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戰(1 / 2)
年春花越想,心裡越那個美啊。
蔡順英瞧著自己婆婆高興的樣子,扌莫不著頭腦,現在小叔子上工都受到影響了,婆婆咋還高興得起來呢?
蔡順英也不敢說什麼,見天色黑了:「媽,我先回去了。」
年春花淡淡嗯了一聲:「回去把飯做了,對了,從米缸裡拿一個雞蛋出來做蛋羹,端給福團吃了。」
「啥?」蔡順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發現婆婆對福團特別好,簡直像福團是她的私生女一樣,但是,這也太超出常理了吧。
年春花凶狠地望過來,蔡順英膽怯地擦擦手:「媽,福團不是昨天才吃過雞蛋嗎?上個月你還說,要把雞蛋拿去賣了,明年給大壯他們讀書呢。」
那是讀書的錢啊。
生產隊哪兒有人天天吃雞蛋?
福團一個人吃了,這一大家子的收入就沒了啊。生產隊年底才會結算工分,平時就指望著老母雞下蛋,補貼家用。
蔡順英記得,之前她的女兒生病,想吃個雞蛋,年春花還罵她公主的身子要飯的命,死活不給雞蛋吃。
年春花罵道:「你能懂啥子?就拿今天你害我出了那麼大的醜,我不和你計較來說,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而人家福團,說落雨就落雨,你也配和福團比?」
福團的大福氣,是一般人能比的?
蔡順英張了張口,終究不敢忤逆年春花,年春花板著老臉:「你放心好了,讀書的錢,我心裡有譜。」
要年春花說,楚誌國那兩個丟人現眼的瘟雞崽子讀什麼書?會寫個名字就算了,早點幫生產隊做事還能多賺工分。
楚誌國賺錢來供福團讀書,才是一件有福氣的事兒,才是他的出路。
年春花守在大會堂門口,見到陳容芳和楚誌國出來後,邁著腳走上前,陰沉著瞥了眼陳容芳:「誌國,過來,媽有話要對你說。」
楚誌國拉緊陳容芳:「媽,你有事就在這裡說。」
年春花心裡那個火氣,一下就旺了起來,但她現在找楚誌國有正事兒,終究把火氣壓下去。
年春花寒著臉哼一聲:「誌國,你家裡有個婆娘王,要做女皇帝,你護著她不要你媽,你覺得你做得對,媽不和你計較。」
她渾濁的眼珠轉了轉,嘴角往下一撇,就是自負刻薄的弧度:「但媽提醒你一句,家裡頭有了錢,要捏在你自己的手頭,不要被一個女人把家底都卷走了。」
一塊六,那可是整整的一塊六啊。
這一塊六要是拿給福團念書,是多大的福氣?可不能拿給陳容芳捏著。
陳容芳惱得牙癢,當場就想懟回去,她和楚誌國窮的時候,年春花生怕沾到半點兒。她和楚誌國一起賺到一點工分,年春花馬上跳出來生怕她這個「外人」占了好處。
楚誌國緊緊拉著自己妻子,不讓她沖動。
楚誌國說:「媽,年底結算工分,我和容芳都不大會管錢,要不給媽你拿著好了?」
年春花眼睛一亮,迅速道:「這才對!你是媽生的,隻有媽才會真心對你好。」
楚誌國又笑了笑:「但我和容芳之前借了乾部們不少糧食,既然媽你要收我和容芳的積蓄,我和容芳還不起糧,媽你得做主還。」
年春花臉色瞬間大變,她還?
誰知道楚誌國借了多少糧食?誰又知道年底生產隊的收益是多少,這十六個工分雖然多,但如果年底生產隊不景氣,說不定分不到那麼多的錢!
更不要說還糧了!
年春花一下就遠了楚誌國他們,生怕被他們沾上了,憤憤道:「你們自己借的,自己還,關我啥子事?」
「噗嗤」
馬上就有人笑了起來,原來是有隊員愛看熱鬧,年春花和她大兒子一家的家長裡短,八卦的隊員們愛看著呢。
一個嬸子嗑著手裡的南瓜子,靠在門上:「春花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又想管著誌國他們的錢,又不給誌國他們還債,你這是隻進不出的貔貅啊,不是逼你兒子媳婦去討口要飯嗎?」
不少人都在笑,年春花麵皮上過不去,咋說得像是她在算計一樣,她還不是為了誌國能沾點福團的大福氣?
年春花罵那個嬸子:「老娘自己的家事,關你啥子事?你有閒心看看自己拉出來的是啥子,管老娘,你還沒那個資格!」
年春花是個能耍渾撒潑的,但這個花嬸兒敢直接揶揄年春花,也是有幾把刷子在的。
花嬸兒把瓜子殼兒一扔,想耍潑是吧?她年春花還不夠格,花嬸兒斜眼看向年春花:「老娘拉出來的是香噴噴的大米小米玉米,咋地,你想吃啊?你拉的是啥算計,大家夥兒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不就是十六個工分眼氣到你了嗎?你口口聲聲自己有福氣,自己不知道去賺啊?」
年春花氣得發抖,叉月要回罵:「你還能拉出大米小米玉米?你是嘴和屁兒長一起了吧。」
花嬸兒不甘示弱:「總比你屁兒和嘴長反了的好,自己兒子媳婦都算計,你屁兒心心都是黑的!」
雙方你來我往,唇槍舌戰,沒有硝煙的大戰彌漫開來。
生產隊的婦女吵架,吵個幾小時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