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沈如絮問:「你家大人有何事?」
「說是案子的事,有些話要當麵問問沈小姐。」
沈如絮忖了忖,吩咐道:「吉三,掉頭去大理寺吧。」
大理寺官署。
陸亭知早就等著了,他坐在案桌前,餘光瞥見護衛帶沈如絮進了院子,麵色如常。
一旁,寺正官還在稟報:「順天府那邊抓了嫌犯過來,審問了兩天也做了筆供,但襄陽侯夫人看了筆供後不滿意,非說張峙是被蓄意謀害。」
陸亭知筆下不停:「是誰把筆供給襄陽侯夫人看的?」
「這」寺正官為難道:「襄陽侯夫人親自來了大理寺,要求看筆供。」
陸亭知重重停了筆,案房內空氣突然安靜。
連外頭沈如絮的腳步也停下來。
隻聽裡頭陸亭知說:「大理寺是誰的大理寺?是那襄陽侯夫人的?一個無官無職的婦人要看筆供你們就給了?這是誰跟你們定的規矩?」
那寺正官低著頭,兩頰流汗,支支吾吾道:「她是侯夫人,又纏得厲害,屬下也也沒辦法。」
「一個婦人糾纏就讓你們罔顧大理寺規矩,我看這個寺正官你不必當了。」
「大人恕罪,下官知錯了。」
陸亭知沉臉片刻,瞥了眼站在門外的沈如絮,道:「出去吧,罰俸兩個月。吩咐下去,以後無官無職的閒雜人等一律不許進大理寺。」
「是。」那寺正官趕緊退出門。
門外,沈如絮站了會,沒挪腳。
直到陸亭知出聲:「沈二小姐來了,為何不進門?」
沈如絮福了福:「回大人,小女子無官無職也閒雜得很,不知能不能」
旁邊的護衛使勁咳嗽,抬眼看去,果真見他家大人臉黑。
陸亭知悶了下:「大理寺主動請的人除外。」
沈如絮這才抬腳,緩緩進案房。
站定後,她問:「不知陸大人請小女子過來有什麼話問?」
陸亭知撿起適才停下的筆,繼續辦公。
「坐。」
沈如絮瞧了眼身後的一排議事太師椅,坐了下來。
「私鑄銀的事你知道多少?」
陸亭知問得直接,但半天沒見沈如絮開口,他抬眼看過去。
沈如絮也平靜地看向他。
陸亭知不緊不慢從抽屜裡掏出封信:「我知道這是你寫的。」
「陸大人如何得知?」
「猜的。」
「」
陸亭知放下筆,好整以暇坐直:「私鑄銀的事非同小可,還請沈小姐把所知的如實告知。」
「陸大人猜得對,告密信的確是出自我手,但我也隻是偶然發現銀子不對勁,其他的並不知情。」
陸亭知扯唇笑了笑,一臉「我知你在胡說八道」的篤定。
「陸大人信也好,不信也好,確實如此。」
「不信。」陸亭知簡單明了:「你的神色出賣了你。」
「」
陸亭知有一雙犀利的眼睛,表麵風平浪靜,可實際上早已看透對方並內心琢磨了百八十回。
沈如絮當然也清楚在他麵前無法隱瞞,但並不代表她就要老老實實地跟他和盤托出。
果然,默了會,陸亭知問:「沈小姐有何條件?」
沈如絮回到府後已經是酉時,聽說大夫已經來過,這會兒沈文軒徹底恢復了。
「阿兄現在覺得怎麼樣?」進門後,沈如絮問。
沈文軒坐在桌邊寫信,見妹妹進門,他收了筆。
「我並無大礙,適才絮絮去哪了?」沈文軒問。
「去忙點事。」沈如絮坐下來,斟酌了下,她道:「我此前跟阿兄說的話,阿兄可有仔細想過?」
「想過。」沈文軒點頭:「但我想不通,你說母親害我,她為何要害我?我隻是一個庶子,這些年來母親待我視如己出,無論吃穿用度跟文禕毫無差別。」
這就是年氏的高明之處,表麵功夫做得足足的,背地裡卻使暗招。她阿兄常年在書院讀書,甚少洞察後宅之事,又豈會懂後宅婦人們這些心機手段?
「阿兄,」沈如絮道:「此前我跟你說孟暉來京城後揮霍無度並非假話,他近日常出入賭莊,賭資龐大,動輒上百兩。這麼多錢他上哪找的?」
沈如絮從袖中掏出一遝借據和切結書:「這些是孟暉跟三表哥借錢的證據,你自己看看,光這些借據都已經千餘兩。」
沈文軒大驚:「這麼多?他如何還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