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2 / 2)
謝航遠的目光落在帶自己的老師身上,突然沖過去抓住他的手道:「老師,您相信我,我沒有犯錯!是張立,是他陷害我!您一直最看好我,組裡都知道的,張立想來看不慣我!肯定是他!我去找他對峙!」
「小謝!」道具老師跟鄭導交代一聲,匆匆追出去了。
燕帆冷笑一聲:「現在他這是不承認,想推卸責任了?」
「該承擔的責任我們一定會讓他承擔的。」鄭導好一頓安撫。
燕幀卻忽然轉身朝站在角落裡至今未發一言的周幸雨看過去。
周幸雨抬眸瞬間,從容接住了燕幀的目光,他含笑朝燕幀走來:「燕總。」
「跟我出來。」
這邊燕帆還在跟劇組扯皮,轉身就見燕幀不見了。
靠,這次鋼絲斷裂,直接受害者是小舟,他那個哥就這麼不在意?
-
「少爺。」周幸雨跟著燕幀走到外麵無人處,笑著問,「你找我什麼事?」
燕幀站住步子,徑直問:「你去海城找我那次,誘導歲歲以為我和你住一間房?」
周幸雨還以為燕幀是要問這次劇組意外的事,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問那天晚上的事。周幸雨的呼吸略緩,沈歲和居然把這話跟燕幀說開了,他真是小看他了!
「少爺,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周幸雨的眼底有委屈,「我什麼也沒說啊,那天沈先生去找你,我告訴他,你應酬還沒回來,他……他不會想多了吧?」
燕幀望著周幸雨一笑,那笑有些深不見底。
周幸雨有些慌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燕幀道:「是有誘導性的實話。」
周幸雨一噎。
燕幀往前一步,站到了周幸雨麵前,垂目道:「希望你不要把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消磨殆盡。」
周幸雨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顫聲道:「少爺,你在說什麼?」
燕幀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燕幀推開周幸雨的手要走。
「你真喜歡他嗎?」周幸雨渾身都在顫抖,「你要是真喜歡他,昨天又為什麼要拒絕?」
燕幀蹙眉回頭。
周幸雨的臉色蒼白:「為什麼拒絕我給他獻血?你明明也是很在意我的,你怕我吃不消才不同意的,是不是,少爺?」
「我知道你身體吃不消。」燕幀漠然望著麵前的人,「但拒絕你給歲歲獻血不是這個原因。」
不是?
他不信!
「那是什麼?你告訴我,還能是什麼原因?」
燕幀沒回答,周幸雨現在還不必知道那個原因。
前世沈歲和的悲劇因為太多原因,周幸雨知道了他的身份,喬瑾舟對他的誤解,也有燕幀的偏聽偏信……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那些事發生了。
周幸雨沒在從燕幀嘴裡問出什麼來,燕幀已經走了很久了,周幸雨卻還在原地一動不動站著。
「老師。」助理阿銘跑了過來,「燕總走了?」
周幸雨沒說話。
阿銘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他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別人,這才低聲道:「謝航遠在道具組發瘋呢,都快跟那個張立打起來了,兩個人互不相讓的。不過老師,那天喬老師那場戲拍之前,您是不是去過那個倉庫?」
周幸雨猛地回頭朝阿銘看來。
阿銘被他此刻陰鷙的目光嚇了一跳,幾乎本能往後退了半步。
不過周幸雨剛才的目光隻是一瞬間,他又變回了那個溫柔清潤的人,就和阿銘最初認識他時一樣,也是阿銘大部分時候認識的周幸雨。
剛才的一剎那,令阿銘頓時有些弄不清楚是不是自己花了眼。
「阿銘,你跟我多久了?」
阿銘忙回答:「算上今年,快兩年了。」
周幸雨輕笑道:「你是工作室跟我最久的,也是我最看好的編劇,這半年你進步神速,《星辰》這部戲最後一稿你也功不可沒,我覺得應該讓你署名了。」
阿銘的腦子「嗡嗡」的,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再三確認之後,瞬間對周幸雨感激涕零。
能在大編劇煙雨瓊樓的作品上署名,絕對是他編劇生涯濃重的一筆!
至於老師曾去過那個倉庫的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老師,風大了,要不我先送您回去?」
周幸雨道:「不急。」
-
謝航遠離開酒店時,被打得鼻青臉腫。
他原本還想力爭一番的,結果那些人全都隻想保住自己的飯碗,根本不會管他的死活!他現在很肯定就是張立為了陷害他才換掉鋼絲的,為什麼大家都不信他!
至於那卷舊鋼絲……
他沒有丟是想偷偷拿去賣錢的,不是每一個人生來就在富足的家庭裡的,他隻是想拿走別人不要的東西,他有什麼錯?
他不想說,是不想被人瞧不起。
他真的受夠了那些異樣的目光了!
現在他丟了工作,還需要支付一大筆醫藥費……
謝航遠覺得人生一片黑暗。
「小謝。」有人叫他,
謝航遠抬頭看清了朝他走來的人,他詫異道:「編、編劇老師?」
之前還有人對謝航遠報以同情的目光,但他剛才出來時,那些人看他都覺得在看一個犯了錯還不承認的人。
可是周幸雨的目光不同,沒有審視和批判。
「我加下你微信吧。」周幸雨說,
謝航遠有些懵,但還是拿出手機加了周幸雨。
很快,微信有信息入。
是一條轉賬。
謝航遠看著上麵的金額,有些震驚:「老師您……」
周幸雨道:「你也別怪他們,大家各有各的難處,別說導演他們,就連我也得受製於投資方,這部戲太多的人投入了精力物力,我也不想它的進度受到阻礙。這筆錢足夠你支付醫藥費了,剩下的你拿著,當是我對你的補償。這畢竟是我的作品,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很難過,除此之外,我不知道還能怎麼表達我的歉意。」
謝航遠感激涕零,隻差當場給周幸雨跪下了:「謝謝老師!謝謝您肯信我!真的謝謝您!」
阿銘站在他們邊上,看著謝航遠一臉痛哭流涕,又看了看周幸雨始終溫柔得無懈可擊的模樣……阿銘微微抿緊了嘴唇。
之前老師用署名權封他口的時候,大約是利益當頭,阿銘有些被沖昏了頭腦。
但此刻作為一個旁觀者,他的脊背有些涼,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這樣麵不改色地以救世主的姿態,去幫一個被自己害慘了的人?
他真的了解過跟了兩年的老師嗎?
-
醫院病房安靜得隻聽見各種儀器的「滴滴」聲。
沈歲和午睡了醒來發現燕幀已經回來了,就坐在沙發上看文件,阮秘書也在,燕幀每簽完一份文件,阮南絮就伸手接著。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沈歲和一直等燕幀看完所有的文件才叫他。
「醒了?」燕幀起身走到病床邊上。
阮南絮立馬識趣地抱了文件出去了。
「你有工作就去集團,我這裡也沒什麼事。」沈歲和想坐起來,又想起自己的雙手此刻還綁得和倆饅頭似的,連撐坐都不行。
燕幀幫忙將病床搖起來,一麵道:「沒什麼要緊事,都處理完了。」
沈歲和點點頭:「劇組那邊怎麼說?」
燕幀便把事情簡短說了一遍,又問他:「謝航遠,你有印象嗎?」
沈歲和道:「見過,印象不太深。應該不是故意的,畢竟他和小舟也沒有深仇大恨。比起這個,我倒是更傾向於他說有人陷害他,畢竟他跟那個張立是同行嘛。」
「小舟沒在劇組得罪人?」
「怎麼可能得罪人?他每天變著花樣給大家買吃的,整個劇組的人就沒有不喜歡他的。」沈歲和頓了下,乾笑道,「周先生不喜歡小舟。」
他很快又補充:「哥,我沒有暗指周先生的意思。」
沈歲和有些怪自己嘴賤,好端端單獨扯那個誰乾什麼!
他還不知道那個誰是燕幀的心上人嗎?
燕幀沒接周幸雨的話,隻道:「我三歲那年,爸媽離婚。」
沈歲和一陣猝不及防,燕幀突然說這個乾什麼?
「突然沒了媽媽在身邊的我很不適應,是周姨一直照顧我,把我當親兒子一樣疼愛。」
沈歲和的呼吸微窒,似乎明白燕幀想要說什麼了。
燕幀繼續道:「小雨是周姨的兒子,自然從小也是在燕公館住著的,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
沈歲和一顆心仿佛在急速下墜,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摔個粉碎。
終於說到這個了,燕幀終於要在他麵前坦白他和那個誰的關係了。
沈歲和試圖極力表現在尋常些,可扯了扯嘴角,發覺臉頰的肉有些僵硬。
靠,原主這張臉是怎麼回事?打了肉毒杆菌嗎?!
給我笑!!
燕幀看著麵前笑得像哭的人,莞爾道:「那些歲月裡,於我來說,隻有一個弟弟,不是燕帆,是小雨。」
嗯?
弟弟??
沈歲和震驚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