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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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們已經在保安室圍著那甥舅倆罵了半天了：
「你怎麼管孩子的？怎麼能讓孩子在墓地裡扮鬼呢？」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不知道這樣真的會嚇死人的嗎？」
「臥槽，老子下山時連褲子都摔破了，你得賠啊！」
「我衣服也勾破了！」
沈歲和將小外甥護在身後，好脾氣地笑，一一答應了他們的賠償要求，還當場給轉了錢。
沈錦年有些發愣，自從他被帶下山到這挨保安叔叔們的批評，沈歲和都沒有對他發脾氣，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有對他說過。
要是擱以前，他估計早被這個舅舅打得鼻青臉腫了。
警察是半小時後來的。
因為涉及小孩子，其中來了個女民警，話說得溫柔甜美，問沈錦年為什麼要在墓地嚇人。
一直沉默的沈錦年終於開口說：「因為有人跟蹤我，想綁我。」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
沈歲和更是後怕得不行。
沈錦年繼續道：「他們從公交站那邊就一直在看我，還在偷偷議論我，我都看見了，還跟了我好長一段路，我跑進墓地後躲起來，還聽到他們說趕緊找孩子，要把孩子偷走。當時天已經黑了，我就想扮鬼嚇唬嚇唬他們，沒想到他們真的信了。」
沈歲和的臉色煞白：「誰想綁你？是什麼人，你還記得嗎？」
沈錦年想了想，認認真真跟警察們形容了那幾個人的模樣和穿著。
警方對於綁架兒童的案子非常重視，正打算細致調查，卻聽一個保安道：「這幾個人我有印象啊，好像就是前幾天去世的那個孩子的家屬。」
另一個道：「不對吧，那個孩子的家屬我見過啊，當時下葬時，還是我去現場看著的，不是這樣的啊。」
「是孩子爸爸那邊的親戚，之前我們見過的是孩子媽媽那邊的。今天也是那幾個人說陵園鬧鬼，下山時還來保安室和我們說的，我當時問了一嘴。」
警察問：「聯係方式有嗎？」
保安道：「有有，正好留了，說事情調查後麻煩我們通知他們一聲。」
保安把一個號碼給了警察。
警察直接撥號過去，結果被告知對方正在警局裡。
「那得麻煩沈先生帶孩子跟我們回一趟警局了。」
「好。」沈歲和點頭。
「年年跟阿姨走。」女警牽著沈錦年的手往外走去。
沈歲和挪動了下腿才發現大約是跑了太多的路，他此刻連走路都有些困難了，好不容易走到門口，抬眸看見燕幀站在外麵。
他呆了呆：「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和警察一起來的。」燕幀披著夜露過來，「見年年找到了，就沒進保安室。」
想到年年找回來了，沈歲和也沒什麼擔憂了，忙道：「我這裡沒事了，你、你一個人來的？」
「和沈練一起來的。」他回頭指了指。
沈練正和沈錦年在那聊天。
沈歲和鬆了口氣：「你趕緊回醫院吧，我處理完就去醫院。」
燕幀道：「沒事，我等你。」
「可你還住著院呢。」
「一個半小時前出院了。」
沈歲和：「……」
「沈先生！」
「來了！」沈歲和道，「哥，警察喊我，我先過去。」
「嗯。」燕幀轉身看著沈歲和往前走去，不知道為什麼，他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
沈練大步走了過來，一麵冷的搓著手道：「我說你也真是的，都查到年年來陵園了，你為什麼不直接給沈歲和打電話帶他一起來？還非要裝得剛到不久的樣子？」
燕幀給沈歲和打電話時，沈練正好也在病房，燕幀接完電話整個人有些不對勁。
沈練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簡短說著，一麵打開雲城地圖。
年年一個剛來雲城不到一年的孩子能去的地方很少，他媽媽的墓地就很有可能，正好10路公交線的承包商跟燕京集團有密切的業務往來，燕幀一通電話過去，那邊很快反饋說在公交監控裡看到了年年。
當時沈歲和在公交站打車時，沈練的車正巧到了金菊小區，他本來是要給沈歲和打電話的，卻被燕幀攔住了。
他說沈歲和大約也猜到年年來了陵園。
沈練覺得那正好可以叫上沈歲和一起來陵園，燕幀隻讓他跟在出租車後麵。
「我就不明白了，是不能讓沈歲和知道你幫他嗎？」沈練很是不快。
燕幀抿唇笑了笑，不是不能讓他知道他會幫他，而是——
他若自己就能解決這次的事，就應該讓他自己去做。
這樣才能更好地拉近他跟年年的距離，才能讓年年看到沈歲和的好。
或者說，是看到沈歲和在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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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歲和帶著沈錦年跟進警局時，裡麵一群人正吵得熱火朝天，男男女女嘰嘰喳喳，還有人在哭，根本聽不清雙方在說什麼。
邊上的警察們在勸都沒用。
沈錦年一眼就看見了之前盯住他，還說要把他帶走的那三個男人，本能往沈歲和身後躲。
「就是他們？」沈歲和低頭問。
小家夥咬著嘴唇點頭。
跟他們一起來的警察上前把那三個人帶過來給沈錦年指認。
小家夥悄悄探出腦袋點點頭：「就是他們！」
那三個男人認出了沈錦年，說這不就是之前在公交站那個孩子嗎。
警察冷了臉道：「這孩子說你們想綁架他。」
「什麼？」
別說這三個男人愣住了，那邊吵架的一群人全都朝這邊看來。
「警察同誌，是不是搞錯了？我們都不認識這孩子！」
「就是，綁架孩子這不是犯法的嗎？」
沈歲和道：「不認識你們盯著他看？」
「他跟我剛過世的小侄子差不多年紀，又隻有一個人，我才好奇多看了幾眼啊！看看孩子也犯法？」
「你們騙人！」沈錦年握緊拳頭道，「我躲在墓地你們還追來，還說要找到孩子，把孩子帶走！」
三個男人麵麵相覷半天——
「警察同誌，這真的冤枉啊！我們是剛好要去陵園！」
「是啊，我們找的是我們峰峰的墓啊」
「好啊，你們承認了吧！」女人的聲音在後麵傳來，「你們就是想去偷走峰峰！」
這邊的男人不甘示弱：「要不是你們一言不發把峰峰下葬，我們用得著去找去偷？呸，峰峰本來就是我們張家的種，當然應該葬到我們張家那邊的公墓去！」
「你們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哥工作忙忙忙，連抽空給峰峰買個生日蛋糕的時間都沒有，小靜會騎電動車帶著峰峰去買蛋糕嗎？小靜現在還在醫院躺著！我們小靜說了，要跟你哥離婚，孩子就是死了也不給你們張家！」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男男女女的又吵了起來。
聽明白了的警察們有些尷尬。
「沈先生，好像……不是綁架案。」
沈歲和更尷尬：「麻、麻煩了。」
鬧了個大烏龍。
本來就沒有綁架犯，倒是被沈錦年扮鬼嚇壞了一群人。畢竟那家人剛死了個和年年差不多大的孩子，再有個孩子在墓地哭，再膽大的人也得嚇尿。
民警連帶著大人孩子一起教育一番，這才放甥舅倆出去。
裡麵那群人還在吵，大有把警局屋頂都掀了的架勢。
沈練的車就等在警局外。
沈歲和坐進車內，整個人一放鬆，手腳都在輕微打顫。
「舅舅不是說了會去接你的，你為什麼要跑出來？」沈歲和忍不到回去扭頭問道。
沈錦年愣了下，他真去沈家接他了？
「你知不知道他們說你不見了我有多擔心？」沈歲和越說越怕，「你想來看你媽媽你跟我說呀，你怎麼能隨便上別人的車？萬一那是壞人怎麼辦？」
沈錦年低著頭：「不是壞人。」
「你！」冷靜冷靜，不能發火，不能發火！
對待小外甥要像春天般溫暖，學學剛才的女警小姐姐。
沈歲和盡量溫和道：「壞人是不會寫在臉上的。」
「那個叔叔不是壞人。」沈錦年仍是低著頭，「後座上坐著姐姐和弟弟，是他的孩子，我看了，和他長得很像，肯定是親生的。我媽媽說過，如果需要幫助就找帶著孩子的人，他們帶著孩子是不會做壞事的。」
沈歲和：「……」突然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燕幀坐在副駕駛座上勾了勾唇角，這小人精。
沈錦年繼續道：「而且我在墓地也很安全，沒有人會來墓地乾壞事的，就是有，嚇唬嚇唬也跑了。」
沈歲和詫異看著小外甥，所以他才選擇去陵園的嗎？
一方麵是因為沈安和在那裡，另一方麵是為了安全考慮。
他沒有別的地方去，隻能去陵園。
沈歲和內心有些翻江倒海的難受，又想到即便這樣，小外甥也沒想過來找他，瞬間心酸得不行。
他還是不信他。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相信他，依賴他呢？
「外公外婆對你不好嗎？他們打你罵你了嗎？」
「沒有。」
「那為什麼要一個人跑出來？」
哼，他還問他為什麼，難道他不知道嗎？
沈錦年低著頭不想再理他了。
車子停在了燕公館門口，沈練拉開車門道：「行了，孩子找回來了慢慢說，得給他些時間吧？年年，走，叔叔帶你上樓。」
沈練將小家夥帶下車。
燕幀敲了敲車窗。
沈歲和懨懨道：「哥，你先進去，我想坐會兒。」
燕幀便繞至另一側開門坐進了後座：「難受？」
「有點兒。」
「想哭？」
沈歲和勉強笑道：「大男人有什麼好哭。」說著，他又垂下頭，「我以前……對年年不好，但我現在很努力很努力地對他好了，我真的很努力了……」
「我知道。」燕幀輕撫著他的後背，「我都知道。」
甲方爸爸可真會安慰人，沈歲和心想，畢竟他怎麼會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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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練把沈錦年帶回房，這才鬆了口氣道：「哎呀，你舅舅剛保住小命，轉身又聽說你不見了，他差點都哭了。」
沈錦年把小書包放下道：「他又被追債了嗎？」
沈練愣了下：「什麼追債？他把你大舅舅弄進醫院搶救的事你還不知道吧？」
沈錦年癟癟嘴，心說這事他怎麼會不知道？
沈練又道：「當時燕董事長揚言要找出害燕幀進醫院的人，要好好處理他，你舅舅怕他們遷怒你，這才著急忙慌把你藏起來。等燕幀保證不找你麻煩，他高高興興打算把你接回來，結果又聽說你丟了，嘖嘖，那過山車般的心情，想想都刺激。」
小家夥詫異回頭，沈歲和是因為這才把他送去外婆家的？
他是真的會接他回來？沒有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