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1 / 2）
沈歲和幾乎本能朝房門口看了眼，確定燕世傑已經走了啊。
那甲方爸爸這又是演給誰看？
難不成是給年年看的？
他要問問甲方爸爸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嗎？
可是，怎麼問？會尷尬嗎？
沈歲和正胡思亂想著，燕幀的手機震了震。
燕帆：「哥，你確定沒再搞我？你沒套路我？」
燕幀：「那我自己去？」
燕帆秒回：「別啊，燕總日理萬機的，出差這種小事交給我就行！」
這邊，喬瑾舟又給沈歲和發信息來：「你下來啊！」
沈歲和：「……」
「誰的信息？」燕幀突然問。
沈歲和猶豫了下說：「公眾號的垃圾信息。」
話落，喬瑾舟直接打電話過來了。
看著屏幕上「喬瑾舟」三個大字，沈歲和直接陷入了沉思。
燕幀問的直白：「他找你做什麼？」
沈歲和硬著頭皮回答：「他說要請我吃飯，不過，我是拒絕的。」
燕幀沒多問，掛了喬瑾舟打過來的電話後，用自己的手機給喬瑾舟打了通電話。
喬瑾舟顯然很意外燕幀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激動的心情隔著屏幕都快溢出來了：「燕幀哥，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啊？你今天是不是很空啊？我正好在附近，要不我們中午一起吃飯啊？」
沈歲和蹙了蹙眉，好家夥，約不到他就乾脆直接約燕幀，反正就是不能讓他和燕幀在一起過周末。
燕幀抿唇道：「我爸讓我周一去北城出差，順便去你家吃飯。」
「真的？」喬瑾舟高興得不行，「那、那我也回家去！要不，我周末就回去吧。你要住家裡嗎？我先去給你收拾收拾房間去！那先這樣燕幀哥，我得去看看機票！周一見，燕幀哥！」
嘟嘟——
喬瑾舟風風火火，掛得極快。
沈歲和忍不住問：「你乾嘛騙他？」
燕幀收起手機，一臉從容道：「我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我騙他什麼了？」
好家夥。
沈歲和認真回想了一遍，的確他說的每個字每個標點都是實話，但事實是，他不去北城，去的是燕帆。
突然覺得喬瑾舟有點可憐。
不過這是燕幀和喬瑾舟之間的事，沈歲和沒什麼資格對甲方爸爸評頭論足。
「洗漱完下去吃飯。」燕幀起身走進洗手間，沈歲和也帶著小外甥回房收拾去。
沈錦年去洗漱了，沈歲和見床上的被子拱了個洞，他都能想象小外甥早上迷迷糊糊從被窩裡鑽出來的可愛模樣。
沈歲和笑了笑，上前把被子疊了。
轉身時發現他那隻用來練手的兔子不在床頭櫃上了，找了一圈也沒有，正逢沈錦年出來，沈歲和便問：「我的兔子呢？」
小家夥稍愣了下，隨即癟癟嘴：「那麼醜，被我扔了。」
「哦。」的確很醜，扔了就扔了吧。
周末燕幀不去集團，大部分時間在書房待著，下午陽光不錯時，便喊沈歲和一起在陽台上喝了個下午茶。
沈歲和自從穿過來後，感覺日子過得好幾次都跟打仗似的，自然沒有燕幀這樣的悠閒時光。
就算此刻兩個人一起坐著曬太陽，甲方爸爸愜意至極，是真正的在享受生活，沈歲和卻也還惦記著沒背熟的劇本，畢竟他是個需要賺錢的社畜。
新劇說是下個月開拍，現在月末，其實隻有一周多的時間了。
燕幀便更不讓沈歲和出門了，要他這幾天在家裡好好把手臂養養，免得去劇組還要出岔子。
冬日的太陽曬得人暖洋洋的，沈歲和被曬得有點暈乎乎的，他乾脆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樓下，秦阿姨在處理剛買來的新鮮魚蝦，沈錦年蹲在邊上饒有興致地看著，還時不時指指點點跟秦阿姨聊天。
「這個我媽媽也常買，她喜歡吃。」沈錦年說。
沈歲和悄悄探出身，是幾條汪刺魚。
原來沈安和喜歡吃汪刺魚。
「那年年喜歡吃什麼？」秦阿姨笑著問。
沈錦年笑著道：「我都喜歡吃。」
秦阿姨道：「那肯定有特別喜歡的呀？是什麼呢？」
小家夥終於歪著腦袋想了想，說：「我喜歡蟶子、蛤蜊、小鮑魚！」
原來他喜歡這種小海鮮啊，沈歲和還一直覺得小孩子隻會喜歡炸雞之類的呢。
小外甥從來沒在他麵前說過沈安和的事，連提都沒提過，更別說他自己的喜好，卻能跟秦阿姨這麼自然地聊著。
沈歲和突然覺得有點點心酸。
不過又一想，之前原主那麼對年年，年年會心存芥蒂也是正常的。
對了，燕幀對海鮮過敏，所以燕公館的餐桌上是絕對不會上這種海鮮的。沈歲和便想著找時間帶小外甥去外麵搓一頓。
「哥，你說我要不……」沈歲和回頭時發現燕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靠在陽台沙發上睡著了。
他忙閉上嘴。
燕幀睡熟了，手裡那本心理學的書還擱在月匈前。
今天太陽雖然大，但畢竟是冬天了，沈歲和怕他著涼，便進屋拿了條毛毯出來給燕幀蓋上，又小心翼翼把他手裡的書取下來放在一側。
「歲歲……」
「嗯，醒了？」沈歲和抬頭發現沙發上的人根本沒醒。
沒醒怎麼會叫他的名字？
是他聽錯了嗎？
燕幀的手機上新來了兩條微信，不知道是誰，但沈歲和的直覺告訴他應該是那個誰。
隔了會兒，周幸雨的電話呼入。
沈歲和幾乎是第一時間把燕幀的手機一鍵靜音了。
不希望那個誰吵到燕幀睡覺。
電話掛斷後，又新增了一條信息。
沈歲和竟然有些沒來由的煩躁。
原本是想等燕幀睡醒再跟他說有未接電話的事，結果後來沈歲和一背台詞就給忘了。
一直到周一才想起來，不過燕幀倒是也沒提這事，估計他也是忘了。
周一放學早，沈歲和下午就去了向陽幼兒園，跟班主任趙老師聊了年年的家庭情況，關於年年爸爸的事，沈歲和自己也不清楚，便乾脆說沈安和是單親媽媽。
「以後要是有關年年父母的事，希望老師直接和我溝通。孩子畢竟還小，有時候也不會表達。我也不希望幼兒園其他小朋友知道年年沒有父母。」
趙老師聽完非常內疚，連連點頭，再次道歉。
沈歲和說得誠懇：「也是我做的不夠好，和老師沒關係，我以後會多注意些年年的。」
趙老師忙道：「沈先生作為舅舅已經做得很好了，您放心，年年在學校我也會多照顧著些的。」
沈歲和道謝。
在校門口等沈錦年出來，沈歲和發現小外甥還是一個人出來的，沒有和別的小朋友們一起。
剛轉學時沈歲和覺得可能是孩子需要適應，但現在都過去這麼久了，他還沒交到朋友？
這令沈歲和不免焦慮。
別是因為幼年喪母、再加上被原主虐待過，小外甥提前心理扭曲了吧？
要看心理醫生嗎？
「舅舅。」
沈歲和的手臂一緊，發現小外甥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忙回頭：「怎麼了？」
沈錦年緊皺著眉頭：「你往哪走？」
沈歲和這才發現自己正拉著小外甥也不知道走的什麼方向。
「小公園往這邊走。」沈錦年指了指。
沈歲和忙笑道：「舅舅今天跟年年在外麵吃了回去怎麼樣？」
沈錦年回眸：「今晚不和大舅舅一起吃飯了？」
沈歲和道：「大舅舅晚上有應酬，我們兩個人吃，走吧。」他帶著小外甥轉身朝大馬路走去，順便叫了輛車。
沈錦年覺得有些奇怪，以前每次他這個舅舅都要問好多遍他想吃什麼，今天竟然一次都沒問過。
到了地方，小家夥一下車就看到前麵餐廳的海鮮標識。
沈歲和選的是一家蒸海鮮，裡麵有沈錦年喜歡的那些小海鮮，並且都很新鮮。
沈錦年坐下來，看著擺在他麵前肥嫩的蟶子，鮮活的蛤蜊，還有不停爬動的鮑魚，切片的象牙
蚌……一時間呆了呆。
全是他喜歡的呀。
小家夥捏了捏筷子，有些興奮，但又不想表現得太明顯，還得強忍矜持乖乖坐著。
他的小動作沈歲和全看在眼裡，他當沒看到，蹙眉道：「年年喜歡吃這些嗎？舅舅也不確定你喜不喜歡，不過舅舅挺喜歡的。」
「哦，原來你喜歡這些啊。」小家夥若無其事看了對麵的人一眼。
他之前還聽人說外甥肖舅，他是鐵定不信的，畢竟他跟這個舅舅長的一點也不像。
沒想到他也喜歡吃這種小海鮮啊。
那他們兩個還是有點像的啊。
「那麼，舅舅開始動手了哦。」沈歲和卷起袖子站了起來，「我們先蒸什麼呢？」
沈錦年認真看了看：「蟶子！」
「好，那就先吃蟶子！」
「也蒸一半鮑魚行不行？」
「行啊，我們年年說行那必須行！」
「咯咯咯——」
沈歲和看著小外甥開心笑起來，下午原本有些壓抑的心情也瞬間放晴了。
「小碟子給我。」沈歲和接過小外甥遞過去的碟子，「要倒上醋和醬油是不是？」
「嗯！」
「聽說他們家的醬油是特製的，特別好吃。」沈歲和倒好了醬料將小碟子放在小外甥麵前，「來，試試。」
沈錦年吃了隻蟶子，滿意地眯了眼睛：「好吃！」
「那舅舅也試試。」結果沈歲和一下子沒夾到，蟶子從筷子上滑落，他手忙腳亂想去接，滑稽得表現了一場雜技，結果還是沒接住。
「哈哈哈，舅舅你怎麼那麼笨！」
沈歲和跟著笑。
這頓飯甥舅倆吃得特別開心。
沈錦年胃口大開，連底下鍋裡熬著的海鮮粥都一口氣喝了兩碗。
沈歲和怕他吃太多，不過看著孩子高興的樣子，他也跟著吃了不少。
沈歲和道：「這家味道不錯啊，我們下次找時間再來。」
沈錦年稍愣了下，他說下次還帶他來？
「你過幾天是不是要去拍戲了？」
「嗯，不過舅舅不是說了嗎，在雲城拍。」沈歲和把最後一隻鮑魚處理完放在小外甥的碗裡，「什麼時候收工早，咱們就來吃，好不好？」
沈錦年把鮑魚往嘴裡塞，沒搭話，就哼了哼。
沈歲和現在算是知道了，小外甥心裡高興的時候就這態度，傲嬌，不願說話，就愛哼哼。
後來兩人都吃太飽了，便沒有馬上打車回去。
沈歲和牽著小外甥的手慢悠悠地壓馬路。
「年年想不想去劇組探班？」沈歲和低頭問。
沈錦年噘著嘴：「我又沒有喜歡的明星。」
「那探班舅舅也不行嗎？」沈歲和故意說得委委屈屈。
小家夥皺眉：「你一個大人去工作，還要別人去看你嗎？」
沈歲和點頭：「要的要的！」
小家夥哼了哼。
那就是同意了。
沈歲和笑道：「我們這個劇男女一號是司溫和虞雁回，都特別有名。對了，那你媽媽喜歡哪個明星？」
他問得小心翼翼，其實是想跟小外甥聊聊沈安和，又不想太明顯。
沈錦年果然沒有意識到，想了想說：「她喜歡一個唱歌的，好像叫秋秋。」
沈歲和道：「你說南秋嗎？八年前出道那個？」
小外甥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她！媽媽說很佩服秋秋一直走在自己喜歡的路上，而且她從來不迷路。」
這個南秋自從八年前通過某檔選秀節目走紅後，順利地簽約了第一家經紀公司，之後一直紅了八年，這八年裡，因為顏值高，不少人也請她出演電視電影，但她一直都拒絕。甚至也沒有參加過任何綜藝節目。
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了創作歌曲當中。
理性來說，她是個非常清楚自己要什麼的人。
感性地說，她很幸運地可以在自己喜歡的長河中暢遊。
原主的記憶裡，沈安和初中時很喜歡畫畫，當時學校的老師也希望她能加入美術班，但因為學畫畫成本很高，沈宏夫婦決計不會把錢花在一個將來要出嫁的女兒身上。
他們連大學都不想讓沈安和上，逼她初中畢業後上職高，將來能盡快畢業後賺錢補貼家用。沈安和終於反抗了，上高中後就基本不太和家裡往來，後來乾脆就失聯了。
沈安和當初是放棄了自己喜歡的事，所以她才會那麼喜歡南秋吧？
「原來姐姐喜歡她啊。」沈歲和記在了心裡。
「舅舅呢？」小外甥很自然地聊了起來，「你喜歡哪個明星？」
沈歲和扌莫著下巴道：「嗯……那我努力努力，爭取將來混出個樣子，我就粉粉我自己。」
沈錦年憋著笑，又「切」了聲。
沈歲和發覺氣氛正好，便又問：「舅舅每次去接你，你都是一個人出來，這都多久了，還沒交上朋友呀？你是不是不行啊？」
「誰說我不行？」沈錦年梗著脖子反駁，「我隻是不想交！」
沈歲和皺眉：「為什麼？」
「因為……因為每次搬家就要換新朋友，我覺得很煩。」小家夥低頭踢了踢花壇邊上滾落的一粒小石子。
沈歲和下意識握緊了小外甥的手，原來是因為這樣嗎？
他之前一直跟著原主搬家，三個月能搬家五六次。
怪不得他起初還跟鄰居的小孩玩，後來再看到隔壁有同齡孩子，他連招呼都不打了。
沈歲和原本想說以後不搬家了，但又想起他和燕幀的一年合約，卷在舌尖的話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突然覺得特別對不起年年。
「年年，舅舅和大舅舅的約定是一年，你是知道的，所以舅舅也不想騙你，一年後我們還會搬家。」沈歲和停下腳步，半蹲下握住小外甥的雙肩，認真道，「但舅舅答應你，就算搬家，我們也不換學校。舅舅會努力賺錢，咱們年年就在向陽幼兒園畢業，然後上小學，舅舅保證！」
孩子的眼底分明是有詫異，也有一抹不敢相信。
沈歲和抬手刮了下他的小鼻梁，又拉住沈錦年的手道：「來，我們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沈錦年盯住兩人合攏的拇指半晌，喃喃問：「真的嗎？」
「真的！」
沈錦年終於笑了，露著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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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燕公館時，沈練正好和他們前後腳到。
「沈叔叔好。」沈錦年今天心情好，進門就打了招呼。
沈練笑著扌莫了扌莫孩子的腦袋。
沈歲和讓他上樓自己去玩，然後跟著沈練去了客廳抽血。
「周先生……」沈歲和想起周幸雨是喬家私生子的事，脫口問了出來才想起他怎麼能問沈練這種事，便轉口成了，「他出院了？」
沈練點頭說了句「出院了」，便也沒有別的話。
沈歲和不好再問。
抽完血，沈練道：「左手臂讓我看看。」
沈歲和聽話伸出手，沈練擼起他的袖子細細看了看，比之前在醫院看到好了很多，顏色也慢慢淡了。
沈練癟嘴：「你這皮膚也太脆弱了吧。」
沈歲和沒好意思把那個醉鬼的事也說出來，就含糊地混過去了。他看沈練收拾了東西要走，忙道：「燕總估計快回來了，沈主任不如坐坐喝杯茶？」
沈練道：「不等了，又不是沒見過，我趕著回去約會呢。」
「哦，那可不敢耽誤你。」沈歲和把人送到門口。
沈練剛拉開車門又回頭：「對了，燕幀說你下個月要進組拍戲，那看你時間，一周的量按每周兩次來抽。」
沈歲和愣了下才點頭。
他都還沒想到這事呢，甲方爸爸早就安排好了。
今天又是羨慕那個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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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幀回來時快十點了，沈歲和正坐在沙發上熟悉台詞。
「燕總，您慢點。」關停扶著人進門。
沈歲和吃驚站起來：「喝醉了？」
關停點頭：「原本出來時還好，可那個王總又追出來跟燕總聊了一會，大約是吹了風，回來路上酒勁就上來了。喝了戒酒的飲料，但好像作用不大。」
沈歲和上前幫忙扶著，燕幀順勢就靠了過來。
這次是真的醉得不行，連呼在沈歲和頸項的氣息都滾燙滾燙的。
「歲歲？」
「哥，是我。」沈歲和將人撐住，和關停一起將人扶回房間。
關停擦著汗：「那沈先生我先回去了，麻煩您照顧下燕總。」
「沒事關哥，你回去吧，不麻煩。」這本來就是他這個乙方應該做的事啊，有什麼麻煩。
沈歲和扌莫扌莫燕幀的頸後，有些發汗，他去洗手間接了水給燕幀擦了擦。
「歲歲。」燕幀又叫他。
沈歲和應著：「擦完睡一覺，明天就舒服了。」
燕幀拉住了他：「頭疼。」
廢話，喝那麼多酒，還吹了風能不疼嗎？
「你先放手，我把水倒了來給你按按。」
好說歹說，燕幀終於鬆了手，沈歲和從洗漱間回來，爬上床給燕幀按頭。
他蹙眉靠在沈歲和的腿上，大約真的難受。
沈歲和忍不住道：「以後別喝這麼多酒了。」
床頭櫃上的手機有電話呼入。
沈歲和伸長脖子看了眼，是喬瑾舟。
一連三通，孜孜不倦。
沈歲和突然意識到是什麼事了。
燕幀不接，喬瑾舟直接打到沈歲和的手機上了。
沈歲和沒理由不接：「餵？」
那頭的喬瑾舟直接炸了：「燕幀不接我電話！」
沈歲和愣了下：「是嗎？我、我在我自己房間，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不接你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