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一滴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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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抵達宇宙蟲族精神網絡】

無限寂寥的孤單世界裡,新的流浪者回歸了黑暗的懷抱。

熟悉的亙古永恆,每次從這裡離開,都會有種狹隘逼人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見識了紙麵外的風景,再讓他回到那種白紙,便覺得即使暴露在無垠星空,也覺得自己好像被關在盒子裡,蜷縮著喘不過氣來。

尼奧洛斯不喜歡這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那種身處狹窄密閉空間的錯覺,讓這位主宰厭惡。

那會讓他感到自己是困獸,就像是回到那個冷冰冰的牢籠。

漂流在重重疊疊的虛無裡,概念化的時間流逝放大了孤獨,縮小了寂寞。

如果對自己的概念丟失,亦或者在漫長的旅行中扭曲,映射回身體,也將是一場災難。

尼奧洛斯沒有選擇抵禦時間帶來的磨損,在光陰裡,不會有什麼是時間的敵手。

他隻能依賴自己的蟲群,那些閃耀在自己意誌中的星辰,永遠是每一位蟲族主宰的底蘊。

無論主宰走到哪裡,哪怕隔著時空,蟲群也將為它們至高的主宰奉上絕對的忠誠。

即使歷史遠去,主宰化作王座上唯一的身影,在他的記憶裡,所有的蟲群,也會如黃金般閃耀。

尼奧洛斯堅信著這一點。

璀璨的光不時升起,在這種混沌的世界,空間距離沒有意義,所見即所在,在每一位看見這光芒的主宰眼中,它們和光的界限永遠隻會是一念之間。

飛在黑暗中的蛾子,沒有陽光下蝴蝶們的斑斕彩衣,哪怕明知會被燒成灰盡,也會沖上去擁抱光明,直到一縷溫暖,一撮灰。

尼奧洛斯是知道自己的渴望的,他也知道,拒絕本能是自主意識的基石。

他把自己的蟲群設計為【主巢智能】,本身就是不喜投入宇宙的混沌本質。

默默離開近在眼前的光明,負重前行的他再次踏上了旅途。

未知的遠方還在等待著他。

「澹卻白日明燈,望見長夜流星痕,流浪在朦朧。漫步城荒,忘了做過的夢,但聽天上展翅聲。旅行去往遠方的風,能否帶走我的一生,讓我去尋往逝時光……」

不知為何,尼奧洛斯想起了這首歌謠,來自過去被他毀滅的那顆行星,一位被他的臂刃斬成碎片前還在歌唱的無名歌者。

他繼續漂流在遺忘一切的墳場裡,在本質上,這裡確實是宇宙生命的墓地,那些噴湧的基因碎片,便是生命史詩走到最後的墓誌銘。

如同深海般沉寂,無人可以說話,尼奧洛斯有時候會想,這裡就像一個售賣機,賣出基因,收獲孤獨。

久不可追的時光裡,尼奧洛斯碰上的光芒都在他眼中出現又消逝,甚至於觸手可得,他也是冷漠地路過。

在這座獵場裡,沒有冒進可言。

就整個宇宙來說,所有蟲族主宰的血腥競爭總歸是形成一個統計性質的金字塔形,如同登神長階,位階處於底部的數量是最多的。

尼奧洛斯現在已經瀕臨一階的極限,在逐鹿中,他也未必不可成為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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