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 三更合一（1 / 2）
「小小築基,禦獸之術竟如此可怖！呃吼！」風靈虎被白色靈氣層層纏住，支撐不住地徹底倒地。
為了力求真實，它還呃了一聲,朝倒地的一邊吐出鮮紅的舌頭。
禦獸峰峰主：「……」
台下看比試的弟子們：「……」
可怖什麼啊？與你交換清靈酒的可怖嗎？
就很離譜。
從頭到尾，整個過程都很離譜。
「我贏了！」霍曜仰頭看向高台的禦獸峰峰主,振奮地露出標準的八個牙齒的笑容,「峰主,我馭動金丹期妖獸了！」
禦獸峰峰主：「……」
你那能叫馭動嗎？
底下有禦獸內門弟子嚷嚷道：「你耍賴！」
「禦獸師的事怎麼能叫耍賴呢？」霍曜眼眸微微瞪圓,不可思議道，「這位師弟，我且問你，這群妖獸是不是被我給馭動了？」
禦獸內門弟子望向那頭倒地的風靈虎，啞口無言。
「那是你用寶貝引誘的！」旁邊一位禦獸外門弟子氣地搭腔道。
「這位外門師弟,你這話就不對了。咱們禦獸師學的可是禦獸之法，隻要能馭動妖獸,那便是好的禦獸之法。你說是也不是？」霍曜攤手，「更何況，此次禦獸師比試,並沒有說禦獸師不能借助外物禦獸呀？」
說罷,霍曜還搖頭感嘆道：「外門師弟呀，咱禦獸師眼界要放寬些。黑貓白貓,隻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
禦獸外門弟子微怔。
是……是這樣嗎？
好像有一點道理……
眼看霍曜獨自舌戰內外門弟子，還占足上風,禦獸峰峰主氣得險些都要捂住月匈口。
最終，他反復呼吸好幾次，方才壓下滿腔氣憤，怒道：「拿起晉靈果,滾！」
「好嘞！」霍曜笑嘻嘻地拿起桌上那隻碧綠色的晉靈果，麻溜地下了比試台。
「褚師弟，快快快，這些金色靈草都借給你。」霍曜大方地將裝金色靈草的那隻芥子囊塞給他，還小聲叮囑道，「對那頭風靈虎就給幾小杯清靈酒就行了，機靈點，第一次給最少的。」
褚尋：「……」
對方太過熱情，隻能被迫收下。
旁邊禦獸峰的師兄師弟敢怒不敢言，隻能沉著臉怒瞪他們。
此時的風靈虎早已神清氣爽地甩出雪色花紋的虎尾，將四小杯清靈酒給小心翼翼地卷進籠子旁。
一杯一杯地小酌，坐在籠子裡愜意無比。
禦獸峰峰主簡直沒眼看，揮動寬袖，一縷白色靈氣飛出，落在地上的紅布便貼著籠前徐徐拉上，直至徹底蓋住。
褚尋上去時，禦獸峰峰主神色麻木。他方才將霍曜與這陌生弟子的交談收進眼底，已經做好繼續白送一枚晉靈果的準備了。
不好好學禦獸，憑自己的真本事，就知道鑽規則的漏洞！
也罷，此事便算讓自己長長教訓！
三年後……不，就明日第一輪比試，他必將嚴令禁止弟子借助任何外物！
禦獸峰峰主瞅著下方帶了霍曜芥子囊上台的青衣少年，氣地吹胡子瞪眼。
一襲青衣不知何時落入高台，容長風笑吟吟道：「這裡好生熱鬧啊，我也來看看。」
高台內的四人齊齊與之行禮。
此刻，褚尋已經立於比試台上。他沒有使出基礎禦獸之術，也不打算用霍曜給他的金色靈草。
無他，就是太耗費靈石了。
高台上的禦獸峰峰主見他遲遲沒有動作，更是麵如死灰。
怪不得這弟子生得如此出色，他卻沒有印象，原來是連基礎禦獸之術都不會！
比霍曜還要離譜！
這哪個峰的弟子，竟然跟霍曜沆瀣一氣，混獎勵混到他頭上來了！
禦獸峰峰主正欲氣沖沖地下去，要將這位修煉職業不明的弟子給丟出去。
與此同時，下方的青衣少年突然向前伸出一隻手，攤開掌心，一縷金芒便沖天飛出，頃刻便化為一條約莫三尺長短、在日光下鱗片金光燦燦的金龍。
小金龍在半空中驕傲一甩尾巴，深黑圓瞳睥睨前方：「呔！看到你龍爺爺我！還不速速跪拜！」
十隻籠子裡被關住的都是築基妖獸，且血脈不強，又是提前被人馴化久了的。此刻在築基後期的小金龍麵前，幾乎一個照麵都扛不過，就被這股強橫的血脈威壓給乾扒下。
籠子裡的妖獸毫不猶豫地丟棄正嚼著的金色靈草，匆忙跪拜下來，連連磕頭。那三隻花栗鼠甚至被嚇得嘴巴左右動作，不斷從頰囊裡掉出儲存的金色靈草，以求對方能留自己一條鼠命。
小金龍哼聲：」給我跳舞。」
籠子裡的妖獸又開始笨拙地轉動四肢，扭扭月要肢，扭扭屁股。三隻立起來的花栗鼠四肢搖晃，極富節奏感，跳得分外妖嬈。
那妖嬈的身姿，迷離的小眼睛，仿佛在說「來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時光～」
容瑜差點笑出聲。
台上小金龍眼睛被辣到了，不停地眨眼嘶聲，速速指揮群妖亂舞結束。
十隻妖獸仿佛劫後餘生般吐出長氣，一個個縮在籠子裡不敢吱聲，連近在咫尺的靈草都不敢吃。
現場安靜得落針可聞。
禦獸師第一輪比試，多為弟子使基礎禦獸之術馭動妖獸。這還是頭一回見過靈獸出手橫掃全場的，直接將參加比試的弟子給帶躺贏。
而且，這靈獸，還是傳說中的金龍！
禦獸峰峰主也張大了嘴巴。
容長風唇邊一如既往地掛著淺笑，隻是眼眸頗有些深意地落在那條金龍上。
「天，這是金龍？」禦獸峰峰主驚道，「藏劍，快抽我一巴掌，讓我清醒清醒！」
藏劍直接往他後腦勺一拍，一個沒收住勁兒，拍的禦獸峰峰主險些從高台上一頭栽下去。
幸好他之前氣得握住闌乾還沒鬆手，方才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出醜。
禦獸峰峰主被抽得眼冒金星，隻見下方那條金龍還是金龍，全身覆蓋的金色龍鱗極其耀眼。
禦獸峰峰主瞬間笑得沒了眼。
在褚尋仰頭看上高台時，禦獸峰峰主樂嗬嗬道：「十隻妖獸被馭動，你獲得了挑戰金丹妖獸的機會。」
這變臉之快，讓霍曜狠狠撇嘴。
他孤身帶靈獸躺贏，沒有誇贊的聲音便罷了。可褚師弟是生生被靈獸帶躺贏的耶！
竟然得禦獸峰峰主這般好的態度？
不過霍曜也知道褚尋那條金龍的珍貴，他喚出自己的小綿羊，用力搓了搓毛道：「嗐，想你變成厲害妖獸是沒什麼指望了。湊合湊合過吧，還能怎麼滴？」
「啪！」一路躺贏後，被吵醒的小綿羊直接甩出一隻羊蹄，不滿地踩在霍曜的臉上。
霍曜：「……」
這就是靈獸的參差！
*
遮住風靈虎的紅布再次被揭下來，風靈虎舔了舔沾到酒的虎爪，慢悠悠看向前方那條小金龍。
雖然金龍血脈高貴，但它也不差。更何況這龍也隻是築基期的罷了。
嗬，它堂堂風靈虎可不怕！
有本事突破築基呀！
風靈虎悠悠躺在特製的籠子裡，丟給對方一個挑釁的眼神，將小金龍給氣得龍身顫抖。
小小風靈虎，竟也敢挑釁它龍爺爺！
小金龍氣得上頭，一甩龍尾便咻地沖上去，即將上演一出激烈龍虎鬥！
後麵的褚尋不知何時竟開始施術，源源不斷的白色靈氣從他兩指間竄出，渡入前方小金龍的身體裡。
白色靈氣將主人與靈獸連接，小金龍的修為突然向上節節攀升，突破至某個節點時，小金龍抑製不住地仰起龍首，龍形似乎都出現了短暫的變化，一道道龍吟之聲逸散在天地之中。
場中靈獸皆克製不住地跪地臣服，連熟睡的小綿羊都是一個激靈驚醒過來，它踹開霍曜跳下來，便低首屈起前肢叩首。
霍曜咂舌。
褚師弟的靈獸真厲害啊，他還是頭一回看見他家乖乖有如此恭敬的一麵。
霍曜眼瞳滴溜溜地轉，嘿嘿一笑，繞到前方，享受小綿羊的跪拜。
旁邊五位妖修弟子麵色蒼白，相互攙扶，方才沒有撲通跪倒下去。
比試台上的金龍修為還在攀升，從突破金丹到接近金丹中期，壓得風靈虎頭都抬不起來，隻能不斷掀動雪色雙翅以做抵抗。而那五位強撐的妖修最終齊齊倒地，人事不省。
藏劍在心中嘆息，隨即一道劍氣卷起五人，悄無聲息地丟在角落裡。
容長風還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旁邊禦獸峰峰主正激動大喊：「融靈！是融靈啊！竟有金丹弟子能使出融靈！」
禦獸師施以融靈術法，將靈氣渡入契約靈獸體內，便能令其修為在短時間內提升至一定境界。
禦獸師的融靈如同劍修的劍意，一般修至元嬰後才能使出。
且融靈對禦獸師與靈獸的要求極為苛刻。若靈獸品質遠遠高過禦獸師的資質，融靈很容易便抽空禦獸師所有的靈氣。若靈獸品質遠遠低於禦獸師，那麼融靈可能也沒多大用處。
最合適的融靈便是雙方資質相當，提升靈獸修為的同時，自己還能繼續戰鬥。
但給金龍這等品質的靈獸融靈，還能如此氣定神閒的修士，禦獸峰峰主還是第一次見！
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了此弟子修煉資質絕不亞於金龍啊！
禦獸峰峰主激動地臉紅脖子粗時，底下一麵倒的龍虎鬥也進入尾聲。
隨著小金龍修為暫時拔高至接近金丹中期時，褚尋體內的靈氣已損耗大半。金龍的龍角隱現紫色，雙目炯炯，壓的風靈虎雙翅都低了下去。
它不知道從哪扌莫出來一張小白旗，舉爪越過低垂的腦袋，無力地揮了揮。
容瑜：「……」
很強，打不過就投降。
小金龍看風靈虎舉白旗投降後，冷哼一聲，便昂首撤去對它的壓製。
褚尋也中斷融靈的靈氣輸送，威風凜凜的小金龍立即被打回原形，快活地溜回主人身邊。
褚尋仰頭看向高台。
禦獸峰峰主麵色紅潤，激動到手腳並用地爬上闌乾，徑直跳了下去。
好在修仙人胳膊腿腳好使，禦獸峰峰主沒摔到哪裡，隻從芥子囊裡掏出一枚晉靈果，遞給褚尋的同時，還顫抖地握住他的手：「你是咱們禦獸峰的希望啊！」
褚尋：？
高台上，容長風含笑說道：「音修比試要開始了。」
音峰峰主立即歇了下棋，沒有對弈之人，符術峰長老自然也跟過來看。
然後，他便看到了禦獸峰峰主對著褚尋拉拉扯扯！
老怪物竟拉著他們符術峰的得意弟子，這還得了？
符術峰長老眼睛一瞪，捋起袖子，從高台上飛身下去，怒道：「做什麼做什麼？拉我符術峰弟子作何？符術師這還沒比試呢，影響發揮怎麼辦？」
正詢問褚尋姓名的禦獸峰峰主：？
「放屁！這小子都會融靈了，是哪門子的符術師？」
「滾蛋！人次次來我課上，法術一學就會，不是符術師是什麼？」
兩人為褚尋的歸屬直接吵起來，吵到忘我。容瑜偷扌莫著上台，將自家站在一旁的師弟給帶下來。
比試台上突然出現的容瑜身影，以及褚尋那乖乖跟著她的模樣，容長風原本含笑的唇角微滯，高高挑起一邊眉毛。
他第一回頗為挑剔地打量起自己的小徒弟。這相貌嘛，嗯，還行罷。實力修為，也還算不錯，馬馬虎虎過關罷。
總得來說，堪堪合格。
容長風嘖了一聲，反正比南襄強點，阿瑜這眼光總算是長進點了。
*
下方，禦獸峰峰主與符術峰長老還在爭執。容瑜則帶著褚尋混入人群中，還特意讓他稍稍低頭，不會被發現。
因為忙著遮掩師弟，容瑜不經意間撞到前麵人的肩膀：「抱歉。」
「容師妹，好久不見。」那人側過身體，微低下一雙含笑的桃花眸。
容瑜：？
這人誰啊？
褚尋認出此人，是方才視線交匯後的那張麵孔。他不動聲色地扯住師姐袖子，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這樣的小動作，讓沐思逸眼眸微眯。他唇角一扯，似乎對這樣的舉動感到可笑。
隻有沒底氣之人，才會先一步感到懼怕。
沐思逸含笑，一字一頓篤定道：「容師妹，我會為你拿到第一的。」
容瑜：？？
你拿不拿第一關我什麼事？
容瑜覺得迷惑，正要仔細打量這人的麵容時，褚尋卻突然扯了扯她袖子：「師姐，南襄在那邊叫我們。」
「哦哦！」容瑜迅速回神，拉著自家師弟繼續向右側方向走，「那咱們趕緊過去，讓殷師姐南師兄再給你擋擋。」沐思逸瞥眼褚尋，眼裡帶著若有似無的笑。
褚尋沒有看他，跟著容瑜頭也不回地離開。
*
比試台上的爭吵，止於音峰峰主下來將兩人趕了下去，音修的比試方才得以進行。
接下來，就是音修的各種吹拉彈唱，像是露天看表演節目似的。
尤其裡麵還有個漂亮妹妹，什麼樂器都沒帶，直接一展嘹亮歌喉，歌聲動聽悅耳，仿佛令人置身仙境，看到周圍各色花朵簇簇盛放。
容瑜感覺應該搬個小馬紮，一邊嗑瓜子，一邊欣賞音修的表演。
音修的排名標準很簡單。比試台前方有一排排立起來的全黑石板，修士按照排序，以樂聲留下的切割深淺來判斷。
若能切斷石板，便獎勵一曲足以修煉到化神期以下的高級樂譜。
容瑜望著那些黑色石板上嗖嗖留下的白痕，痕跡有深有淺，卻沒有一個人能切斷。
直到沐思逸上場時，容瑜盯著那張麵孔，終於有些印象。這似乎是那位立於風雪裡閉眼吹笛的白眉哥？
「沐思逸？」殷素卿驚詫道，「他竟也回來了？」
南襄也驚：「就是那位與容師妹表明心意後，又跑來與我打了一場，輸了憤而離開宗門的那個沐師兄？」
容瑜：？
還有這回事？
她努力搜索記憶，終於在犄角旮旯裡扒出對此人的簡短印象。
三年前，沐思逸在外闖盪數年，終於成就金丹。待他回宗後，與原身一次偶然的相遇，對她一見鍾情，並且熱烈追求。
原身煩不勝煩，說自己隻會喜歡在宗門比試得第一的弟子。那一年劍修、音修、符術師、禦獸師的宗門比試，是南襄得的第一。
於是，沐思逸尋南襄打了一架。最後，以敗者的身份離開宗門，繼續歷練。
容瑜：「……」
這什麼爛桃花？
還有，螞蟻花唄你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叫「隻喜歡在宗門比試得第一的弟子」啊餵？
過往多少第一弟子，這得讓你喜歡多少個？
簡直博愛到令她流淚。
這還不算什麼，如果沐思逸真拿了宗門比試第一，豈不是要來尋她兌現諾言？
「完了完了完了。」容瑜有點慌，「我當時為了拒絕他，腦子一抽便尋借口說我隻喜歡宗門比試第一的弟子……」
南襄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會來找我比試，那年我是第一。」
一直默不作聲的褚尋抬眸看來。
殷素卿急得真想捂南襄的嘴，不會說話少說話，沒看見褚師弟那隱秘的占有欲嗎？！
「我也喜歡宗門比試第一的弟子。」殷素卿連忙找補，打圓場道，「宗門比試第一，在弟子中出類拔萃，別說容師妹了，宗內師姐師妹誰不喜歡？就是長老峰主們也喜歡。」
南襄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
他笑道：「那我今年還拿第一，讓殷師妹歡喜。」
殷素卿：「……」
咳……這人有時候其實還是挺會說話的。
恰在此時，隻聽「砰」的一聲，黑色石板被悠揚的笛聲突然攔月要截斷，將沉醉在笛聲中的數位弟子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