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宮中之人(2 / 2)
陸綰揉著腦袋看過去,此人一身盔甲,一臉正氣,有著一道很淩厲的劍眉,她嗯聲應答,問著靖王在何處。
「絲官姑娘,靖王讓我來找你,他此刻正在宮門口等著你。」培風將她拉扯起來,說著自己的名號,還說日後他便回到靖王身旁的貼身侍衛,也算是同為王爺效命了。
他本是禦前侍衛,可從小也算是和蕭彥北一同長大,還曾陪他上過禦書房,之前也一直跟隨著靖王,隻不過王爺去到淩洲守墓才沒有跟著一起。
之前她的腳本就崴了,雖不太影響走路,但有時也會隱隱作痛,這一摔又將踝骨給磕到,算是徹底扭傷了。
「絲官姑娘,你的腳沒事吧?」他看著一瘸一拐扶著宮牆走的陸綰,有些擔心地問著。
陸綰痛得額頭都冒出汗來,本想給自己正骨,可不太好運作,隻好先回去敷藥膏消腫。
她微微搖著頭,兩人淺一腳後一腳的趕著落鎖前終於抵達門口。
「王爺,屬下將絲官姑娘帶了出來,隻是她的腳……」
話還沒說,蕭彥北就打斷道:「讓她上車。」
陸綰覺得此刻讓她上車一定是沒有好事,一個侍女居然讓靖王坐在車中等待,這要是傳出去定會掀起軒然大波,也實在猜測不出來為何會等她?一個時辰前還說要親手送她上路,不會真的要親自動手。
她杵著腿慢步走了進去,馬車緩緩往前奔跑著,她腳本就痛,還沒等到她跟前就晃盪著直接栽倒在他身上,頭還深深埋在他大腿上,周彥北的手緊緊拽著褲腿,他輕咳一聲。
「再不起身,本王會讓你自裁謝罪。」
「王爺,」她立馬彈跳起身,往後挪著步子,「我……剛才,不是有意的。」
兩人在有些昏暗的馬車中略微晃動著,在不知他是何用意的情況下,陸綰還是謹慎地觀摩著他的表情。
「打探出什麼來?」蕭彥北並沒有延續剛才的突發狀況而談,而是直接問著她打探的消息。
陸綰將杜夫人所言和她的猜測都一五一十全部攤開講給了他聽,「王爺,那鐲子我還得回去細瞧。」
「你既然想回去,卻還要在宮中惹事端,山匪也沒有你這般不知天高地厚。」蕭彥北冷哼著,已經將他的怒火給壓了下去。
陸綰不想為自己辯解,隻說對她願意接受任何懲戒,隻要能讓她接著驗屍查案子。
「你頭上的簪花呢?」蕭彥北看到她發髻上沒有了那支給她插在頭上的木槿花簪,頓時生氣怒道。
「可能掉落在宮中了,王爺請恕罪。」
「滾下車。」
蕭彥北一掌拍在座椅上,滿臉怒氣,聲音提高了幾個度。
培風立馬拉住馬繩聽候靖王的吩咐,目送著陸綰下車,他還想蕭彥北求情,說她的腳崴傷痕嚴重,如此深夜,一個女子走在大街上也不太安全。
「培風,你若再言語,你也跟著她一起走回去。」蕭彥北便讓他架著馬車飛快奔馳而去。
陸綰拖著腳慢步行走在燈火搖晃地大街上,此刻街道很安靜,周圍的人家都已經隻怕都已經進入夢鄉,偶爾會有幾聲貓叫聲傳來。
她連屍體都不怕,還怕一個人獨行在夜裡嗎?當時偷扌莫下山可也是曾在大雨滂沱,雷鳴交加的山路上走過的。
隻是腳痛走路有些吃力,隻好撿著路上的棍棒杵著慢步朝前走著,腦中不斷回想那個隱約像她爹的公公,如果他爹沒有死,也還有被通緝到,那他此刻又在何處?又是怎麼逃出城的,或者跟她選擇一樣,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炷香後,一輛馬車朝她奔來,坐在馬車前列的正是培風。
「絲官姑娘上馬車吧。」他翻身跳下走到她跟前。
「培風,你這是?你就不怕王爺……」
「王爺吩咐的,但你可別說是我說的,他不想讓人知道這是他下的命令。」培風扶著她坐上了馬車,一直咧嘴笑著。
他雖有五年沒有見過靖王,但之前在京城可從來都不會多看一眼女子,身邊更是沒有幾個侍女,沒有想到五年之後會對這個侍女這般不同,更沒有想到的是他會耐著性子等她出宮,簡直就是一大奇觀。
陸綰在馬車裡聽出他這話有調侃蕭彥北的語氣,想來兩人關係一定很緊密,畢竟曾是他的貼身侍衛,可這般調侃之意確定不會讓他冰窟人動怒嗎?
她還是忍不住試探性問道:「培風,你和王爺關係很好吧?」
「嗯,我從小便就跟在王爺身邊,王爺其實心地純良,待我也很好,隻不過陳貴妃的薨逝讓他變得冷淡些,再加上王爺胞弟又相繼離去,他這才……」
他所言之詞和林嫣之前同她所說如出一轍,或許雲湛才是他真正的麵目,又或許兩個都是他,這人到底帶著怎樣的心裡枷鎖才會變得如此分裂。
她手不經意間扌莫著座椅,還在裡麵發現一個藥箱,裡麵是些專治跌打捏傷的藥膏,看來培風想得挺周道的,至少比那個冰塊臉懂得憐香惜玉。
「絲官姑娘,王爺說明日讓你去一趟郊外,她說你知道地方,還讓你將鐲子帶過去。」
帶鐲子?他是知道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