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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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月光如水傾瀉下來,晚風扶過柔柔的青草,不知名的野花散發著香味。

士兵俱都低著頭,不敢看這邊,雕塑一般持著火把,烈火燒著滾油,爆出滋聲。

韓景譽逆著光,清風明月一般舒朗的五官落在昏暗中,鼻梁愈發高挺,眼睛像黝黑的深井,帶了旋渦是的,一下下吸著人。

他問,「我以長寧侯府為聘,十裡紅妝,八抬大轎上門求取,可願嫁我?」

鍾語芙楞了一下,低下頭,抓著墨袍的手顫了一下,握緊,捏著衣袍。

綠蘿和綠翹都懵了。

方凝如比鍾語芙還急,手肘撞了下她後月要,「別傻,快答應啊。」

韓景譽也不催,灼灼看著鍾語芙,等著她回話。

鍾語芙頭垂下來,唇瓣瑉成直線,兩側彎出梨渦,「爹爹和阿娘若是同意,我自不會置喙。」

韓景譽說:「不扯你爹娘,你隻說你的意見。」

垂著頭,她仍然感覺到,落在自己頭頂的視線灼熱的嚇人,好像不得到一個答案誓不罷休的樣子。

攪了攪袍子一角,蚊子似的回了一句,「自是願意的。」

隱約聽見他輕輕的笑聲,又接著問了一句,「我送你回俯。」

鍾語芙有點抬不起頭,果然,一抬頭,方凝如唇角果然憋著笑。

-

夜裡殺了人見了血,相國寺自然不好再住,隻得下山回俯。

韓景譽走在前頭,將火把拿的的高度正好,朝下頭半垂下來,很方便鍾語芙看清台階。

幾個女眷走的都慢,這點字山路足足走了一個時辰,他一點也沒有不耐,就著後麵的速度,亦走的很慢。

到了山腳下,方凝如發現,亦給她備好了馬車回俯,且有幾個護衛隨行。

方凝如小聲和鍾語芙咬一耳朵,「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冒著私相授受的大罪也要爭取一番了,嫁人當嫁侯爺這樣的真男子。」

「危險時刻救的了美,細微處又見耐心和包容。」

鍾語芙臊紅了臉,「你家狀元郎也不錯。」

方凝如笑起來,自去前頭上了馬車。

韓景譽抬手,「我扶你上馬車。」

鍾語芙扭捏糾結了一秒,還是就著他胳膊上馬車,就聽見韓景譽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說:「你既是親口答應了,以後可不許翻舊賬。」

鍾語芙:「……」

她琢磨了一下才明白,合著他當眾問自己的心意,就是讓她扳回中午那一局。

中午他給自己求了聖旨,又當了幾個人的麵拒絕了她,怕她心裡不舒服,所以晚間再當著一眾下屬和她手帕交的麵求娶,讓她把麵子找回來。

這樣,她以後就不好翻聖旨的舊賬。

都是自己人,也不會損了她的閨譽。

這男人還真是……老狐狸!

她掀起車簾一角,韓景譽騎在大苑寶馬上,大手握著韁繩,打著馬,目視前方,肩背挺的筆直,保持和她的車廂並排。

銀色月光勾出他風光霽月的側顏。

如琢如玉的俊俏容顏,一舉一動又是成熟內斂。

--砰砰砰,心口直跳。

睿智的叫人歡喜。

她放下簾子,抱著引囊壓在臉上,左右翻滾了好幾圈,又忽的跳起來。

「綠蘿,我這頭發亂了沒?」

「給我梳篦,我要梳一梳。」

這馬車寬大,幾上不僅有蠟燭,還有銅鏡。

她對鏡自照,完蛋了!

臉上灰頭土臉的,該是爬窗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還有一點點未擦乾的血痕。

整個一小花貓。

合著,剛剛韓景譽盯了半天,對著的是這樣一張臉。

又把臉埋進引囊,狠狠錘了幾下。

手不小心垂到車壁上,通呼出聲,韓景譽的聲音挨著車窗傳進來,「怎麼了?可是剛剛傷著哪裡了?」

鍾語芙眼裡還泛著疼痛的淚花,捂了嘴,細細出聲,「沒有,沒傷到。」

「不小心磕到了腿。」

「是不是剛剛見到殺人被嚇著了,晚上回去,睡覺前記得用些安眠的藥,否則夜裡怕是易做噩夢,」又聽韓景譽對車夫吩咐,「跑慢一點,別磕到姑娘。」

綠蘿和綠翹捂了嘴笑,鍾語芙唇瓣深深抿著,眼睛朝車蓋頂上方斜著。

看似很淡定,就是肩膀微微抖動。

馬車停下,得了消息的戚薇琳和鍾東霖焦急的站在簷下等著。

鍾語芙下了馬車,卻是用衣袖遮了臉,丟下一句,「我回去了。」

然後就跑了。

韓景譽:「……」捂著臉做什麼?

鍾東霖捂下後怕的心思,感慨,「賢弟啊,多虧有你,你說芙兒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韓景譽也不看鍾東霖的眼睛,垂下眼皮,抵唇輕咳一聲,「那個,你今晚好好睡一覺,」一手拍拍他肩膀,「我明日來府上,和你說點事。」

鍾東霖邀請韓景譽,「賢弟,你有什麼事,現在去我書房談吧。」

韓景譽神色有些不自然,「那個,還是明日來說,你再睡個好覺。」

鍾東霖不好再強留,到韓景譽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他有些困惑的看向戚薇琳,「我怎麼感覺二弟有些怪怪的?」

戚薇琳也困惑,「昨日裡小叔就有些奇怪。」

想了想,「明日裡你好生問問,我去看看芙兒。」

到了鍾語芙的閨閣,戚薇琳就開始她的碎碎念,「你這個死丫頭,哪天我要是死了,非得是給你嚇的,從明日開始,你給我待在閣裡,再亂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雲雲。

鍾語芙也不生氣,一邊被綠蘿和綠翹服侍著洗漱,一邊笑嘻嘻的應下,「知道啦,明日哪也不去,在家給阿娘繡個香囊好不好?」

誰知道,戚薇琳反而更生氣,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越說越來氣,詞都不帶重樣的。

「你還好意思跟我笑,你知不知道,聽說相國寺來了山匪,我就快嚇死了……」

待鍾語芙洗漱完,直接拉了她胳膊拽到床上,打了個嗬欠,朝她懷裡拱了拱,「阿娘,你身上好香,女兒好喜歡。」

戚薇琳數落不出來了,心裡軟的一塌糊塗,輕輕順她背,「你可真是我生的冤家,罷了,幸好你無事。」

尚書府燭火減弱,靜謐在黑夜中,長寧侯府,燭火通明,亮如白晝。

韓寶查出結果,進了書房,韓景愈正在在案幾邊,翻看著西北府鈔,問,「怎麼說?」

韓寶神色凝重,「皆服了毒,一個活口不剩,從伸手和嚴格的組織程序來看,絕無可能是普通的山匪,從有限的信息推測,幕後之人,身份絕不低,目前隻能推測出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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