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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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太後滿臉嫌棄地伸手去推,居然一時沒能推動。

虎妞可不懼她的冷臉,硬是在她身邊蹭個不停,蹭得她嗬斥連連,可厚臉皮的小姑娘隻當聽不到。

連翹在一旁看得掩嘴直笑。

隨著年齡的增長,小縣主的臉皮也越來越厚了,加之習武多年,這黏皮糖一旦把太後給黏上了,可真是輕易甩不掉的。

「你給哀家正經點!站好,別老往哀家身上蹭,都要把哀家衣裳蹭皺了。聽到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人家又不是聾子……」虎妞笑嘻嘻地,終於在她的耐心即將告罄前,快速鬆開了她,還順便向她行了個相當標準的禮。

馮諭瑧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小的時候還能用大白將軍威脅她,現在長大了,越來越精了,用大白將軍那一招都不好使了。

頭疼!

馮太後是真的覺得頭疼,比對上朝堂上那些老滑頭還要頭疼。

虎妞不知自己已經成了姨母的頭號頭疼人物,眼睛閃閃亮地問:「姨母,周叔叔是不是要回京了?」

馮諭瑧瞥了她一眼:「你的消息倒靈通。」

虎妞略有幾分得意地晃了晃腦袋:「那是自然!」

緊接著又道:「周叔叔回京,那可真的太好了,我都好久好久沒見過他了。」

馮諭瑧沒有理會她。

北夏雖然已經滅亡,但身為大將軍的許躍平卻還有許多善後之事要處理,一時離不得,便命軍師周季澄回京,向太後詳稟與北夏開戰以來的種種細節。

馮諭瑧得知回京的竟是那個人,倒也說不上驚訝,隻是覺得,這人就是有一股容易讓人信服的莫名奇妙力量,連許躍平都漸漸對他改觀,言行當中亦多有維護。

此番讓他回京,既是出於對他的信任,何嘗沒有讓他回京尋名醫調理身子之意。

當年連翹的一番追殺,他雖然得保性命,但落下了滿身毛病,咳嗽更是一直不止,她聽聞不論是許躍平,還是上官遠,都曾為他遍請名醫調養,隻是效果甚微。

不錯,連本來極度厭惡『周季澄』的上官遠,亦對他改觀了,據聞還將其引為知己好友。

也難怪當年初舉兵,他的身邊便能迅速匯集一批英雄豪傑,並且個個忠心耿耿,為大梁的建立立下了汗馬功勞。

她雖然選錯了夫君,但是卻沒有看錯同伴,那個人並非沒有可取之處。至少,讓她知道自己的眼光並沒有太差。

定州大將軍府。

上官遠坐在一旁自斟自飲,不時瞥一眼正在收拾行李準備回京的穆元甫,見他珍而重之地將一封封厚厚的信函鎖入箱子裡,沒好氣地道∶「那小丫頭的信,你還打算隨身攜帶啊?」

穆元甫笑了笑,卻沒有回答。

「還真當成寶貝了。難不成這便是愛屋及烏?天底下也就你如此不怕死,居然敢喜歡上那一位。」上官遠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幾年,他也是慢慢瞧出來了,這個瞧著還頂不住他一拳頭,實則卻是塊硬骨頭的文弱公子,居然喜歡上了那一位。

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穆元甫冷下了臉∶「胡說什麼?那是天上的明月,我不過地上一坨見不得光的汙泥,如何敢肖想明月的照拂。」

上官遠舉舉手,表示自己不說了。

可不過一會兒,他又皺眉道∶「如今陛下都快到了要親政的年紀,我瞧著那一位卻絲毫沒有放權的意思。難不成還真的想把這大梁的天下,改為馮氏的?」

穆元甫手上動作一頓,淡淡地道∶「大梁,是百姓的大梁,不是穆氏的,也不是馮氏的。」

「話雖是如此,隻是想到穆大哥辛苦打下的江山,最後卻落到了一介婦人手上……若真是如此,我死後又有何麵目去見穆大哥。」上官遠又灌了一杯酒,滿臉悵然。

穆大哥∶「……」還是有麵目見一見的。

他放下手中動作,望著上官遠誠懇地道∶「太祖皇帝揭竿而起的本意,不過是想給自己,也給百姓一條活路。」

「他需離去,但太後卻繼承了他的遺誌,大梁在她手裡,蒸蒸日上,百姓的日子也有了盼頭。」

「如今,北夏已滅,大梁離一統中原已經進了一大步。亂則易生變,在此關鍵時刻,朝堂一定要穩,如此方是良策。」

「陛下若有大誌,自然能想得明白。若他隻顧爭權奪利,卻不顧大局,如此君王,有還不如無。」

「放肆!這種話也是你能亂說的?!」上官遠厲聲喝止。

穆元甫平靜地望著他。

上官遠心煩意亂得很,直接拿過酒壺便喝了起來,直喝得醉意上湧,才長嘆一聲道∶「道理我都明白,隻是……難啊!」

穆元甫沒有作聲,轉身又開始收拾起行李,順帶著把給虎妞刻的一把小木劍收入箱子裡。

身後響著上官遠的醉語——

「……那婦人可是陰險得很哪!不怕實話跟你說,老子打了一輩子仗,自問也有幾分本事,可唯一一次被人生擒活捉,便是那婦人做下的。」

穆元甫有些意外。

他倒不知還有此事。

主要是被婦人生擒,上官遠覺得丟臉,自然不會說。而馮諭瑧棄情絕愛,就更不可能將這些無關緊要之事告訴他了。

「……後來知道她是穆大哥的原配妻子,我還想著,這樣陰險狡詐的婦人,也就穆大哥能壓得住了。沒想到穆大哥年紀輕輕的去了,隻留下那個婦人,還不把大梁的天都翻了麼!」

而把大梁的天都給翻了的馮太後,此刻正坐在攬月台下,狀似認真地聽著著名戲班暢聽閣的班主介紹他們的拿手好戲,實則心思都飄回了明德殿寢殿內。

沒辦法,昨夜處理了整整一夜政事,幾乎都沒怎麼合眼,也就晌午過後小憇了一會,此刻她隻想好好躺一躺,哪有什麼心思聽戲。

這暢聽閣據聞是百年前一位唐姓丞相所建的暢聽樓修編而成,百年前的暢聽樓唱遍天下事,道盡人間情,百年後的暢聽閣,也是風靡各國,上至皇室貴族,下至黎民百姓,都對這暢聽閣極為推崇。

這是他們頭一回到大梁,引得宮裡的太妃太嬪們齊齊到明德殿,明裡暗裡地希望太後可以讓暢聽閣到宮裡來唱幾出戲,也好讓她們也見識見識。

馮太後自然同意。

暢聽閣的班主一聽宮裡的貴人要聽他們的戲,樂得差點都蹦起來了。

如今的大梁可不是以前的大梁,保不定將來某一日,這大梁便是中原唯一的國家了,他到大梁來,想著的是日後便以此為大本營,把戲班子好好壯大,不必再輾轉各國。

為了達到這一目的,他還提前排了一出絕世好戲。

見那班主終於止了話,滿臉期待地等著她的意見,她隨口便道∶「那就這出吧!」

班主大喜,立即便退下去安排。

不過片刻的功夫,台上便奏響了樂聲。

「太後若是乏了,不如先回去歇息?」連翹看得出她的心思不在這,湊到她耳畔低聲道。

「罷了,也沒什麼,這樣坐著什麼也不乾,也算是一種歇息了。」

「姨母,要不你靠著我睡一會兒?」坐在她身邊的虎妞拍拍自己的肩膀。

馮諭瑧瞥了她一眼,嫌棄地道∶「瘦得隻剩一把骨頭,哀家可不想自找罪受。」

虎妞扁了扁嘴,嘀咕了幾句,因台上正演得熱鬧,馮諭瑧也沒聽清楚。

為免困意上湧,她打起精神,認真地看了一會兒,隻越看,便越是覺得似乎有點兒不對勁。

不過她也沒說什麼,隻是按捺著性子,一直到台上落下了帷幕,周圍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夾雜著的,還有婦人低低的抽泣?

她疑惑地看看四周,見不遠處的孫太嬪悲悲切切地拭著眼淚,坐在她身邊的彭太嬪亦是如此。

再有馬太妃、楊太妃、曾太嬪等一眾後宮女眷,無一例外都在抹眼淚。

她正覺不解,身旁的虎妞卻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直笑著上氣不接下氣。

她的笑聲實在太過於明顯,眾人齊唰唰地望了過來,望得她捂著嘴連連搖頭,表示自己不會笑了。

馮諭瑧瞪了她一眼,這才朝著班主溫聲道∶「哀家方才沒聽清楚,你說這是一出什麼戲來著?」

那班主恭敬地回答∶「正是以太後和太祖皇帝感天動地的情誼為原型。講述了趙夫人與趙員外青梅竹馬,感情甚篤,乃一對恩愛夫妻。夫妻二人同心協力,創下了一份家業,不承想趙員外英年早逝,獨留夫人一人。」

「夫君死後,趙夫人悲痛欲絕,但很快便振作了起來,一心一意把兩人打下來的家業發展壯大,歷經無數磨難,終於使趙家成為子虛國第一家族。」

「隻可惜,趙夫人雖然擁有了巨大的財富與地位,卻失去了最愛的夫君,從此棄情絕愛,遊戲人間,更是在一個個年輕俊美的男子中,尋找夫君的痕跡。」

「她,看似無情,實則極度深情。隻因為他們都不是她想要的那個人,所以才會毫不猶豫地拋棄。」

「隻可惜,她輾轉世間,手握巨額財富,掌控一國經濟命脈,卻還是永遠失去了所愛之人。嗚呼哀哉!」

「是呢,真可憐……」周圍不少太妃太嬪抹著眼淚附和。

馮太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虎妞再也忍不住暴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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