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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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語芙沒想到閔柔公主的動作居然這麼快,還真說服了天子,隔日就跑到學院上課了。

鍾語芙實在不明白她徒什麼,她是皇家公主,和一般的閨閣女子不同,宮裡有內命婦叫她識字,除了禦射騎馬不行,其他的都能拿的出手。

她兩日課下下來,鍾語芙終於知道她徒什麼了。

金尊玉貴的公主啊。

這些個貴女還有不巴結的?捧著她的小分隊都快排到學院外了,而且,不管是經史子集,還是音律課,她都能拔得頭籌,儼然是這個學院裡最亮眼的存在,艷壓所有人。

關於這點,鍾語芙也沒辦法,全身心投入自己的女子雀市。

她將女子雀市的定位放在中下層,有了女子學院再前,加之世家門也瞧不上這點子利潤,造福的又是實實在在的中下平民,女子雀市很快就批下來,不僅批了足夠的錢糧,還批了一塊很好的地,介於官邸成片的平康坊和貧民居住的南郭巷之間。

恰好那邊有一排鋪席街道,之前沒有興起來,鍾語芙正好收了來用。

這次她沒有叫工部的匠人來改造,而是招募了民間的匠人,組成了施工隊,這無形當中又做了一筆宣傳。

是以,這邊還在改工期,那些個販夫走卒的媳婦子已經跑過來問,她們的丈夫多數在外頭從事些小生意,她們比之一般的媳婦子接受度就更高一點,還有一點,便是對賺銀子的渴望。

鍾語芙這邊列成個冊子,將她們所要經營的營生登記下來,又命人對她們進行了培訓,一是保證簡潔,二是禮儀這一塊,又叫儲策招了一些其他的商戶過來。

日子忙碌起來,時間就過的飛快,轉眼到了月底。lj

韓景譽依著時間登門,鍾東霖坐在上首,看著立在廳堂中央,給他執晚輩禮的韓景譽,沉鬱的像是籠罩在冰塊之中,唇瓣瑉成一條直線,黑沉沉的眼珠盯著韓景譽半垂的額頂,一言不發。

他不說話,韓景譽就一直保持著作揖的姿勢,上身半躬,修長的雙腿繃的筆直。

戚薇琳看不下去了,伸手扯了扯鍾東霖的衣擺,捏著鮫綃掩著唇瓣輕咳一聲,「侯爺快請坐用茶。」

韓景譽沒動,依舊彎著月要,等著鍾東霖首肯。

戚薇琳又拽拽鍾東霖的衣袖,鍾東霖從鼻子裡哼一聲,「你這不自己坐下,難不成是等我扶你嗎?」

「小婿不敢。」韓景譽這才起身,坐到下首案幾上。

鍾東霖聽著這聲小婿,心裡又是一梗。

韓景譽端起茶盞,慢條斯理用了一盞茶才道,「嶽父,我搜羅了一副顧愷之的山水圖,望您會喜歡。」

鍾東霖是個畫癡,最癡迷的就是顧愷之的畫,隻是年代久遠,顧愷之的珍品留在在世的很少,他手上隻有一副,寶貝的要命。

聽說有顧愷之的畫,一下子就忘了繃著的臉色,又見韓寶手中抱著一副長畫筒,眼裡亮起光,「可是這幅?」

韓景譽從韓寶手中接過來,遞給鍾東霖,「正是這幅。」

鍾東霖搓搓手,抬手接過來,「走走走,一道去書房。」

戚薇琳:「……」我還以為多大氣性呢!

闔著你女兒還趕不上一副畫。

--

「你真看見爹爹滿臉笑容引著侯爺一道去書房了?」

鍾語芙晃著白瓷盞裡頭的葡萄飲子,紫色的漿酪掛在細瓷內壁上,顏色緋紅。

綠蘿小腦袋點著,「真真的,老爺笑的可開心了呢,像是有什麼天大的喜事。」

舌尖舔了舔牙齒鋒利的切麵,鍾語芙困惑,他爹能有什麼天大的喜事?

明明早上臉色還那麼臭,還追問她佛經抄的怎麼樣了。

鍾語芙一個字都沒抄,隨意編說已進抄了兩遍。

壓下心思,給綠蘿綠翹都分了紙筆墨,她常常犯錯,綠蘿和綠翹早就將她的字學的很像,也不擔心鍾東霖會認出來。

一時間,房間裡就剩墨塊劃在硯台的滋啦聲,翻動書頁的聲音。

--

「參見夫人。」

「姑娘呢?」

「姑娘在裡頭呢。」

畫月和戚薇琳的對話傳過來,裡頭三人一陣手忙腳亂,匆忙之中將多餘的硯台筆紙塞進小幾下頭的抽屜裡,待藏好,剛剛坐定,戚薇琳也繞過花鳥山水曲折屏風走了進來。

鍾語芙低頭抄著佛經,到戚薇琳走進,這才抬起頭,麵色如常,「阿娘。」

戚薇琳奇道:「豁,今兒個真是奇了,你居然在認真抄佛經?」

鍾語芙:「……」

戚薇琳笑道:「快梳梳妝,一會子午膳該好了。」

鍾語芙點點頭,「我現在就去梳。」

戚薇琳朝綠蘿招手,「把箱籠打開,我給姑娘挑件合適的衣裳。」

綠蘿打開箱籠拿了衣裳出來,戚薇琳垂下眼皮,伸手接過來,掃到她虎口的墨點。

又看向案幾,上下掃了一圈,在案幾桌肚下頭,發現一點未擦乾的墨汁。

--這丫頭可真是!

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冤家。

好賴算是要嫁出去了,她真該放掛鞭炮。

鍾語芙全然不知自己被抓包了,嬌氣的哼哼,「阿娘,你輕一點,疼。」

「哼,」戚薇琳將梳篦扔到桌上,「不滿意自己梳。」

她一說又冒起火氣,「你看看你,明年就要嫁人了,也沒個穩重的樣子,也虧的你嫁的是侯爺,也就他能縱著你,連嫁衣都請宮裡的繡娘給你繡,否則,你那針線穿出去,還不知道叫人笑成什麼樣子。」

鍾語芙:「……」她的婚期都定下來了?!

等等,還不用自己繡嫁衣?

這人,想的好周道啊,唇角翹起來,心裡甜絲絲的。

--

其他的庶子庶女都還小,不宜參加這種大人的宴席,戚薇琳也沒叫他們過來。

到了飯廳,鍾東霖和韓景譽還沒過來,鍾語芙百無聊賴的垂著頭玩著象牙筷子。

戚薇琳端坐的筆挺,恨鐵不成鋼,「你就不能安靜一點?有個坐像?規矩都學哪去了?」

「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是的?」

鍾語芙:「……」

走到飯廳廊下的韓景譽拳頭抵著唇,掩住笑。

跨過門檻,看到鍾語芙耷拉的腦袋瓜子,步搖上的白色流蘇珠子順著臉垂下來,唇畔又拂起一絲笑意。

戚薇琳沒想到自己訓鍾語芙會被韓景譽撞上,尷尬了一瞬,起身朝鍾東霖行禮,服侍他落座用餐。

鍾語芙也覺得自己倍慘,正懊惱,搭在月要間行禮的手就被人捏了一下。

待她抬頭,韓景譽已經一本正經的從她麵前走過,在她旁邊的位置落座。

麵上波瀾不驚,若不是手被揉捏的觸感還在,她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鍾語芙:「……」

這老男人忒能裝!

待落座,鍾語芙端起茶杯小口啜著,掩飾麵上的慌張,就聽見鍾東霖,「賢婿……」

鍾語芙一口水噴出來,嗆的鼻腔都是水。

「沒事吧?」

一塊疊的四四方方的鮫綃遞過來,朝上一端有一支竹青文圖案,鍾語芙接過來,鮫綃上還殘著體溫的餘熱,掖到唇角,淡淡的沉水相縈繞在鼻尖。

「給我。」

鍾語芙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要把鮫綃要回去。

--這人,要不要這麼小氣?

又將鮫綃放到他攤過來的掌心。

鍾語芙餘光卻瞥見,韓景譽收了帕子,抬手揣進了月匈腔橫著的衣襟裡頭。

倏然,麵上滾燙。

韓景麵上一派鎮定,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嶽父,小婿敬你一杯。」

鍾東霖擺手,旁人隻知道長寧侯韓景譽滴酒不沾,以為他隻是謹慎沉著,但是他知道,年輕時候的韓景譽是個一杯倒的。

自青年時家裡發生變故,他便滴酒不沾,這些年身處高位,依然保持著警惕。

他要端走他手裡的酒杯,「你喝這個,以茶代酒也是一樣的。」

韓景譽手避開,「無妨,今日破個例。」

話音落下,他一仰頭,一乾二淨。

兩輩子加起來,鍾語芙還是頭一回見韓景譽喝酒,隻一會,就見他耳朵紅的跟蒸熟的螃蟹是的,連骨肉勻稱的兩頰都染上一次緋紅。

她悄悄彎起唇。

--原來,無所不能的長寧侯也有弱點。

招手悄悄吩咐綠蘿去灶上端醒酒湯。

鍾東霖看著自己麵前空空盪盪的手邊,韓景譽手邊的白瓷碗裡,醒酒湯冒著清白煙霧,嘴裡的筷子差點沒給咬彎了。

他暗暗想,女兒家外向,果然是真的。

連灌了三杯酒,戚薇琳蓋住他手裡的酒杯,聲線溫柔,「老爺,慢點喝,飲的快易醉人。」

鍾東霖心中大為感動--果然,妻子才是陪自己一輩子的人。

帶了點酸甜的醒酒湯喝下去,腸胃熱熱的,很舒服,韓景譽側頭看了一眼鍾語芙,她微微低著頭,很專注,白晝的光給她小臉渡了一層毛茸茸的白邊,用公筷給他布菜,竟都是他的口味。

有溫熱的柔情在四肢百骸流淌,心裡前所未有的平靜,生出了一種家的歸屬感。

一想到這,他血又熱起來。

--他馬上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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