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治療第一百三十三步 自由之城不養閒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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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憶看著桌子上的試管,想起湛傑在北頭村時,說起村子宗祠忽然爆炸的事,因為那件事,讓副村長的失蹤,變得不那麼引人注目,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村長的死亡。

如果村長一開始就注意到副村長失蹤的事,那後麵引起整個村子的暴動時間肯定還要往後推一推,因為村長會有準備,副村長都死了,他肯定要考慮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從而想辦法脫身。

可是宗祠突然爆炸,村長為了能夠順利上供器官,不得已把精力跟視線都集中在宗祠跟山神廟那,這讓他暫時失去了對村子的掌控。

當時湛傑跟文憶都覺得,會不會有什麼人,偷偷去把宗祠炸掉了,比如說是村支書安排的人手,可找了一圈沒找出來。

如今文憶看到鬱久霏掏出來的試管,一下子不對勁的地方都有了解釋。

文憶跟陳楓灃一樣,都是文科生,不過基礎物化生知識還是有的,她這些年也沒少遇見這種土製的違禁物品。

「鬱小姐,這是違法的。」文憶勉強支撐住了自己的微笑。

「不傷人、沒人看見,不算啦。」鬱久霏心虛地把試管揣回兜裡,之前學怎麼做試管的時候都有精神病院的醫生包庇,她自己一個人肯定是不會帶著上街的。

文憶笑嗬嗬地看著她:「確實,沒人知道的東西,就可以假裝不存在,那些失蹤的器官也是。」

鬱久霏動作一僵:「我不是這個意思……」

對於鬱久霏的抱歉,文憶擺擺手:「我這話不是針對你或者他們買賣器官的事,而是在說,我需要解決這個問題,也不能被他們知道,他們為了自己活命可以讓其他人的器官失蹤,我也同樣可以給他們不存在的器官。」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往往可以解決大多數問題,人都是雙標的,永遠嚴於律人、寬以待己,就算自己經歷了,也要怪別人,而不會說自己做得不對。

從時間線上來說,文憶在遇見湛傑後去找了一趟陳楓灃,讓她回火車站守著,別讓火車站出問題,期間陳楓灃又提起了東湖市私人醫院,讓文憶重點監視這個地點。

倒也不是說這個地點有多重要,而是它可以被發現。

連陳楓灃這樣的外行都可以追蹤到東湖市私人醫院,說明這條線並不是非常隱蔽的,或許是醫院安逸太久,逐漸目中無人,或許是那些非富即貴的病人給了醫院底氣,讓他們懶於遮掩。

不管原因是什麼,東湖市私人醫院的懈怠,就是文憶的機會。

文憶覺得陳楓灃說得有道理,專程跑了一趟東湖市,在調查期間,剛好碰上了吳明峎一家的事。

「鬱小姐,你在醫院裡,有遇上地下的獵殺活動嗎?」文憶提到吳明峎,忽然轉而問鬱久霏。

「前兩天夜間聽見了聲音,去看見了,一群人,追殺一個人,並且都對著不致命的地方打。」鬱久霏說起來還覺得這行為相當惡心,當時要不是氣昏頭了想直接把問題解決,她也不會選擇吃藥。

這就像那道電車難題,鬱久霏誰都想救,可是那樣的情況下,她要救下一個人,就來不及救其他玩家,總要有所取舍,而吃了藥的鬱久霏,當即放棄了那個想離開的員工。

再不得已也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當然要付出自己的代價,他不在需要救下的電車難題被救人員名額裡。

文憶微微點點頭:「對,他們舉辦這個活動,是想著可以讓病人玩得開心,獵物逃不出去,還可以用完好的器官替換給病人,一個人,賺好幾份錢,我遇上的吳明峎,就剛從東湖市私人醫院逃出來,應該說,從獵殺活動中,活下來了。」

在文憶遇上吳明峎的時候,醫院還打算繼續追殺他,事實上並不是從獵殺活動中活下來了就可以脫離醫院,準確地說,是失去了說出真相的能力,才可以脫離。

因為這個限製,從前可以脫離醫院的員工,在獵殺活動活下來,也會造成四肢全斷、不能說話的後果,這還是比較輕的,多的是被打傷了頭,從此人都不正常了。

而吳明峎不知道怎麼靠著意誌力活了下來,還具有說話寫字的能力,醫院自然不能留他,一路追殺,直到被文憶遇見。

文憶追蹤了那麼久,當即反應過來醫院在做什麼,於是安排人手把吳明峎替換掉,讓醫院的人以為吳明峎被打成了植物人,再也醒不過來了。

吳明峎當時被打得很慘,斷了一條腿,手臂多處骨折,手指倒是完好的,後來文憶才知道,他一直護著自己的手指腳趾,就為了不失去寫字的能力,還努力不讓自己的脖子、腦袋受傷,他要保持清醒。

被文憶救下後,吳明峎並不相信文憶,兩人之間互相試探許久,終於在湛傑等其他受害者家屬的影響下,說出了自己的遭遇。

原來,吳明峎作為一個高中畢業的人,經人介紹一直在私人醫院工作,這家醫院給得錢比他去乾其他體力活多了很多,雖然他每次都不知道自己運輸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在醫院久了,難免跟醫生護士接觸,他就在一次次運送中,跟護士魏希魚互生情愫,不過吳明峎覺得人家正經大學出來的,不一定能看上他,還等了許久。

不過兩個人最終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是這個時候,吳明峎被提拔了,他因為聽話,加上有了女朋友,被自己的前輩、上司帶著進入了醫院另一麵,他終於知道自己拉的車廂裡,都有什麼。

知道後吳明峎想報警,可是他不敢,他喜歡的人在醫院呢,魏希魚還有個母親,平時生病吃藥都靠私人醫院的家屬折扣,如果他走了,魏希魚怎麼辦?

吳明峎到底還是忍耐下來,他試著跟魏希魚說這個事情,暗示了好幾次,魏希魚都聽不明白,她等級比較低,加上有個拖油瓶母親,管理她的護士長還沒帶她參與進器官產業鏈的事。

女朋友一臉迷糊,吳明峎又希望過正常的生活,他想了許久,還是決定瞞下來,以後想辦法讓魏希魚帶著母親先去其他地方,他一個人被困在私人醫院就可以了,沒必要讓愛人也搭進去。

兩人郎有情妾有意,魏希魚的母親想有個孫子,兩人就找了個好日子結婚了,可是一直沒孩子。

吳明峎覺得機會來了,就跟嶽母建議,說私人醫院的工作比較累,不如換個公立醫院,那邊福利好,當個藥房護士,沒那麼忙,說不定就懷上了,而且公立醫院的婦產科比私人醫院好。

私人醫院這邊對於器官移植跟癌症比較擅長,婦產科確實不是最好的,市裡最好的婦產科是婦幼保健院,吳明峎的意思是,去公立醫院或者婦幼保健院都行。

魏希魚的母親覺得也是,女兒自從進了私人醫院,一直是照顧病人的活,經常三班倒,說是什麼為了病人服務,熬得體內激素不調,身體差了很多,別說生孩子了,估計出去跑個八百米能猝死。

母親和丈夫都那麼說,魏希魚就找機會把簡歷投給各個公立醫院,她經驗不錯,基本功紮實,很快有醫院讓她過去了,就這樣,魏希魚離開了私人醫院,帶著母親一塊過去。

吳明峎當時跟魏希魚用了所有的存款買了套房子,東湖市房子比較貴,兩人又沒工作太久,買的房子有些偏僻,無論從公立醫院還是私人醫院過去,都需要走過老城區,那邊不太安全。

兩夫妻夜班不少,白天走老城區還好,晚上走的話,開車都覺得背後發毛。

自從魏希魚去了公立醫院,吳明峎就盡量在自己下夜班後過去接她,如果自己趕不上,就讓魏希魚在醫院的值班室暫住一晚,就算花點錢在醫院外的酒店住都行,一個人走不太安全。

多年來兩人都平安無事,吳明峎做事穩妥,私人醫院始終沒有辭退他的意思,還讓他參與了運輸活人,說什麼信得過他。

而魏希魚一直沒懷孕,經過檢查,兩人都沒什麼問題,醫生就說是緣分沒到,等一等,有些人就是等年紀大了,才有機會的。

這一等,等到了魏希魚失蹤。

吳明峎那天要去隔壁市的火車站接貨,來不及去接夜間下班的魏希魚,其實也不能不能接,主要是太晚了,如果接的話,都淩晨三四點了,魏希魚第一天還得上班,吳明峎希望魏希魚多睡會兒,就讓她在醫院別回去了。

魏希魚讓他別擔心,說她好幾天沒回家了,那條路走了這麼多年,一直都很安全,她會注意的。

結果就這一次,魏希魚不見了,吳明峎早上聯係不上人,趕緊去找,問了才知道,嶽母那天身體不舒服,跟魏希魚說了一聲,晚上魏希魚才堅持回家去。

隨著年紀的增長,魏希魚母親換上了老人常見的癌症,不致命,就是費錢費事。

吳明峎怪不了任何人,他知道魏希魚孝順,母親不舒服,她肯定想回家看看,母親也沒想到,就這一次,人就出事了,魏希魚還沒找到,母親就暈過去被送到了醫院。

警方沒查到凶手是誰,可是吳明峎後來看了醫院新增器官的時間,忽然覺得,那就是魏希魚體內的器官。

醫院明明知道,那是他的妻子,卻依舊下了手。

魏希魚一共被挖走兩個腎髒、一個肝髒、一個心髒,這些器官都分給了富商,做手術之前,吳明峎偷偷取了一點心髒上的血液,去做了dna檢測,與魏希魚一致。

這下,吳明峎連自己都騙不了了,他想脫離醫院,想讓醫院給魏希魚償命,他不明白,明明那麼多器官了,為什麼還要用魏希魚的?

可是想離開醫院,需要通過獵殺活動,其實就是等於變成植物人出去,吳明峎不想變成植物人,但他得走,還是用了這樣的方式,最後他確實僥幸沒變成植物人,卻依舊被追殺。

如果不是文憶剛好去了東湖市,吳明峎會死在一次又一次追殺裡。

文憶得知吳明峎的過去,問他想做什麼,吳明峎回答說,他要讓私人醫院消失,永遠消失,還要讓醫院的領導給魏希魚償命。

然後,文憶針對私人醫院,製定了一個相當漫長的計劃,這個計劃的執行人,卻不是人。

唯獨在私人醫院裡,文憶沒讓任何人進去做事,因為她不能保證,人進去之後會不會死,也不能控製計劃完成的時間。

可是,依舊有一個人進去了,那就是魏希魚的母親,她去找了魏希魚曾經的護士長,說自己病得厲害,女兒死了、女婿失蹤,她需要一份工作。

護士長看她那麼老,又確實有點對不起魏希魚,便同意她在醫院裡當護工,為了不引人注意,還特地放在不怎麼有人過去的廢品處理室,也就是後來鬱久霏看到的護工阿姨。

文憶知道這位護工阿姨之後也沒特地去聯係,她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隻是想著,不要在這種時候連累到對方。

經過陳楓灃的努力,已經有不少冤死的鬼魂被找到,這些鬼魂都是因為摘取器官死亡的受害者,他們剩下的神智不多,隻能盡量幫忙做一點很小的事,比如給文憶偷來了賬本。

賬本當然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可是文憶依舊留下了,她覺得,任何一個工具,將來都有可能用上。

吳明峎傷好之後,文憶讓他去做了手術,盡量讓自己恢復到原本的樣子,別讓人知道他經歷過獵殺,那樣的話,在外麵太醒目了,很容易被發現。

之後,吳明峎開始在文憶手下做事,主要是收集各種消息,跟器官產業鏈的人接觸,都能賺到不少錢,那些錢被吳明峎寄回去給魏希魚的母親,他的父母早亡,不需要這筆錢。

魏希魚的母親沒拒絕,有了這些錢,可以買更好的藥活下去,也有了精力讓自己在醫院裡待上更長的時間,瞬間監視整個住院部。

真要說的話,魏希魚母親其實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她隻是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讓醫院倒閉的機會。

文憶通過這些受害者家屬,一點點收集起來各方證據,又收到了陳楓灃送來的心思,問她下一個死者怎麼辦,要不要選個惡鬼?

火車站裡惡人不少,死了也不可惜,算是替天行道。

當時文憶很忙,沒那麼多空盯一個小小的運輸點,就跟陳楓灃商量,說要不選個腦子不好的,最好把火車站的水攪渾。

陳楓灃精心挑選,選了售票員,人是她選的,所以後來售票員說話時,她很少開口,多少有點心虛。

售票員相對來說,人愚蠢,但做得錯事不算太多,陳楓灃的想法是,選個愚蠢的、做什麼蠢事都不奇怪的人,再給她一個自救計劃,這樣可以讓火車站從上層逐漸猜疑起來。

結果售票員在開始計劃後,火車站上層忽然出現了人員變動,原本的計劃就不合適了,而那個時候文憶在處理王財家的事,趕不回來。

所以文憶最後給售票員的信息是讓她趕緊走,等過了那段時間,文憶騰出時間來,肯定能解決。

結果售票員沒走,人員變動讓她後來按照計劃做的事都那麼滑稽不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想做什麼,她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掩藏得很好。

上層更迭主要是受了鬧鬼一事的牽連,火車站能相信大師的鬼話,當然也能相信火車站給自己帶來黴運的預言。

在火車站一年接一年需要祭品後,上層起了換地方賺錢的想法,完全可以說是臨時起意,很突然,卻也正常,畢竟誰希望自己總住在一個鬧鬼的地方呢?又不是真的命硬。

至於那個逃跑的祭品,人家看得明明白白,上頭就是換人了,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在執行計劃的時候文憶就告訴過售票員,被選中的人可能有哪些,她概率占比不算大,可出現了意外,就趕緊跑,她自己沒跑,果真因為弱小愚蠢,成了替罪羔羊。

弱小才會成為最好的替代品,連謀殺都顯得那麼簡單。

售票員死亡倒計時期間,文憶收到消息,第一次注意到芬芳小區,那邊有一個非常完整的器官產業鏈據點,其中有各種上下線,器官販子從中調和,聯係所有的成員,甚至處理器官跟屍體都相當專業。

要不是文憶追蹤到每一個死者的屍體,她很難發現有些失蹤的人是被摘取器官殺害了。

在調查途中,文憶先發現了趙淑芬的死亡,一路找過去發現了王財這個人才。

說句不太好聽,遇見殺人搶器官這樣的事,受害者多少家庭不幸,而在諸多家庭不幸中,出了個正經上大學的王財,很難不讓人注意,這樣的狠人,如果可以合作起來,不愁大事不成。

剛巧,文憶很需要這種類型的人才,像湛傑一樣,冷靜、聰明、能耐,報仇該有的能力他們都有了,如果能說服對方,對將來的計劃更有勝算。

文憶去的時候蠻巧的,王財的妻子出事了,毫無征兆在醫院死亡,後續調查也調查不出任何問題,王財不相信,一遍遍要求法醫做屍檢,結果就是找不到,後來妻子的家人看不過去了,才讓妻子送去火化。

看了那麼多忽然死亡的案例,文憶當時第一反應就是王財的妻子遇上了器官產業鏈,所以她立馬找上了王財,詢問對方妻子死亡前後的細節。

王財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他根本不認識文憶,可隻要有人能給他一個真相,他管來的是人是鬼?

事情細節跟鬱久霏在芬芳小區打聽到的差不多,就是王財的妻子去查了婦科類疾病,就打算做個簡單的手術,結果人就這麼沒了。

現代的婦科手術如果不是太嚴重基本都是微創了,因為醫院為了防止女性的丈夫、父親、男朋友醫鬧,所以盡量不選傷害到子宮跟輸卵管的手術,說直白點就是想盡辦法不影響女人懷孕。

王財跟妻子新婚燕爾,根本沒想過要孩子,單純就是妻子身體不舒服了去做手術,兩人都是有目標會生活的人,身體健康比什麼都重要。

那時候王財正值最忙的時候,就嶽母幫忙陪妻子做手術,他簽完合同就過去接手,沒想到合同簽完,到了醫院就被通知人死了。

文憶覺得古怪,怎麼可能有人做了簡單的手術就死亡的?

為了爭取王財,也為了真相,文憶重新找了相熟的醫生去調查,在手術記錄中,每一項記錄的時間都稍微有點長了,按照一場正常手術來說,再長也不會長到哪裡去的。

比如說一場心髒支架手術需要1~3小時,也可能多一點,卻不會超過太多;而換心手術就需要5~8小時,長的話十個小時也有可能。

醫學上的手術時間往往要視病人的身體情況和醫生技術而定,手術時間最短的一定是最好的醫生碰上一個剛好跟著教科書生病的病人,由此定下最佳的手術時間。

王財妻子的手術時間就有些超出正常時間了,按照醫院的解釋說,他們是發現王財的妻子在手術當中發現了很多並發問題,導致手術時間過長,他們已經盡力處理王財妻子的突發問題了。

「那按照您的想法,這位病人,她在手術當中發生了什麼,才可能在術後迅速死亡呢?」文憶這麼問醫生。

醫生沉思一會兒說:「這麼簡單的手術,就是出醫療事故都不一定會突然死亡,而且她也沒有懷孕導致的血栓,身體健康沒有其他病毒,這麼迅速死亡還沒有造成大麵積感染,具體怎麼回事,隻有做手術的醫生知道了。」

一般來說,簡單手術後迅速死亡,應該考慮是不是手術操作不當,沒有任何問題後要考慮病人是否有特殊遺傳病,或者基因病,最後再考慮細菌感染,當然,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除了當事人沒有任何人死亡,證明不是細菌的問題。

查到這個程度,別說王財不信自己妻子是意外死亡,就連文憶都不信了,她直接利用關係去查醫院的整個藥物、手術器械,還真讓她在這方麵查出了點東西。

王財妻子做手術的醫院被醫藥公司介紹了一些新的藥物,其中包括神經類藥物、激素、麻藥,都是符合國標的,但其中有很少的一部分,屬於還沒經過臨床三期實驗,是醫藥公司想跟醫院合作,跳過臨床三期,直接用在病人身上。

這部分沒經過臨床三期的藥物有一種激素跟麻藥,王財妻子子宮裡的腫瘤需要吃一些激素藥控製生長,如果是常用激素就算了,已經有了多年實驗,不會出事,偏偏醫生出於私心,給了新藥。

前期吃了還沒什麼,後來做手術時麻醉師又用了沒經過三期臨床實驗的麻藥,王財妻子身體扛不住,器官衰竭而死,兩種藥在人體內反應非常快,醫生都沒跑到病房,人就斷氣了。

後來這些藥物被改了名字,讓王財妻子的病例看起來非常正常,屍檢是在醫院做的,沒有檢查出任何問題。

文憶把真相交給王財,包括那家製藥公司,有問題的藥物已經全部被召回,宮司裡依舊歲月靜好,生意紅火。

王財知道真相後為了對文憶表示感謝,問她需要自己幫忙做什麼,文憶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希望能夠把器官產業鏈給端掉了,而王財的父親王胡麻,是器官販子精心挑選的中介,問王財是否有什麼辦法。

此時距離計劃開始還有一年,王財的加入讓文憶整個團隊都有了清晰思路,他們研究怎麼讓各個地方自食其果,陳楓灃幫忙請來的鬼魂肯定要好好利用,不能浪費人家一片心意。

至於明麵上,在討論過後,他們想請一個節目組來幫忙,這個節目就是《走近科學》,以科學的角度,曝光一條無人知曉的灰色產業鏈。

同年,在王財進入火車站工作後,他注意到了許多運送的器官跟孩子,孩子被送過去到底是做什麼的,還不確定,器官卻很明顯,是必須當場取出保鮮,沒辦法活體送到醫院再做手術。

王財在火車站了解到流程後,跟文憶提了個建議——給這些器官做手腳,讓好的器官換到身上後,也成了壞的,就像他妻子那樣。

單獨來看,藥物是好藥物,隻是兩個東西沖突了,所以救不了人。

文憶在猶豫了一段時間後,同意了王財的做法,給那些單獨的器官打保鮮劑跟防腐劑,全程是火車站站點的臥底動手的,畢竟每個火車站都要檢查一次溫度,要在其中動手腳很容易。

本來文憶沒在各個醫院安排人手,所以隻能對器官打藥,活體器官依舊是可以移植的,能不能活主要看運氣,這也是死亡率不高的原因。

直到計劃逐漸完善,吳明峎來說,其實活體也可以打,去東湖市私人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在那裡,器官活體會先經過一場獵殺,人一死,就被送到手術台上,趁新鮮。

不過獵人心中有數,不會真的一次性直接把人打死,那是在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所以活體貨物往往還能活上很短一段時間,這個時間內,病人適當調整身體,活體一死,剛好病人那邊就可以做手術。

所以吳明峎建議,最後一個拍攝地點選東湖市私人醫院,在東湖市私人醫院裡,無論活體還是器官,都可以打入防腐劑,讓病人的死亡數,達到最高,也最容易被發現。

文憶想到來了一次東湖市就被害死的陳楓灃,同意了。

東湖市給活體病人打防腐劑的是魏希魚母親,隻有她活動不會被人注意,她整天在醫院裡收拾,知道醫院的所有規則跟禁製,而且她也是最容易接觸到藥物跟針劑的人。

誰都不知道,魏希魚的母親曾經是個下崗護士,她早年在工廠醫院當護士,過了工人最光榮的年代,她才變成了一個普通的阿姨、老太天,考不上護士證,才不當護士了。

後來為了枉死的女兒,她又把自己的手藝撿回來,那些經了她手的針筒,吸進新的藥水,打進一個個奄奄一息的孩子身體裡,這些藥物不會讓他們活得久一點也不能讓他們立馬解脫,隻能說是……為他們報仇的一個手段。

經過獵殺活動的人,其實都已經出氣比進氣多,根本不可能活了。

魏希魚母親每天夜裡都偷偷做這樣的事,住院部的病人一個接一個死去,她比任何人都開心,這些害了她女兒的人,去陪她女兒了,真好。

關於文憶的準備計劃,到這裡正式結束,往後,就是她一整條的、無法被中止的曝光計劃。

整整五年的籌備,所有被文憶選中的產業鏈站點,都被她製造了一種無法停下的循環,除非都死光了,不然永遠不會停下。

鬱久霏長嘆一口氣:「你們,辛苦了。」

途中縱有犧牲,也是為了更多的人,可以好好活下去。

文憶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笑容依舊:「是受害者家屬們辛苦了,他們都是撐著一口氣走下來,有他們在背後,我答應了他們,就必須做到。」

「那吳明峎先生,還有石統先生,他們是真的……」鬱久霏還是覺得,他們的自殺,有些過於極端了,其實不這麼做,文憶的計劃也在順利進行,根本沒必要做到那個程度。

「鬱小姐,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選擇活下去,有些人一輩子都苦,好不容易等來一個相愛的人,一旦這個人死了,自己也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文憶紅著眼眶笑道,她很抱歉,但她阻止不了。

吳明峎是,王財也是。

他們咬著牙在應該認命的時候碰上愛的人,以為此生有了安定歸處,卻依舊猶如鏡中月水中花,觸之即散。

若一輩子沒見過光明,那他們本可忍受黑暗。

在文憶的計劃中,吳明峎拿著東湖市私人醫院的賬本數據,應該製造一個意外讓自己出現,或者講數據丟給某個聰明點的嘉賓手裡就好了,誰都沒想到,他選擇直接跳下來,用生命為代價,讓警方提前注意到了東湖市私人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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