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原來他弄她頭發是為了數她的頭旋,至於手臂上的那道疤,她當然記得,一段往事浮現眼前,沈寶用打量著男子,試探地問:「是你?」
陳鬆笑了:「是我,那把小刀我還留著呢,確實好用。」
沈寶用看著他臉上掛著的吊個郎當的笑,以及他特有的淺棕色瞳孔,她想起來他是誰了。
她在九歲的時候,本有一次可以逃脫惡運的機會,都是因為他,讓她失掉了那次機會,到她最終被人收養脫離苦海時已十一歲。若沒有他,她可能在九歲時就不用再流浪,更不會在十歲的時候遭遇那場惡夢。
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陳鬆也一樣在想往事。
那年,他隨父兄到明乙縣辦事,期間被沈芮那個小胖子嘲笑他庶子的身份,這些倒也沒什麼,他能忍,但沈芮千不該萬不該侮辱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是外邦人沒錯,那幾年大弘又正巧與外邦多有摩擦。
是以,小孩子嘴裡沒把門的,說起刻薄的話來直沖人肺管子。而陳鬆又是個野慣了不吃虧的性子,他表麵不動聲色,實則在醞釀大計劃。然他不動手則已,若動起手來,必會讓對方記住一輩子。
陳鬆的母親會武功,從小就教了一些給他,這時倒是派上了用場,他幾乎沒費什麼力就把小胖子綁了。
本想著把人放冰天雪地裡凍一凍嚇一嚇就把人放回去的,但不想被一個小乞丐壞了事。
那日,他把沈芮的棉服扒了,對著哭得滿臉鼻涕泡的白胖子嚇唬道:「再哭,我就把你扔外麵的雪地裡去,待你凍死了,留在人間的最後一副模樣就是現在這副鼻涕蟲的樣子。」
沈芮可能真的被他嚇到了,他盡量不哭,一抽一抽地問:「那我不哭了,你什麼時候放我走?」
陳鬆自然不能讓他好受,嚇唬他道:「放你走,你想什麼呢,你回去了一告狀,我爹還不得把我生吃了。」
沈芮又哭了,這一次也管不了鼻涕不鼻涕了。
陳鬆被他哭得腦仁疼,況這破廟也太冷了,他是來懲罰小胖子的,不是來罰自己跟著一起受凍的。
於是他想著回外麵的馬車上暖和著,看時間差不多了再把人往沈府門口一丟了事。就算小胖子說是他做的,他也沒有證據,自己可以一口咬定沒這回事,再說誰又會懷疑他這個歲數的孩子能乾出這種事。
一切都在陳鬆的掌握中,隻因一個變故把一切搞砸了。
那個變故就是他在走出破廟時,發現這裡還藏著一個人,一個小女孩一個小乞丐。
「你都看見了?」他問。
小乞丐保證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關我的事。」
陳鬆:「你看到了我也不怕,我就是與他逗著玩,又不會真要他性命。」
看對方一副不信卻要裝作相信的樣子,他一指遠處的馬車道:「看見了嗎,我就是上去暖和一會兒,一柱香的功夫我就來帶他走,放心,這麼點時間凍不死他。」
「要不這樣,你呆著也是呆著,我給你找個活兒乾,你幫我看著他,有什麼情況馬上來通知我,待事後我給你銀子。」陳鬆從衣袖裡掏出瓜子大小的碎銀,他看到小乞丐的眼睛都亮了。
當時他還在想,小乞丐哪見過這麼多的錢,自然目露精光了,後來才知道,她跟他演呢 ,她的目標根本不是這塊碎銀,而是更大的圖謀。
陳鬆自認為一切都辦妥後,就到馬車上休息去了。
待他估模時間差不多,不急不忙地下來馬車進到廟裡一看,哪裡還有什麼小胖子,地上隻餘一段繩子,而那個小乞丐也消失了。不用想也知道,人八成是被她弄走了。
待陳鬆回去,讓小廝去沈家門口打探下情況,不想小廝沒打探出來什麼,他先得了他爹的一頓毒打。躺在床上養傷的時候,他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那小乞丐把沈芮帶回了沈家,可惜沈芮當時就暈了,沈家人自然不肯放過送他回來的小乞丐,小乞丐就把他供了出去,當然他的身份肯定是她救沈芮時,沈芮告訴她的。
沈家不能僅憑一個小乞丐之言,就冒然找上陳家。而小乞丐見勢不妙就溜了。估計她當時後悔死了,還不如不費事救人直接拿他的銀子呢。
但後來沈芮中間清醒過來一次,提到了他的救命恩人以及害他的人是誰。
這下兩方人都說此事是陳家庶子所做,沈家自然找上門來,然後就是他被父親教訓了一頓,現在躺在床上隻想著怎麼能扳回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