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私奔(1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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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警察,莫烏莉提供的證詞裡,周聿澍死亡的那一天,她開車去周聿澍家的高級公寓。出於**保護,安保公司僅在建築周圍設置防護。莫烏莉進去得有點早,按照她的說法,她在樓下看到流浪貓,心血來潮,過去餵貓,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

這才導致她進門的時間推遲。

等她進入周聿澍家中,他本人已經倒在血泊中,失去了呼吸。她立刻撥打了急救電話和報警電話,警察和醫護人員趕到,最終確定周聿澍已死亡。

假如能再早一點,一點點,周聿澍就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據安保公司的證言,他們在建築外偶遇莫烏莉。正在餵流浪貓的她蹲在院子裡,不顧裙擺落在地上,抬起頭時,她臉上是清澈無比的微笑。

真是個又美麗又善良的人。

看到這一幕,他們都是這麼想的。

結案以前,莫烏莉被要求不得離開市內,隨時可能被聯絡,要求配合調查。

聽到以後,她問:「郊區也不行?」

警察問:「您有什麼地方要去嗎?」

「沒有地方要去。」她搖搖頭,風輕雲淡地回答道,「我辦理了水葬申請,聯係了人。準備灑我姐姐的骨灰。」

水葬的事情,莫烏莉告訴了莫星雲,讓他轉告給叔叔嬸嬸。這麼大的事,完全不說不太好,畢竟他們的確像是生身父母一般照顧她們這麼多年。但是,解釋起來又很復雜,莫烏莉不想也不願意去那些情緒,索性讓現成的奴隸莫星雲去乾。

莫星雲真覺得自己是個倒黴蛋,但也隻能隱忍下來。難得打上一次電話,他順便多問了句:「你在教育係統有沒有人脈?能不能弄到個名牌小學的名額?」

「你有私生子了?」

「不是,」莫星雲不好意思地說,「是我一個相親對象,她的侄女——」

莫烏莉懶得聽,直接把電話給掛了。天氣漸漸熱了一些,尤其是午後,室內空調變得可有可無。易思違要上班,總是脫不開身,所以去不了。她站到窗邊,稍微吹了一會兒風。又要到溫暖的季節了,與苦夏、傷秋無關,莫烏莉打從出生起就適應不來。

早在幾年前,莫烏莉就把叔叔嬸嬸的聯絡方式徹底換過一次。這下子,父母應該徹底和她斷聯了。她才不想被拖後腿的家夥連累。

終於清靜了。

她聽說周敬如回國了,莫烏莉有段時間沒去健身房,兩個人也沒見麵。

周敬如打電話給她,問她周一有沒有空。事實上,在工作領域,他們也不是完全沒關係,就算房地產和醫療行業差得很遠,有錢人終歸會各行各業有涉獵。周敬如想找她谘詢業務,她可以推給屬下去辦,但人情這回事,誰乾欠誰的。莫烏莉答應了。

周敬如預約了上星餐廳。

周一恰好是莫烏莉定好埋南國的日子。之前被分配了集體水葬,她沒有去,最後自己聯係了殯儀館,付了很高昂的人工費,確定單獨下葬。

莫烏莉並非鮮少坐船。上次也就是去年,她和朋友一起去沖浪,玩得很開心。可是,膝蓋上放著南國的骨灰盒,她卻無緣無故想到另一次經歷。很久以前,遙遠到她幾乎以為自己忘了,才剛確定關係時,易思違和莫烏莉唯一一次坐船。

那一幕到底有哪裡值得銘記?清晨時分,易思違站在高處,手繞到背後轉動方向盤,風卷動著年輕的衣角與頭發。

他是有點幼稚的個性,明明受傷,卻能假裝不在意,始終喜愛外界,這不是孩子是什麼?那時候他很愛笑,可愛的、靦腆的、騙到別人後使壞心眼的,形形色色的情緒與他黏連,同他不經意時流露出的憂心忡忡一起,拚湊成因破碎而迷人的影子。

莫烏莉隻看了一眼,但卻記得那麼牢固。

易思違還是那個人,卻又不是那個人了。真令人……悵然若失,又或者說,微妙的遺憾。

人們都待在船上。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打量起她,沒來由地說:「還是很傷感吧?」

莫烏莉不知所雲,茫然地回答:「什麼?」

對方遞來紙巾。她眨了眨眼,雖然沒有落淚,可眼睛竟然是濕潤的,像裹了霧氣的江麵。多麼古怪的情況,或許是吹了風,睡得太少,眼睛才會酸澀。人就是這樣,累和病了的時候,身體會有許許多多情況。她沒有接下那多此一舉的好意。

這是一場綺麗而怪誕的旅行。水的腥味充斥在風中,莫烏莉在船上站起。骨灰是粉碎後固體的夢。黑發籠罩住臉,像枯木編織成的麵具,遮蔽了她真實的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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