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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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元甫亦驚住了,好好的怎會突然身中劇毒?還當場死了兩個,另一個也危在旦夕。

那小公子好不容易才邁出鬼門關,哪想到轉頭又被拖了進去,這教他的親人如何受得住!

「立即派人徹查,哀家要知道,好端端的怎會三人同時中毒!」馮諭瑧也快速冷靜了下來,飛快地又下達了新的旨意。

當即便有內侍應喏自去安排。

親姐性命垂危,饒得是馮太後,也開始坐立不安,絞著袖口不時在殿內來回走動。

穆元甫一時竟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不過他更清楚,這個時候,什麼安慰之言都是蒼白無力的,除非傳回馮諭姈性命無虞的消息。

連翹也清楚這一點,故而隻是安靜地侍立一旁。

馮諭瑧雖然心憂親姐安危,不過也知道一時半會的也難有什麼消息傳回,故而還是深深地呼吸幾下,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回身時見穆元甫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她定定神,道:「原想請周公子前來,是聽一聽好消息,倒不曾想還讓周公子聽到了這等駭人之事。」

穆元甫想了想,雖然明知此刻所有的安慰不過徒勞,卻還是隻能道:「吉人自有天相,太後無需過於擔心,相信太醫那邊很快便有好消息傳來。」

「承公子吉言。」馮諭瑧笑了笑,許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又道,「聽聞周公子琴棋書畫皆通,左右此刻無事,不如公子與哀家對弈一局,如何?」

聽到『琴棋書畫皆通』幾字時,穆元甫心口一緊,快速想著要如何應付過去,緊接著便又聽到『對弈』二字,頓時鬆了口氣,遂回答:「季澄遵旨。」

連翹立即便吩咐宮人備好棋盤。

二人相對而坐,馮諭瑧執白子,穆元甫執黑子,當即在棋盤上展開廝殺。

馮諭瑧本來不過是為了緩和內心焦躁,才提出與之對弈,卻沒想到對方年紀輕輕,瞧著甚至有幾分羸弱,不曾想行兵布陣竟如此老辣,落子攻勢淩厲,步步進逼,竟一時讓她無從反擊。

她暗暗吃了一驚,立即拋開那漫不經心的態度,認真地對待起來。

一局畢,她居然大敗。

是的,不是小輸,而是大敗。

她自問雖不是什麼棋中高手,但至少也算是略有小成,多年來但凡對弈,縱然是輸,也不過是小輸,哪裡像如今這般居然大敗!

她甚至忍不住懷疑,難不成這些年與人對弈,對方都是在讓著自己,實際上自己的棋技相當差勁?

在一旁觀戰的連翹亦驚訝不已,接連瞅了穆元甫好幾眼。

好家夥,她還是頭一回見到如周公子這般,便是與太後對弈,下手也絲毫不留情麵之人。

她觀戰多年,自然知道太後的棋技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勝便勝在布局嚴謹,守城之能頗佳,進攻之力不足。

不過尋常人對上太後,十分之能,至多也隻會用上八分,哪像眼前這位,當真把太後當成敵軍一般,大殺四方毫不留情。

這難不成是個憨貨?她不禁懷疑起來。

「承讓承讓!」穆元甫在棋盤上大戰了一場,隻覺得甚是痛快。

原來下棋竟是這般有意思,掌握其中規則,當自己又披甲上陣一般,施展渾身解數,全方位攻擊對方,勢將敵首斬於馬下即可!

此時此刻,他月匈腔中溢滿了當初征戰沙場的萬丈雄心,隻覺得隻要給自己一匹馬,一槓槍,便能立即披甲上陣,為大梁開疆拓土。

其實連翹想錯了,不但她的太後主子棋技平平,眼前這位大殺四方的周公子亦然。

如今這結局,不過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加之又有一方輕敵失了先機,故而才會造成如此震撼的結局。

馮諭瑧峨眉微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棋盤上的殘局,在腦海中一遍遍回想己方失利之處,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會敗是必然的。

「周公子戰術更勝哀家一籌,哀家此局輸得心服口服。」她相當大度地表示。

穆元甫心中得意,不過臉上卻不顯,故作謙虛地又客氣了幾句。正欲再戰,便發覺殿內不知何時竟然點起了燈,原來不知不覺間,竟是到了點燈時分。

馮諭瑧亦有再下一局之意,卻在看到急步而入的玲瓏時,將本要說的話咽了下去,連忙問:「如今什麼情況?」

「寧大夫與太醫們還要救治,不過查探一事卻有了回應。」玲瓏神情有幾分遲疑,「鄧夫人她們喝下的是□□,這毒……是鄧夫人自己下的。」

在場眾人均是大吃一驚。

「你說什麼?毒是二姐下的?她為何要做這樣的事?」馮諭瑧又驚又懼。

「據聞小公子並非鄧夫人親生,乃是鄧大人當年與乳母張氏所生,鄧夫人產下的是一位女兒,生下來便被鄧大人偷龍轉鳳。鄧大人將親生女兒棄之,外室子假充嫡子。這些年一直瞞著鄧夫人,早前小公子染上天花之症,鄧夫人無意中聽到張氏向菩薩祈求,方知真相。」

穆元甫大驚:「竟有這樣之事!嫡親骨肉,那鄧啟芳既也下得了手?!」

剛出生的小嬰孩,脆弱得根據經不過半點折騰,就這般被人丟棄,還能有活命?虎毒尚且不吃子,堂堂男子,竟然狠得下心對嫡親骨肉痛下殺手,當真是連禽獸都不如!

馮諭瑧冷著臉,語氣卻帶著毫不遮掩的嘲諷:「嫡親骨肉又如何?不過是個不能傳宗接代的姑娘。」

穆元甫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可竟然見向來堅強的馮太後,眼中竟現隱隱水光,呼吸頓時一窒,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詳情如何還要等馬大人細查方可得知。」玲瓏垂眸低聲又道。

馮諭瑧冷笑:「這當中詳情還需要怎麼查?不過是既貪戀馮氏帶給他的榮華富貴,又不甘心鄧氏香火斷絕,偏哀家那二姐又是個腦子一根筋的情種,怎麼也想不到主動為夫納妾。隻峰回路轉,二姐總算有了身孕,隻不知腹中是男是女,可她身子又曾遭損,懷這一胎本就艱難,根本不可能再會有第二次。」

「為確保鄧氏香火傳承,便私養外室,使外室有孕,若正室生男,自然皆大歡喜;若外室生男而正室生女,便偷龍轉鳳……」

她的喉嚨微哽,已有些說不下去了。

穆元甫沉默,因為他也是這般認為。

馮諭瑧深深地呼吸幾句,平復了情緒,又問:「鄧啟芳如今在何處?」

「一直在留在府中,候在正院裡頭,隻不過鄧夫人不肯見他,也不願見他。」

「他好端端的,不曾有半點損傷?」馮諭瑧追問。

「從外表看來,瞧不出鄧大人有什麼損傷。」玲瓏回答。

馮諭瑧又是一聲冷笑,好一會兒才喃喃地道:「當真是個癡情種啊!我馮家竟出這麼一個情癡,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穆元甫濃眉緊皺,很不喜歡看到眼前女子露出這樣似是自嘲,又似是悲哀的神情。她應該是時刻充滿自信的,可以神采飛揚,亦可以端莊大氣。

馮諭瑧闔著眼眸平息內心的激盪,再睜開眼時,又是那個睿智冷靜的馮太後。

「擺駕鄧府。」

穆元甫不放心她,想要跟著前去,但又想到以如今自己的身份不是很適合,故而隻能滿臉憂慮地送走了太後鳳輦。

鄧府正院裡,聞訊趕來的馮諭袖狠狠地扇了鄧啟芳一記耳光,指著他鼻端的手指不停地顫抖:「好!好一個鄧啟芳,好一個鄧大人,好一個青梅竹馬!你可真對得住我們馮家啊!」

鄧啟芳跪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臉色蒼白如紙,對她的怒罵充耳不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緊閉的房門。

終於……還是暴露了。

這幾年來,他做過無數次東窗事發的噩夢,每一次從夢中驚醒的時候,他都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夢中,總有一個綁著雙丫髻的小姑娘,仰著肖似妻子的小臉,睜著烏黑的眼睛不停地問他:「爹爹為什麼不要我?爹爹為什麼不要我?」

他回答不出,甚至不敢去看那雙能清楚地映出他麵容的眼睛。

他隻是……想要個兒子而已。

突然,一直緊閉著的房門便被從裡麵推開,他看到了宮裡請來的那位寧大夫走了出來,正欲問問妻子的情況,可馮諭袖動作卻比他快得多,一把揪住寧大夫的袖口,急急地問:「大夫,我妹妹怎樣?」

「救不了了,趕緊進去見她最後一麵,然後準備身後事吧!」寧大夫直言。

「你胡說什麼?怎麼會救不了,你不是說自己醫術天下第一麼?怎會救不了!」馮諭袖快要被他這話整瘋了。

「你這婦人好生奇怪,便是華佗再世,也不能與閻王搶人啊!更何況她還一心求死,全無求生之意。好了好了,你若是再扯著老夫說個沒完沒了,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寧大夫一臉煩躁,拂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鄧啟芳大叫一聲「諭姈」便要沖進屋裡,卻被守在門外的宮中侍衛給擋住了去路。

「你們讓開,裡麵的是我的夫人,那是我的夫人啊!你們憑什麼不讓我進去?!」他瘋了一般又跳又罵,可那兩名侍衛卻始終沒有任何動作,更沒有回應他半句。

「太後駕到。」隨著內侍一聲尖細的唱喏聲,本欲進屋去見妹妹最後一麵的馮瑜袖,不得不停下了腳步,轉而恭迎太後駕臨。

馮諭瑧目不斜視地直接進了正屋,連翹隻候在門外,與那兩名侍衛一般,隻守著房門不讓任何人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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