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宮中夜宴(2 / 2)
說著便攆上蕭彥北的步子,兩人偶爾說著無關風月之事。
酉時,各位朝中大臣和皇家子弟都聚集在大殿之上,他們這等宮中侍女都遠遠站在主子身後,皇上高高坐在朝堂之上,說了幾句官家場麵之話,也是為迎接靖王回宮,再加北方敵寇降下臣服於他,自然是歡喜,特此設宴慶賀。
冷眼冷語的蕭彥北終於臉上有了其他表情,他舉著杯子敬著皇上,但也隻說了幾句場麵之話,剩下的都由蕭楚懷說了。
皇上的幾個兒子中,五皇子的能言善辯倒是深得皇上喜愛,大皇子木訥,二皇子又太散漫,四皇子是個病秧子,看來蕭彥北能得皇上心意倒也顯而易見。
皇宮宴席無非也就是各自敬酒說著各自所長,還拉扯著朝中要事,當然不如尋常百姓家的家宴那般隨性。
「靖王,」皇上揮著袖子朝左下方離他最近的位置那人喊道:「朕最近事務破雜,需要一個主有人幫朕來分擔一些事務,懷王之前領著底下的錦衣衛,近日也宮裡宮裡也算太平,得賞;你既然回來了,那也便挑起大梁,就讓詹世府幫襯著你處理要務。」
朝中大臣一片嘩然,盡管他們都知曉皇上有意將三皇子立為東宮太子,可真眼下才剛回來,就讓詹世府幫著,這分明就是已經宣告他已經成為太子人選了。
幾位皇子表情都難以捉扌莫,自古太子立長不立幼,可自從前朝開始立賢為太子做法興起後,便也由此沿襲著這一考核。
蕭彥北拱著手出列跪在大殿前端,「父皇,兒臣遠離京城五年,對朝中大事頗為不熟,能力也有待商榷,眼下兒臣身體愈發脆弱,怕耽誤朝中要事,不敢獨自攬下重責,請父皇斟酌三思。」
陸綰沒有想到他居然能當麵駁了皇上的任職,朝中文武百官還在夜宴之上,這一駁,隻怕有損皇上威嚴,來個不識抬舉的罪責。
果然,皇上怒氣將酒杯重重扔了下去,臉上怒氣明顯,「靖王是在說朕不思考量就亂將朝中事務扔給你嗎?」
「兒臣不敢,」蕭彥北頭叩在地板上,頭枕在雙手上,「兒臣求父皇允許兒臣接手五弟之責,先定國邦安危,內朝之事還請父皇允許懷王輔助兒臣。」
蕭楚懷也跟著出去寇跪著,「父皇,三哥所言有理,請父皇三思。」
「請皇上三思。」
先是隻有幾人跟著寇跪喊著,而後變成整個大臣都一起作勢喊著。
皇上憤怒地拍著桌子,「靖王既然你這麼不識抬舉,日後也別想插手宮中內務之事,既然你那麼想成為錦衣衛,朕就讓你去錦衣衛,要是出現任何差池,可不是請罪就能打發朕。」
說完便揮手讓他們下去,所幸宮中舞姬樂理之師父能以最快的方式轉移皇上的怒氣,邊關又送來大勝的捷報,這才讓皇上和朝中大臣將剛才不愉快之事給忘卻。
陸綰直直看著相隔有段距離的蕭彥北,身在帝王家,有多少皇子為爭東宮之位而頭破血流,可他居然當然朝中百官拒絕此任,甚是都不怕皇上責罰,究竟是有多想遠離宮中之事。
今日他在朝中的樣子頗為認真,並非冷酷,想起雲湛來,那樣不羈的一個江湖遊俠,自然也是極討厭宮中高強的束縛。
用過晚膳後,在禦蘭閣還有各種民間雜耍和火樹銀花準備上演。
戌時,宮中上端的天空中劈裡啪啦響著,頂端出現各種顏色的煙火,將整個漆黑的天空都照亮了,絢麗的花火下映照著紅牆黃瓦的宮牆,風吹著兩旁的樹木花朵,繁華熱鬧。
蕭彥北眺望前方散落下來的煙火石子,對身側的看得興起的蕭楚懷行感謝之禮,「多謝五弟今日在夜宴上替我說話。」
「三哥說哪裡話,」蕭楚懷扶起他,焰火將他們的臉映照出光斑來,發出巨大的聲響來,「也多謝三哥為我謀內宮之事,算是扯平了。」
陸綰本是緊緊跟在蕭彥北身後,可燃放焰火時,一個宮女讓她幫著照看小公主,她要回去尋公主的玉鎖,便等了一段時間就被沖散了。
等她跟著前方宮女往禦蘭閣走去時,看到一個公公正在前方訓斥著手下的人,讓他們當心一點,五彩的煙火照著他那半張臉。
「爹?」陸綰呆立在原地,立刻跑了上去,可那公公罵著底下的奴才轉身往禦花園去,她一直在後麵跟著。
可往來的人實在太多了,公公服侍都一樣,再加之是夜晚,很難看清之前看到的公公走到了何處。
陸綰循著禦花園走去,那裡此刻人跡罕至,都在禦蘭閣看熱鬧,這裡顯得有些安靜。
有個公公借著石柱上的燈火在彎月要找著什麼東西,陸綰忐忑將手懸在他背後,鼓足勇氣顫抖著拍了拍他後背。
當他抬起頭時,陸綰臉上期待的表情瞬間落寞,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是哪個宮的?這麼沒大沒小,你來禦花園作甚?」那公公進宮看著有些年頭了,見到麵前這個嬌美宮女時,一直在打量著她,還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可有對食?」
「啊?」陸綰沒想到他會問出這般問題來,還沒從那張熟悉的臉回過神來,腦子處於一片空白。
那公公上前拉著她的手,「放心,跟我小德子做對食,可虧不了你。」
「公公,」她終於回過神來,手連忙從他手中抽離開來,「奴婢隻是過來尋人,既然這裡沒有,那奴婢便告退了。」
可那公公一個箭步沖上前攔住,「小宮女,你可知雜家是誰身邊的貼身公公,跟我做對食,那可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什麼福氣,說來聽聽。」在他背後響起一句讓人掉進冰窟的話來。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