不足掛齒。這隻是小場麵、小比試,參加者不超過四十人,其中還包括侍從和自由騎手。把毛頭小子打下馬一點也不光彩。」

上次的比武大會可就不一樣了,珊莎心想。那是勞勃國王特別為她父親舉辦的,當時全國各地的達官貴人和英雄武士競相湧至,互相較勁,而君臨全城居民也都到場觀看。她至今仍記得當時的空前盛況:河岸布滿帳蓬,騎士的盾牌各自懸掛在營帳門口,一長列絲質三角旗隨風飄揚,精鋼刀劍和鍍金馬刺閃著耀眼陽光。比武那幾天,號角長鳴,馬蹄轟隆,入夜之後則是宴席大開,弦歌不輟。那是她一生中最燦爛的日子,如今卻恍如隔世。勞勃·拜拉席恩已不在人間,她的父親則被視作叛國賊,斬首於貝勒大聖堂前的講壇上。現在國內三王各據一方,三叉戟河彼岸戰火熾烈,君臨城中則擠滿了來自各方、走投無路的人,難怪他們隻能在有厚厚城牆庇護的紅堡裡為喬佛裡舉辦比武競技。

「你覺得太後會出席嗎?」每次有瑟曦在場約束兒子,珊莎總覺得比較安全。

「恐怕不會,小姐。重臣們正在開會,說是有要緊事。」亞歷斯爵士壓低聲音,「泰溫大人率兵朝赫倫堡前進,不願照太後的命令領軍至此。太後她可是氣壞了。」這時一隊身披紅披風,頭戴獅紋盔的蘭尼斯特衛士從旁經過,他立即噤聲。亞歷斯爵士雖好說閒話,卻知要提防隔牆有耳。

木匠在城堡外庭築起了看台和競技場,但其規模的確小得可憐,而前來觀賞的人群還隻稀稀落落坐了個半滿。觀眾多半是穿著金袍子的都城守備隊或深紅披風的的蘭尼斯特衛士,到場的貴族男女為數極少,隻有那幾個還留在宮裡的人:臉色死灰的蓋爾斯·羅斯比伯爵就著一條粉紅絲巾咳個沒完;坦妲伯爵夫人被兩個女兒——文靜但遲鈍的洛麗絲和毒舌的法麗絲——夾在中間;黑皮膚的賈拉巴·梭爾遭到放逐,原本便無處可去;艾彌珊德小姐還是個小嬰兒,躺坐在乳母膝上。據說她不久便要嫁給太後的某個堂弟,如此蘭尼斯特家族才好接收她的封地。

國王坐在一頂深紅天蓬下的陰影裡,一隻腳隨隨便便地翹在凋花木椅的扶手上。彌賽拉公主和托曼王子坐在他後麵,桑鐸·克裡岡則站在皇家包廂後方守衛,雙手按著劍柄。他身披禦林鐵衛的雪白披風,用鑲珠寶的別針係在寬闊的肩頭。雪白的披風與他棕色的粗布外衣和鑲釘皮背心有些不相稱。「珊莎小姐到。」獵狗一見到她,便簡短地宣布。他的聲音粗得像是鋸木頭,因為半邊臉和喉嚨都有燒傷,一講話嘴巴就不住扭曲。

彌賽拉公主聽見她的名字,便害羞地對珊莎點了個頭。胖胖的小王子托曼卻熱切地跳了起來,「珊莎,你聽說了嗎?今天我要下場比武喔!」托曼不過八歲,看到他不禁令她想起自己的小弟弟布蘭。他們兩人同年,但布蘭此刻人在臨冬城,半身不遂,幸好性命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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