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1 / 2)
謝恆覺得,應該是明郡的月色太美、酒太香醇。
否則,他怎麼會還沒有睡就開始做夢了呢?
秦燁說完那句話後,並沒再言語,隻是定定的望著他,似再等待答復一般。
謝恆有些迷糊的開始分析剛才的那一句話。
假戲真做……倒也不錯。
這就是他想得那個意思啊!
這人不想當異姓王,甚至定國公也不想做了,他居然要當皇後?!
謝恆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本就泛紅的眼睛上染上幾分水光,迷糊又懵懂的模樣,看上去簡直有幾分可憐。
秦燁覺得自己簡直像個逼婚的惡霸。
怎麼會這樣呢?
打下南周交回兵權和皇後之位,就算不是皇室血賺,怎麼也應該能算等同?
太子這表情,怎麼這麼震驚和疑惑?
難道是他從前拒絕太子拒絕得太狠了?
秦燁清了清嗓子,及時挽救道:「殿下,是這樣的。」
謝恆從震驚中緩緩回神,偏著頭看向他。
秦燁喝酒本不上臉,被他這麼一瞧,臉上便浮上幾分蒸騰的紅霞,急急避了開來,道:「此前臣拒過陛下賜婚,前些日子又與殿下退了婚,如此一來,棠京中無論男子還是女子,隻怕都不敢再登我國公府的府門了。」
這是很顯然的道理,秦燁之前拒婚過惠帝幼女寧安公主,言道自己此生隻愛慕男子,此後他府上就沒有門當戶對的適齡千金上門提親了。
再度公然和太子撕破臉皮退婚之後,他就算想娶個小公子回來當定國公府的正君,其實難度也不小。
謝恆聽懂了他的意思。
這人是覺得自己娶不到旁人也嫁不出去了……要找他負責?
你在原書裡不也孤獨終老嗎?
謝恆頓了一頓,還未想好如何反駁,就聽秦燁又道:「殿下素來潔身自好品性高潔,出了孝期後近年餘,屋中還未擱人,臣……」
他沒有說下去,但謝恆很奇異的看懂了他的意思。
你屋裡沒有妾室,你是不是喜歡我!
謝恆緘默了。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他不能梗著脖子說一句「孤另有所圖了」。
你要說喜歡吧,那確實是有點喜歡的。
但這流程不對勁啊!
按謝恆的想法,這不得先看看星星看看月亮,三五個月後發展到拉拉小手說說小話,然後再視情況看看要不要互訴衷腸表表心意什麼的……
而且,縱然當真心意相通,他也沒有真的與秦燁結下婚盟立皇後的想法。
他前世出身世家,家中教導得很是刻板規矩,骨子裡頗有幾分古板的觀念。
譬如……古代男子應當是不以當皇後為榮的吧?
當真會有手握兵權的朝廷重臣想當皇後嗎?這不是折辱?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你怎麼這麼快?
我這才剛動心思,未來規劃八字沒一撇……
謝恆心裡亂糟糟的,他這樣一向計劃周全行事有條不紊的人,被人驟然打斷了,感受其實不怎麼好。
「若當真假戲真做……煜之就再也不能回南疆了,宮中時日長久,每日裡都是些瑣碎小事,能受得了?」謝恆覷著秦燁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道。
秦燁甚少瞧見太子這樣小心翼翼的模樣。
這個人總是氣定神閒懶懶散散的,甚少露出這樣明顯的猶疑試探,好像剛在的震驚疑惑,都是純然為了在擔憂他一樣。
擔憂他適應不來宮內生活,擔憂他離不得軍旅。
這個認識讓他舒展了隱藏著些許擔憂的眉眼,很是坦然的道:「我朝齊文王與中宗皇帝成婚後,還親自領軍上過北狄戰場,也不是全然就鎖在宮裡了。」
「自然,若是殿下介懷,」秦燁不期然的湊近了些,笑道,「臣也可以,就待在……」
「後宮。」
謝恆本就酡紅的臉色,『轟』得一聲紅了個徹底。
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冒煙,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要後退兩步拉開距離,卻一時腳下不穩,踉蹌了一下。
秦燁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下意識的往身側帶了一帶,一隻手墊在了謝恆月要後。
肌膚相觸,隻那麼短短一瞬。
那手帶著點灼熱的溫度和令人安心的力量,輕易護住了他。
謝恆觸了電似的勉強站直了身子,臉上沒什麼好顏色的剮了身邊的人一眼。
「不行,」他身形有些立不穩,有些羞窘似的,卻又好似醉意醺然一樣,「孤前後也算遞了兩次婚書,在行宮裡還被人提劍退了婚,若再反復,後世史書一頁,豈不是會說孤死纏爛打強取豪奪逼將為後?」
謝恆晃得厲害,眼神卻很固執,秦燁不敢再去扶他,小心翼翼的站在身前一步之外的距離,豎起耳朵聽他說話。
聞言,秦燁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虧他來時做好了多手準備,還是沒想到太子會有這一出?
後世史書評價?考慮得這麼遙遠了嗎?
「而且……」謝恆撐了又撐,卻還是沒站穩,又跌坐在椅子上,眼睛已然快睜不開,「你還記得,之前第一次在定國公府,郭老說過什麼嗎?」
話題跨度有些大,秦燁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沒想起來。
謝恆趴在桌麵上,努力豎起兩根手指,含糊道:「郭老跟孤說,少年人,要知道節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