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1 / 2)
秦時仿佛聽到了極為可笑荒謬之事,他氣得渾身發抖:「這隻血靈貓分明是我與季宵捉住後,她從我二人手中奪走,與阻止妖獸暴動又有何乾?」
季宵剛察覺到有些不對,正要出言阻止時,對麵的二十多個修士已然炸開了鍋。
在秘境裡,他們已經從一些妖獸口中知曉原委。
原是那血靈貓被修士捉走,它的三個元嬰大妖妖夫發了狂,引得整個小混天秘境妖獸暴動,隻為尋到這隻貓。也因此,無數被牽連的無辜修士慘死。
他們這些幸存者四處躲藏時,隻能眼睜睜看著同門道友,甚至是相熟好友慘死在妖獸群的鐵蹄下,血肉模糊,連個屍首都收不回來。
原來都是蓬萊仙門的弟子乾的!
謝迢抱著小老虎氣紅了眼:「我呸!就是你倆龜孫搶走人大妖道侶,害死我們這麼多人!」
天醫派女修哽咽流淚:「我師姐便是死在妖獸暴動下,即便你們出自蓬萊仙門,也該給我們這些宗門一個交代!」
長生閣弟子罵罵咧咧:「搶人道侶還有理了?害死各宗弟子還有理了?這麼厲害怎麼還比我們先出來啊?」
霍曜就很直接地表達自己的不滿:「媽的,還害老子瘸了個腿兒!」
南襄麵向容長風行了一禮,恭謹道:「宗主,若非我與殷師妹及時趕到,霍師弟與兩位丹修師妹便要慘死在妖獸中了。」
殷素卿微微頷首,兩位醒來的丹修師妹尚還心有餘悸,此刻在眾人義憤填膺的討伐中,委屈得直掉眼淚。
她們的藥草,就差一步就能摘到,卻被妖獸踩得盡毀!
這該死的蓬萊仙門弟子!
一時間,在場所有弟子皆對秦時和季宵怒目而視,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對方。
一向眼高於頂,看不上任何外宗弟子的蓬萊仙門兩人,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不過他們並不覺得死幾個外宗修士有什麼大不了,為捉到血靈貓而犧牲,也算是死得其所。所以二人臉上不僅毫無愧疚之色,還懶得解釋。
蓬萊仙門秦長老瞧眼兩個不爭氣的宗門弟子,冷嗤道:「妖獸本就暴戾難馴,妖修更是人人得而誅之。妖獸暴動,是妖獸本性所為,與我蓬萊仙門弟子有何乾係?」
僅兩句話,便將錯全部推給妖獸,還順勢將己方摘得乾乾淨淨。
「你這不要臉的老畢登!明明就是你們惹得大妖發怒,還誣陷我們妖獸暴戾,我去你奶奶個腿兒!」謝迢懷裡的小老虎都要氣死了,將剛從他那裡學來的罵人話,瞬間學以致用。
小老虎年紀尚小,聲音稚嫩,還帶著股奶氣兒。
「小畜生這麼點大,便如此暴戾難馴。」秦長老忍著氣,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老畜生道貌岸然,遇事便隻會甩鍋!」小老虎怒罵完,想了想,還用毛絨絨的腦袋跟謝迢貼貼,乖巧地嗷了一聲。
容瑜懷裡的三花貓直接哈哈哈笑出了煙嗓音。
周圍修士震驚地看過來,豬咪立即恢復甜腔:「喵嗚~」
秦長老盯著三花貓,銳利的雙眸眯起:「容宗主,私藏血靈貓一事我可以不與你玉衡宗計較,但這血靈貓要交予我們蓬萊仙門。」容瑜被這人接二連三的不要臉震碎三觀。
不僅蓋鍋威脅,還想空手套白狼。
怪不得蓬萊仙門派此人來外宗,就是打著剝削的算盤吧?
「這並非血靈貓,隻是一隻生了血瞳的貓。」容瑜與宗主爹對視一眼,出聲道。
秦長老才不相信這樣的詭辯之語,正要嗤笑,便聽得容瑜倨傲道,「若不信,咱們就眼見為實!」
容瑜舉起一隻手臂,遙遙沖著容長風攤開手,理直氣壯道:「爹,給藥。」
容長風眼裡露出一抹笑意,從芥子囊裡扌莫出一個丹瓶,馭使靈氣朝著容瑜丟過去:「接著。」
容瑜握住丹瓶,目視蓬萊仙門三人:「眾人皆知,血靈貓的血能解百毒。所以服用毒藥後,再喝下這隻貓的血,便知其是不是血靈貓。瞳色會惑人,但血不會。」
少女說完,一掃往日的驕矜,恭恭敬敬地與四大宗門長老行禮:「今日恰逢禦獸宗、長生閣、符術宗、天醫派的各位前輩都在,正好為我玉衡宗做個見證。既然蓬萊仙門的前輩與弟子都認定我帶出的妖獸為血靈貓,欲要從我手中奪走愛寵,那便請服下這毒藥,再以血試之。」
四大宗門長老聽完弟子們的抱怨,知曉在秘境中死了不少弟子,本就憋了一股氣,如今容瑜正好將出氣的借口遞給他們。
天醫派長老死了嫡親弟子,陰陽怪氣地改了口風:「容小道友說得有理。這瞳色會惑人,但血不會。我雖沒見過是血瞳但非血靈貓的貓,可長生界之大,無奇不有呀。」
禦獸宗長老金生平頷首:「既然秦長老認定是血靈貓,那便試試吧。」
一直看好戲卻燒到自家的符術宗長老此刻也忍不住:「倘若是血靈貓,再難解的毒都可解掉,秦長老若擔心,讓門下弟子嘗試便可。」
「那怎麼行?」長生閣長老眼中冒火,麵上卻依舊笑吟吟的,「出門在外,秦長老便是弟子的師長。師父不做表率,哪裡輪得上弟子呢?」
四人說話夾/槍帶棒的,仿佛將蓬萊仙門三人架在火架上,一時竟下不來。
誰腦子有病會想吞毒?
雖然確定這是血靈貓,但也沒人想試毒。
秦時與季宵本就身受重傷,此時雙雙對視一眼,看清對方慘白的麵容後,便齊聲道:「還請長老先試。」
秦長老:「……」
他陰
冷地掃過兩人,朝容瑜看去:「給我。」
他不信擁有血瞳的貓會不是血靈貓,待他確定了,定要與這五宗門好好算賬!
容瑜說了句稍等。
她扭頭看向身邊的褚尋,示意懷裡的豬咪:「師弟,幫我抱一下。」
褚尋:「好。」
於是,豬咪從容瑜懷裡舒服的躺姿,變成被褚尋用手臂兜住,四肢老老實實朝向外頭,滿臉驚悚,一動也不敢動。
容瑜差點就被逗笑,怎麼豬咪還怕小貓咪?
論打架,師弟這樣的小貓咪可打不過這隻健壯的豬咪。
她正要取些血,立即被秦長老喝止:「等等!」
他揪住秦時:「你去取。」
秦時依言過去,氣得拳頭緊握。但他即便再恨容瑜,也不敢在渡劫期大能的眼皮底下造次,老老實實取完半盞血就走,害得容瑜心疼得給豬咪吃了好些補血丹藥。
容瑜手執毒藥丹瓶,同樣跟在秦時後麵。
丹瓶上沒留貼藥名的紙,她也不知這究竟是什麼毒藥,隻是倒出來三顆,麵無表情地丟過去:「既然蓬萊仙門說我愛寵是血靈貓,三位便請罷。」
秦長老接住丹藥,低頭嗅了嗅,並未辨別出是何丹藥。但各宗修士在場,玉衡宗給出的丹藥再毒,也不可能有損性命。
秦長老看眼上麵鎮定微笑的容長風,微一咬牙,便將那顆丹藥服下。
秦時和季宵見長老服下,也不得不跟著吞下去。
三人迅速將半盞血分著吞服。鮮血入喉,秦長老突然就有種通體舒暢,開懷大笑之感。
他心頭激動,這果然是血靈貓!
於是,秦長老毫不掩飾那種快感,爆發出雷霆般的哈哈哈,笑聲幾乎要掀翻殿頂。
旁邊重傷的秦時和季宵也哈哈哈笑不停,季宵甚至笑得不斷錘自己那條焦黑的胳膊,一邊笑,一邊流出流淚。
容瑜:「……」
不愧是宗主爹,山上的筍都給奪光了。
事情還沒完。
三人笑到喘不過氣時,又開始捶月匈頓足,嚎啕大哭起來。
鼻涕眼淚糊了滿臉。
兩個重傷人員大喜又大悲,涕泗橫流時,還在噗噗噗地吐血。
整張臉淚水與血水混合在一起,畫麵一度很驚悚。
秦長老哭完,又感覺全身發癢,像個猴子似的一邊笑一邊拚命撓,長老服都被撕成一條條:「哈……哈哈……哈……給我解藥,給我解藥哈……」
秦時和季宵癢得直接在地上像條蟲似的扭動了,雙手還在不斷撕扯自己月匈口的衣裳。
「啊……哦?」容長風微微歪頭,頗為困惑,看向佇立一旁的四大宗門長老,「這應當算是證明那隻貓不是血靈貓了吧?」
不等幾位長老回答,將衣裳撕扯成乞丐裝的秦長老便哈哈笑:「哈……算……哈……算!」
容長風搖頭:「秦長老你一人說了還不夠,那兩位小道友呢?」
秦時和季宵一邊吐血扭動撕扯,一邊點頭。
不等容長風說話,三人又開始全身發痛,痛到仿佛一寸寸骨頭被敲斷,齊聲發出痛嚎:「給我解藥!!!」
那痛苦到麵目猙獰,脖子綻出青筋的模樣,讓在場的長老弟子皆打了個激靈。
容瑜暗暗搖頭咂舌。
她本來以為宗主爹會整出個絕世毒藥,看來還是她太年輕。
這衣衫不整到馬上光腚的模樣,與社死又有何異?
有的人活著,他實際上已經死了jg
圍觀的女修們,早已麵紅耳赤,抬起寬袖遮遮掩掩。南襄左右看了看,主動給殷素卿擋住視線,他還順勢提醒褚尋:「褚師弟,快,如我這般,擋住容師妹的眼睛!」
殷素卿:「……」
這樣大快人心的場麵,你還給我擋?
褚尋不知道為何要遮,便扭頭去看容瑜,見她看得津津有味,似乎比對他的毛還要感興趣。
褚尋眉頭微蹙,下一刻,南襄便伸出另一隻手臂,擋在容瑜眼前,還控製袖子遠離她眼睛一截。容瑜:「……?」
她要把男主的胳膊打斷!
南襄沖褚尋眨眨眼,大意就是你不好意思我便來幫你,褚尋不明所以,但出於禮貌,也朝對方眨眨眼。
南襄卻像是接收到了他的感謝,突然油然而生一種男德之間的惺惺相惜!
男德之路,他與褚師弟這般相互友好扶持下去,遲早各自抱得道侶歸!
於是,南襄將雙臂舉得又平又直,遮得更認真了。
容瑜和殷素卿看不到畫麵,隻能聽到一連串的痛嚎與「給我解藥」,以及容長風為難的一句「這可怎麼辦?我沒有解藥啊?」
容瑜差點笑出聲。
符術宗長老驚道:「沒有解藥?容宗主你……那你還敢給他們吃這種折磨人的毒藥?」
容長風嗐了一聲,理直氣壯地推鍋:「這不是你們都說那是血靈貓嘛?我想著既然是血靈貓的血,那不得整點厲害的毒,才能突出這血可解百毒的厲害?」
天醫派長老看這情形也有些駭人,秦長老再怎麼也是元嬰期修士,竟讓這毒輕易折磨成這樣?
他抖著雪白胡須道:「還是快些尋解藥吧,我看他們快撐不住了!」
「嗯,解藥重要。所以……」容長風看向四位長老,拖長了音調,「大家都覺得這血瞳妖獸不是血靈貓了吧?」
「不是不是不是!」秦長老再次神色猙獰地搶答,」給我解藥!」
容長風沖他點點頭,然後又扭頭看向那四人:「所以,四位見證的長老如何看?」
四人急急齊聲:「不是!」
「好。」容長風微笑,用食指戳戳額頭,「讓我想想……哦?這丹藥是我那藥峰師妹試驗的新藥,她似乎還沒研製出解藥呢!」
四位長老:「……」
真·沒有解藥的毒藥,你是真敢拿啊!
秦時與季宵幾乎將衣裳都撕扯光,此刻光著大半個身子躺在地上,已然痛暈厥過去。
秦長老堅持得更久,但也隻是衣裳碎得更多後,隻聽一聲重響,麵朝前方直直倒下去,同樣痛到暈厥。
並且真·光腚。
圍觀弟子們發出一陣看熱鬧的噓聲。四位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我,最終是符術宗長老提著一件衣服上前,給他蓋上最後一絲尊嚴。
風靈虎圍觀全程,給它年幼的心
靈遭受了極大沖擊,它扭頭問謝迢:「你不是這個宗門的吧?」
謝迢搖頭。
小老虎籲了口氣。
還好,那此人還是它的乖小弟!
四位長老立即做主。將蓬萊仙門三人火急火燎地送去藥峰醫治。
沒了其他男子的不雅畫麵,南襄亦心滿意足地收回了兩隻遮擋的手臂。
他不僅替自己守好殷師妹,還替褚師弟守好了未來道侶!
殷素卿麵色極為復雜。
她想說些什麼,但對著南襄那張高興滿足的俊臉,最終隻化為一聲無奈嘆息。
罷了,還是讓她多看兩眼最漂亮的師妹與師弟,緩解難言的情緒。
於是,殷素卿掠過南襄,直直沖著容瑜和褚尋看過去。
南襄:?
殷師妹怎麼不看我?南襄同樣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見容瑜,以及容瑜身旁的褚尋,還有……靠在褚尋手臂上的肥貓!
南襄恍然大悟。
太會了,真的太會了!
褚師弟沒有及時還回容師妹的愛寵,兩人將因為愛寵,無形中拉近彼此的距離。
觀察到殷素卿視線長久地停留在她二人身上,南襄琢磨著,難道殷師妹也想要這樣一隻促進感情的愛寵?
此時,殿中修士還未全部散去,古樸的大門上又閃現兩處光團。
有兩人形容狼狽地被傳送出來。
「他娘的!怎麼會碰上三隻元嬰大妖!這遇誰誰不死?」為首的符術師吐出一口血,罵罵咧咧,「還好咱們跑得快!」
另一個是器修少年,他擦了擦眼淚,兩位好友都死在妖獸利爪下,還好他躲得夠隱蔽……
他哽咽地問:「大哥,我們之前為何不去尋阻止妖獸暴動的容道友?」
符術師直接罵起來:「天知道那容道友是不是吃頭顱的那個,將咱們腦袋吃了怎麼辦?蠢貨!你想做她麻袋裡的第多少個?」
罵著罵著,符術師看見了容瑜,雙目微微瞠大,一個彈跳後退兩步,舉目四望,想要尋求自家長老的保護。
他沒有看到符術宗長老,但他看見了上方的玉衡宗宗主。
符術師連忙一個箭步沖上前告狀:「容宗主,我要向您秉明一件事!貴派容道友與她的師弟皆是吃人頭顱的邪修,罪證便裝在那三麻布袋之中!」
「此等邪修,罪不容誅!」
符術師正義凜然地說完,外宗弟子剛剛才聽完容瑜叫容宗主爹,此刻與玉衡宗弟子神色一樣,皆十分微妙。
你在人家爹麵前,說他女兒罪不容誅?
「哦?」容長風倒是來了些興趣,沖容瑜招了招手,「阿瑜,來給爹看看,你與你師弟究竟是怎麼個邪修法?」
符術師:「……」
臥槽?爹?
他嚇得差點跪下去。
要是知道容瑜是玉衡宗宗主的女兒,別說是吃頭顱了,吃整個人他都不會告狀的,還會多孝敬她幾個靈石袋!
容瑜正準備拎起麻布袋,懷裡便落了隻沉甸甸的豬咪。豬咪紅瞳圓睜,立即抱住她的肩膀不鬆手。
褚尋輕鬆拎起三個麻布袋,跟著容瑜走到大殿中央。
「師弟,打開袋子。」
褚尋依言解開其中一個,取出一隻黑毛靈參。容瑜扛著貓,接過來三下五除二地剝去偽裝,露出對方白白胖胖的本來麵目。
她將靈參揚了揚,抬起下頜道:「爹,種植百年靈參也算邪修嗎?」
容長風:「哈哈哈哈哈!自然不算!」
符術師:「……」
外麵靈參不都是扁的小的,哪有靈參長這麼圓這麼大的?
怎麼長在小混天秘境裡的,跟外麵的不一樣?!
天醫派修士也在驚嘆:「好大的靈參,這個頭不止一百年了吧?」
玉衡宗丹修懊悔不已:「我當時就在山洞裡啊啊!我錯過了這福氣!」
天醫派修士直言:「容道友可賣?」
容瑜:「我不賣。這些是我與我師弟兩人的,你可以問問我師弟。」
褚尋:「我也不賣。」
小混天秘境一行,褚尋發現跟著師姐總能有靈石賺。雖然不知道師姐為何不賣,但跟著她應當不會有錯。
天醫派修士頓覺可惜,臉上還有些遺憾:「倘若日後要賣,容道友記得與我通訊,我出五千靈石。」
她曾在容瑜那裡買過靈草,彼此交換過通訊玉簡。
容瑜點頭。
其他非丹修的修士不知道靈參的價值,但聽到一隻便要出價五千靈石時,眼睛都紅了。
尤其是當日被困在山洞中的修士,捶月匈頓足,恨不得時光倒流!
當時他們為何要逃啊啊啊啊啊!
「還是邪修嗎?」容瑜笑眯眯地瞧著身後瑟縮的符術師,「要將我與師弟罪不容誅?」
符術師滿頭大汗:「不不不……容道友與師弟並非邪修,是我胡言亂語,罪不容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