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第一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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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後餘安鎮很快就開始下雪,平時還算熱鬧的淳樸小鎮慢慢變得蕭瑟起來,天太冷了,一晚上的雪能把門蓋住三分之一。

鬱久霏艱難從窗戶爬出去清掃積雪,掃完之後就得去城裡的精神病院復診,上一次復診還是在三個月前,全年最熱的時候,出門前她帶上一壺水撒滿了半條街,因為覺得這麼熱的天氣,大家都很辛苦,肯定會熱中暑的。

結果,她就成了餘安鎮上唯一一個中暑的人——太陽底下撒水被曬中暑了。

好在她本來就是要去精神病院的,精神病院也算醫院,一邊吊水一邊接受醫生的常規詢問,雖說倒也不用怎麼問了,畢竟她都躺著進來了,證明病得不清。

醫生最後又給她開了一堆藥,千叮嚀萬囑咐:「鬱小姐,你要實在忍不住,就盡量少出門、少見人、少上網,多讀書、多睡覺,你這病看了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怎麼還能越來越嚴重呢?平時多注意……」

其實就算在醫生這麼叮囑之下,鬱久霏反而覺得醫生好可憐,她是聖母病晚期,專業點說就是奉獻型人格,隨時準備為任何一個陌生人奉獻自己。

早年發現自己這毛病後鬱久霏跟風來檢查了一下,後來就一直吃藥吃到現在,硬是沒吃好,每次來醫院,醫生看見她都一臉恨不得自己當場去世的表情。

三個月過去,鬱久霏謹遵醫囑,除了買菜之類必須要出門的事情,幾乎都窩在家裡,也不敢一直上網,熬完一個流程,現在猛一下子要出門,鬱久霏看到街上的積雪,沒忍住又去跟鎮上的環衛工人一起掃了所有街道的積雪。

到醫院時已經時下午三點過,醫生都沒脾氣了,直接就問她這回過來,路上做了什麼。

十分不好意思的鬱久霏說參加了鎮上的掃雪活動,暗忖這應該是善意的謊言,不然醫生知道她沒控製住硬要去幫忙的,怕是會氣暈過去。

醫生看著鬱久霏,長長嘆了口氣,在電腦上點了個「沒有明顯治療效果」的選項,然後再次叮囑重復了上百次的話,以及開出下一個療程的藥。

鬱久霏去藥房領了這一個療程的藥,在醫院門口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再淋著雪往公交站走,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路上行人都沒幾個。

市裡就這一家三甲精神病院,除了治病,還兼帶兩個療養院,重症跟輕症,輕症的就是一些還能治好的病人去靜心療養的,需要安靜,重症呢,更需要僻靜地方,就導致這精神病院開在了城郊。

確診後鬱久霏乾脆也在附近居住下來,不過由於手頭錢不太夠,她住的是比城郊還城郊的一個下屬小鎮,叫餘安鎮,地方小還窮,除了房子不貴、物價很低之外,生活起來不是很便利。

回鎮子就一趟公交車,還不是直接到鎮口,而是鎮子邊上的高速路口站,公交車在那個站停一次後就會直接開到隔壁市去。

鬱久霏一腳深一腳淺地踩在雪上,耳邊都是哢吱哢吱的聲音,雪幾乎能遮住人的視線,五米開外看啥都不太像人,公交站隻有個被雪埋了個嚴實的牌子,旁邊連等候凳子都沒有。

不過鬱久霏走過很多次這條路,閉著眼都能扌莫上公交車回家。

公交車還沒到,裝藥的袋子就掛在鬱久霏的手臂上,她揣著手站在公交站牌前,很想去把上麵的雪弄乾淨。

遮住公交拍就看不到公交車的站點信息,她自己熟悉路程,別人不一定熟悉,擋住了信息會給別人帶去麻煩的,應該幫忙弄乾淨……可以,醫生說她不要管這些事情……

鬱久霏死死盯著站牌,在心中默念:五分鍾公交車沒來就去把雪弄乾淨!

五分鍾後公交車真的沒來,鬱久霏開心地把藥袋子放下來,戴著手套去擦公交牌上的積雪,除了表麵的積雪,最下層是厚厚的冰,擦不掉,隻能砸。

可是出門後鬱久霏沒帶別的東西,除了兜裡的手機錢包,隻有地上的藥袋子,這一會兒過去,她快被淋得跟個雪人一樣了,地上的袋子也被雪淹沒大半。

在鬱久霏思考怎麼打破站牌冰塊時,一輛公交車呼嘯而過,完全沒停下。

鬱久霏愣了愣,等車快看不見了才反應過來:「師傅——」

得,也不用喊了,車尾氣都看不見了,鬱久霏甩甩身上的雪,也不抱怨,這天氣下司機的視線本就受阻,她又白花花一身雪,看不見也正常。

既然車已經走了,鬱久霏乾脆就在附近找起石頭,下一車還需要時間,她可以花一些時間去找石頭把站牌上的冰都砸下來。

這種偏僻地界別的不多,石頭到處都是,鬱久霏挖雪找石頭,沒一會兒就找到了,三下五除二砸碎了站牌上的冰,都弄得乾乾淨淨的。

天氣冷,在鬱久霏轉悠忙活的時候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站牌上的字看不太清,鬱久霏拿出手機照了一下,發現上麵忽然多了一個站點。

「欸?修新站點了?」鬱久霏靠近了一些,舉著手機一一照過去,「望風山第五醫院?望風山是哪裡?」

鬱久霏在腦海裡把全市的醫院都搜尋了一遍,不記得有這個醫院啊,而且,市內並沒有望風山。

天空此時已經完全變暗,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關掉手機照明的話,怕是連路過的公交車都會看不見鬱久霏的存在。

黑暗中遠遠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好似有無數的蟲子在身邊爬來爬去,鬱久霏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拍拍站牌後就舉著手機去找地上的藥袋子提起來,接著把手機的燈舉過頭頂照自己,免得路過的公交車師傅又不停下就走。

鵝毛大雪落下的聲音掩蓋了黑暗中逐漸喧囂的動靜,扭曲的生物從雪中伸出觸手,幾乎要觸及黑暗中的那一點光芒。

就在觸手即將纏繞住鬱久霏的瞬間,強光劃破黑暗,從馬路盡頭呼嘯而來,又緊急在鬱久霏前麵剎車停下,吱呀一聲,老舊的公交車門拉開,司機師傅坐在位置上冷眼看著下麵的鬱久霏,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鬱久霏舉著手機艱難走上公交車,靠在扶手架上一邊打開付款碼一邊跟師傅嘮家常:「師傅你可算來了,我錯過了上一趟,還以為要等三小時呢,對了師傅,你怎麼不開燈啊?是壞了吧?師傅你等等哦,我手有點凍著了,點不開付款碼,這邊信號好像也有點差……」

劈裡啪啦的一堆話在安靜的公交車內非常突兀,一直冷著臉的司機忍不住出聲:「卡。」

「卡?什麼卡?哦,公交卡或者保障卡吧?」鬱久霏頭也沒抬,堅持要把自己手機裡的付款碼點出來,「我沒有辦哦,師傅你別著急,我手機一會兒就能把車錢付了。」

司機翻了個白眼,砰一聲把車門關上,直接啟動了車子,接著公交車就跟飛一樣沖出去,速度很快就上了八十碼。

而鬱久霏穩穩靠在扶手架上,堅持不懈地戳著自己的乘車碼,完全沒被這突然起飛的車速嚇到,也沒被沖擊力摔在地上,就是身形搖晃一些,手臂上的藥袋子倒是急促地晃動著,證明車速突然變得有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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