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 治療第一百八十一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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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的三觀一時半會兒是沒辦法回來了,在她發愣的時候校領導開始公布最後一天的比賽結果以及每個班可以拿到的總分。

由於雌雄雙煞boss加了重組班級的設定,計分上與其說是班級,不如說是最後留下的二十個人,無論班級,都可以獲得獎項。

跟往常差不多,最高分是學習區的,他們依舊是這個副本的傳說,但是三班靠著每個人的獨立分數,尤其鬱久霏跟沈西聆的,生生被拉到了學習區中段排名,驚呆了所有人。

三班的玩家歡呼著尖叫,有這個排名,意味著大家的計分都可以多拿點,如果能觸發什麼成就的話,又是一筆進賬,對後麵的副本有好處。

公布完總體分數跟排名,副本就要結束了,校領導們開始給學習區的學神頒獎,而玩家們的boss開始一點點消失,包括沈西聆、主母跟樓十一,沒出來的城主在背包裡緩緩被鎖上。

此時鬱久霏才發現,三班裡也沒幾個活人——除了沈西聆跟主母,還有三個人是boss,現在大家在一起,某些boss的消失如此明顯。

玩家們互相沉默一會兒,忽然看向鬱久霏,那個壯漢玩家感慨地說:「原來我們這邊也算是被boss帶飛的啊,跟他們那種天選之子比,作為人類,果然大家都很脆弱。」

「沒錯,不過大家齊心協力能通關就好啦!」鬱久霏非常贊同地說,如果樓十一他們能聽見,大概會說鬱久霏不要臉。

他們離開的方式是等校門口打開後乘坐校車回到遊戲世界中心,在那裡領自己的這一個副本的積分和休息時間,熟悉的玩家都在討論這一次能拿多少休息時間,真不想上班了。

有人說按照遊戲的尿性,大概就七天,死摳門的遊戲係統跟周扒皮資本家一樣,多給一天假期好像能要它的命,都應該去掛路燈。

作為感謝,玩家自然來問到了鬱久霏,問她希望這次的假期能有多少天。

鬱久霏想了想,說:「最好是一個月吧,因為我需要賺點錢買更多的裝備進副本裡。」

玩家們都很好奇鬱久霏怎麼拿了那麼多boss,頓時虛心請教她是不是每次進副本前都要作很多準備,比如說各種通關道具什麼的,還有在現實世界可以帶進副本中的武器跟趁手工具。

聽他們說得天花亂墜,什麼東西都有,鬱久霏恍惚說:「沒有啊,我隻是跟boss們商量好了,下一個副本選海邊的地圖,然後可以一起去看海洋沙灘度假曬太陽!既然要去度假,那就有很多很多需要準備的東西,光是冰就需要不少呢。」

話音落下,三班的玩家都不走了,眼神詭異地看著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得有什麼問題的鬱久霏。

鬱久霏注意到他們都停下腳步安靜地看著自己,頓時有些發毛,這場景跟突然進入恐怖片了一樣,磕磕巴巴地問:「我、我說得有什麼問題嗎?你們怎麼這樣看著我?」

壯漢玩家幽幽問:「我們這是個逃生遊戲啊,你來度假,你覺得

有什麼問題?」

「隻要沒被殺,都可以當度假呀,在遊戲裡上班已經很累了,難道還不許偷偷休息一下嗎?」鬱久霏攤開手手反問。

於是,又一批玩家被她給洗腦了,覺得鬱久霏說得好有道理啊,他們已經累得跟死狗一樣了,選個不那麼危險的副本當度假怎麼了?

憑什麼他們就要兢兢業業小心翼翼地給資本家打工?

等大家走上門口的校車,其他班級的玩家感覺三班的玩家好像都不太正常,臉上都是那種扭曲又興奮又飽含怨懟又帶著惡意的表情,一個個的仿佛被邪靈附身,隻有其中一個女孩子傻不愣登地樂嗬。

其他班級的玩家默默想:看,熬了七天,是個正常人都發瘋了。

校車開回遊戲世界中心,大家在公交站揮手告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鬱久霏直接回了遊戲中的家,她想看看這次到底能有多少假期,好決定準備些什麼東西。

如果來得及,鬱久霏想回醫院一趟,跟醫生交流一下感情,當然,能多蹭點零食就更好了。

由於最後兩天都在擺爛,鬱久霏精神很好,直接就捏著遊戲卡打開了遊戲界麵,同時讓四一四出來公布這次的積分和假期。

四一四的語音包依舊沒有升級,一開口就老陰陽統了:「恭喜玩家鬱久霏通關世界難度等級二副本《惡趣味運動會》,通關成就為『苟、還可以繼續苟』,每天單項目獲得積分為……」

第一天項目為跳房子,最終得分第一名,獲得十萬積分;第二天項目為足球,鬱久霏根本沒參與,班級又全輸了,直接零分;第三天比賽項目是麻將,鬱久霏倒是憑實力打進了前三,但運氣不好,一直沒胡到特別大的,獲得積分八萬;第四天是馬拉鬆,分給鬱久霏的是一條很偏僻的路線,跑完了全程,獲得積分八萬。

到了第五天,項目為奧林匹克生物競賽,這一關鬱久霏得分很低,但沈西聆高啊,係統計算為第一名,拿到了十萬積分;第六天的項目為密室cs,係統判定鬱久霏消極比賽,所以隻給了三萬積分;第七天項目為捉迷藏復刻版,鬱久霏依舊被判定為消極比賽,有基礎積分三萬分,但是同班的小夥伴給力,又給她加了三萬,一共六萬積分。

所有的積分加起來是四十五萬,已經比預想中的三十五萬積分多了很多,進副本前鬱久霏手頭有八萬多積分,在副本裡她又摳門地沒怎麼用,現在加起來有五十三萬積分出頭。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手頭的積分,鬱久霏有種看到存款五十三萬的愉悅感。

「好多積分呀!難怪大家都拚命升級去更高的副本,讓我康康升世界等級三需要多少積分。」鬱久霏直接點進了遊戲規則中搜索。

規則中寫,從世界難度等級二之後就不再限製副本通關數量了,隻看積分,但是遊戲建議玩家在每個難度等級至少待夠五個副本,因為每一次副本的難度都會提升,但每個難度的第一關想差的難度卻至少是五個副本遞增的難度。

如果沒在一個個副本中積累,貿然拿著

偶然得到的高積分升級了,很容易不適應死在高一級難度裡。

根據遊戲係統的統計,每個難度的副本提升五次難度就幾乎可以進入下一個等級,不過這是完美數據,有些玩家會碰上表現不足、副本簡單、boss善良、偶然買到了很好的攻略貼等情況導致該體驗的難度沒體驗到,這樣係統會建議多體驗一兩個副本。

也就是說,有的玩家比較厲害,運氣又很好,就可以升級世界難度等級二之後直接一個副本拿到升級難度三需要的積分,然後速通到世界難度等級三。

世界難度等級二升到等級三需要一百萬積分,往後基本都是這麼排的,每升級一個難度就需要多加一個零的積分,世界等級三需要保留的積分數量是三十萬,跟升級一樣,都是直接在數量後麵加零。

鬱久霏算了算自己的積分,因為《惡趣味運動會》沒有boss在,所以大家都沒做隱藏主線,獲取的積分大概都在三十萬到六十萬之間,如果有隱藏主線和boss的話,大概能多個十來萬的樣子。

而現在,鬱久霏手頭有五十三萬積分,不算零頭,距離她能升級還差八十萬,下一個副本要是選得好,她可以直升難度三。

看著自己的遊戲麵板,鬱久霏決定先不要升級,現在難度等級二對她而言還非常輕鬆,主要是她boss有四個,全是控製技能,隻要副本規則不針對,幾乎沒有boss能為難她。

「四一四,我看好了,我假期是幾天來著?」鬱久霏隨口問。

「這次由於鬱久霏玩家比賽中有三天消極比賽,所以隻獲得了十四天的休息時間,下次副本要努力加油呢,不然沒辦法獲得世界難度二最高假期時間的。」四一四很誠實地回答。

鬱久霏聽著它的語氣,惆悵地說:「雖然有十四天假期我很開心,但是四一四啊,你這個語音包出去是要被人打的,不如等下個副本,我讓樓十一給你升級一下吧?」

隨後四一四沉默了一會兒,強烈拒絕:「我不!你別想打我的主意!請玩家跟係統保持距離!」

被拒絕了鬱久霏也不難過,隻是嘀咕:「以前剛碰上的時候還說是我的小可愛,可以把你當隨身係統用,現在就是保持距離,果然人相處久了,感情就是會淡的,我好懷念當時你矜持又禮貌的模樣。」

四一四冷笑:「嗬嗬,沒有過的東西不要亂說,你接下來要乾嘛趕緊說,我們係統也是很忙的。」

既然四一四都這麼要求了,鬱久霏就問了它關於自己接下來的副本是什麼。

在世界等級二,係統會給玩家每一輪都提供四個不同的副本,上一次被鬱久霏挑剩下的並不會重新出現。

這一次的四個副本為:《山村驚魂》、《海洋爭霸賽》、《智能工廠》、《傀偶謎案》。

看到其中有海洋相關的副本,鬱久霏眼睛一亮:「四一四你太好了!你是不是在第一中學裡聽到我們聊天說想看海,所以特地找了跟海洋相關的副本給我選?」

「別太自作多情,你再回

想一下上一次副本我給的什麼選項。」四一四冷漠回答。

「上一次?上一次是《海島逃殺》、《迷霧劇場》、《甜蜜家族》和《惡趣味運動會》,最後我選了《惡趣味運動會》,怎麼了?這個有什麼問題?」鬱久霏不解地問。

四一四如果可以的話,想給鬱久霏一個白眼,該聰明的時候總裝傻:「我給你把這一次的副本換一下順序,《海洋爭霸賽》、《傀偶謎案》、《山村驚魂》、《智能工廠》,發現什麼了嗎?」

鬱久霏想這八個副本都按照四一四說的順序對比起來,恍然大悟:「啊,是地圖,一個是海洋地圖、一個是解謎地圖、一個是驚悚類地圖、一個是現代背景地圖,所以說,世界等級二係統每次給的副本裡,一定會是從這四個類型地圖裡挑選副本?」

這次四一四沒否認:「是主係統認為給你選這個四個地圖最合適,不同的玩家在難度等級二都是不同的四個地圖,你隻是相對來說有了一個自己想去的度假地圖。」

聞言,鬱久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這麼說確實是,遊戲中的地圖類型那麼多,肯定不會都用四個地圖,這次就選海洋吧,我一看這標題就覺得適合我!」

「確定了?不改了?不能後悔的哦?」四一四直接質問三連。

「確定了!我不會改的,我都跟一號他們商量好了,就去帶海的地圖呢,況且,海洋爭霸賽,一聽就很適合我,我可是每次都努力當第一的女人!」鬱久霏叉月要。

四一四二話不說直接給鬱久霏接,然後發給她背景故事,完全不吭聲。

鬱久霏興高采烈地點開劇情,興奮的笑容僵住,接著變成疑惑,最後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這什麼東西?」

副本名稱:海洋爭霸賽。

任務詳情:海洋中有無數的生物,在海洋淹沒陸地前,沒有人知道,海底是那麼龐大的一個世界,而在廣袤無垠的海洋裡,每個海洋生物都有一個領土霸主夢……

到了世界難度等級二,副本能給出的劇情已經越來越簡短了,但鬱久霏還是從中嗅出了不太對勁的味道,尤其是那句「在海洋淹沒陸地前」,這意思不就是副本裡沒有陸地了嗎?

沒有陸地她去哪裡曬太陽啊?

沒有陸地哪裡來的沙灘陽光啊?

沒有陸地她怎麼跟小夥伴愉快地看海躺平啊?

在極度震驚下,鬱久霏忽然注意到,四一四自從給她選了副本之後就不吭聲了,她立馬抓緊了自己的遊戲卡:「四一四!你是不是故意的?這都沒有沙灘、陽光、海岸線了!」

四一四心虛地說:「我問你三遍了啊,是你自己決定的,你說要去看海,這海不夠你看嗎?」

「這不是夠不夠的問題……」鬱久霏很想反駁,但又是她自己選的,如果不選《海洋爭霸賽》,就要選另外三個副本的其中之一,那三個一看就是需要動腦子還很辛苦的副本。

說好要度假,她就是不選《海洋爭霸賽》也不能選另外三個。

鬱久霏頓時哼哼唧唧地萎靡下來:「一號他們肯定會很失望的,沒有海不說,我們這是直接住海裡了!」

四一四在說風涼話:「想開點,至少你們有了新體驗啊,沒關係噠,大不了下個副本繼續挑嘛。」

現在鬱久霏已經不相信它了,這四一四自從接手她以後就沒安好心,它選的副本都不能相信,還是得趕緊到世界難度三,到時候就是玩家自己從龐大的副本庫裡選副本,想玩什麼就玩什麼,沒有限製。

「算了,你先送我回去吧,我現在不想在遊戲裡,一想到我選了這麼個不倫不類的副本就難過?」鬱久霏不開心地說。

四一四很爽快地就把鬱久霏給送回去了,回到自己家剛好是晚上,鬱久霏看時間已經晚了,假期又還長,乾脆直接睡覺,反正有十四天呢,夠她乾很多活了。

在副本待了七天,現實世界中的畢業季依舊沒過,甚至因為到了二辯、三辯的時間,市場價更高。

每年關於外包代寫程序,都是十月份左右最低,一直到第二年二三月份,逐漸要開題跟答辯的時候,價格就可以往上翻一倍,然後用各種非常漂亮的設計圖騙那種非常著急的學生付錢,結果出來的東西與學生想要的效果完全不一樣,這時候又來不及了,學生又沒什麼錢,到時候隻能加錢。

一辯之後的代寫價格還會持續走高,直到所有大學生該畢業的畢業、該延畢的延畢,價格開始回落,最終落到十月份的時候,變成每年最低價格。

鬱久霏聖母心難改,每年畢業季跟期末都要接不少單子,能幫一點是一點,雖說學生們花錢買設計欺騙老師跟自己都不好,可還是那句話,大多數人並不是要研究出什麼東西來,大家都是普通人,隻是想有本畢業證書跟學位證書到社會上可以找一份普通的、三四千一個月的工作,做個三五年有每個月四五千一個月就可以了。

而一個學生是想要畢業還是想買個好的騙人拿優秀畢業生保研,其實從下單要求中就看得出來,前者鬱久霏可以幫忙,後者的話就要考慮一下,一般來說前期接觸的時候發現對方好高騖遠說話又沒一點專業性的,鬱久霏就直接拒絕,讓客服換程序員。

是幫忙的話鬱久霏沒什麼問題,但想拿假的東西去跟別人競爭,鬱久霏隻要一想到自己的作品會把那些辛辛苦苦自己敲代碼想考研的學生打下去就覺得心痛,不管別人有沒有做好,她肯定不會幫忙。

睡了一晚,鬱久霏美滋滋起床,開始看自己手機的消息,進副本前她又掛了休息的牌子,所以客服跟各種甲方都沒來找她,往年的暑假都是鬱久霏最忙的時候,很多甲方爸爸也直到她這段時間會給大學生做設計,收款還不高,就很少在這個時間段找她。

鬱久霏看了眼自己的存款,快到付房租的時候了,她這一年不貴,鄉下地方,付完一年的房租後她的存款還綽綽有餘。

不過多年的孤獨生活讓鬱久霏明白,錢很重要,不能坐吃山空到實在沒錢了再去賺錢,而是要趁自己能賺錢的時候多賺一點兜底。

收拾了一下家裡(),鬱久霏看看時間?[((),算了下可能會有的收入,還是決定讓客服把自己掛上去,這次可以多接一點單子,因為有十四天,之前七天能接三到四個,這次接到六七個沒問題。

跟客服商量好,鬱久霏就背上自己的包去醫院,看看醫院裡有什麼能順的——啊不,是需要她幫忙的。

客服的單子並不會來那麼快,現在到底是臨近畢業季尾聲,比起高昂的價格,隨之而來的就是客流量下降,鬱久霏估扌莫著自己能接到的單子不多,而且其中有一半都可能是改動單子,所以不著急。

到了醫院,這裡依舊充滿著快活的氣息,是人是鬼都在秀,隻有新人在挨揍。

鬱久霏剛來就碰上了新送來的精神病患者,警方押送,看起來是個危險分子,不過大家都是老夥計了,警方一臉淡定,根本無所謂危險分子的威脅,醫護們更是沒什麼反應,甚至看對方的眼神裡都有一點憐憫。

在一片混亂中,醫生看到了鬱久霏的身影,他跟別人說了句什麼,將病人交給其他醫生,就走到圍觀的鬱久霏身邊:「鬱小姐,你今天怎麼過來了?這一個療程的藥你應該還沒吃完,是有其他狀況?」

「想你們了,所以過來看看,還有就是,問問你上次買的薯片還有沒有呀?我想問你要一下地址,那個好好吃,想買來囤著吃。」鬱久霏不好意思地笑笑。

「哦,不是想我們,是想我們的零食了。」醫生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含笑低頭看著鬱久霏。

鬱久霏有些害羞:「哎呀,知道就不要說出來嘛,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互相應該心照不宣一些。」

醫生忍不住笑出聲來:「行,那就心照不宣地把新病人交給你吧,由你來介紹給他將來的病友們,作為報酬,我跟護士長再送你一份零食大禮包怎麼樣?上次過年給你的應該都吃完了吧?」

其實早就吃完了,因為不是一個人吃,而是鬱久霏、沈西聆、樓十一三個人吃,後來她各種偷偷扌莫扌莫囤的零食也因為加上了一個主母,而顯得有些捉襟見肘,地主家都沒餘糧了。

鬱久霏開心點頭:「好的好的,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給自己賺好吃的零食!」

有鬱久霏這句話,醫生就放心讓她先去收拾一下自己,然後換上工作的護工服,至於那個新送來的病人,還需要進行診斷,這種由警方押送來的病人都需要好幾個主任一起診斷,避免出現失誤讓對方借精神病的名頭逃過法律製裁。

換上護工製服後鬱久霏直接去了平時會給特殊病人診斷的地方,像警方送來判定是否有精神疾病的犯人,都會到能夠鎖死的診室中,以防萬一,病人進來後直接就換上束縛衣,一來要避免犯人逃跑,二來做檢查的時候要防止犯人突然暴起毆打醫護。

鬱久霏到的時候,醫護跟警方都在跟病人爭鬥——對方一直在發瘋,並不配合穿上束縛衣,估計他自己也知道,隻要穿上那身衣服,他就跑不掉了。

警方用力按著犯人,嘴上說:「不配合的話,立馬帶你回監

() 獄!不接受檢查你就沒有精神病診斷書,是需要直接判刑的!」

病人不管不顧,繼續鬧。

一個人發瘋的時候是好幾個人都按不住的,所以精神病院經常是好幾個強壯有力的男護工看守一個可能出逃的男性病人,而女性那邊也同樣會有健壯的女護工鎮守,至少在體力上要能壓製住發瘋的病人。

因為病人鬧騰得太厲害,醫生直接給他打了一針安定,沒一會兒,病人就直接昏睡過去,警方鬆了口氣,紛紛退出去,讓孔武有力的男護工們給病人換病服跟束縛衣。

警察出來看到外麵站著的鬱久霏,有些疑惑:「你是誰?怎麼在這裡?」

不等鬱久霏解釋,醫生直接回答:「這是我們這的護工,她一般是新病人跟舊病人之間的粘合劑,新來的病人一般都不合群,所以無論男女,讓她過去介紹,老病人會好接受一點。」

這次來的警察中有一個見過鬱久霏的,就跟戰友們解釋起來,告訴他們說鬱久霏算是這個醫院的吉祥物了,半好不好的,還努力,有錢了就住院看病,沒錢了就直接在醫院當護工賺錢,非常勵誌。

過了會兒,男護工打開門,此時裡麵的病人已經被綁在床上了,就算他再醒來依舊動彈不得,並不是誰都能像鬱久霏那樣有耐心研究怎麼從束縛衣裡掙紮出來,不過她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隻有那種沒有扣死的可以。

趁現在人昏迷著,醫生們進去給病人做檢查,護工們都等在外麵,等會兒無論結果如果,都是他們收拾。

男護工們跟鬱久霏打招呼:「霏霏回來啦?」

「霏霏又被醫生抓壯丁了吧?」

「這次回來要玩多久呀?」

……

護工們七嘴八舌地問著,他們不少都是長期合同工,在這乾很多年了,要是沒出什麼大問題,將來醫院還會給他們發養老金,所以都認識鬱久霏。

鬱久霏一一回答:「就是想大家了,回來看看,應該待不久,還得回去賺錢,醫生沒有抓壯丁,是我剛好碰上了,想來玩……」

奇異的對話聽在警方耳朵裡,隻能感慨「真不愧是精神病院,沒一個正常的」。

大約等了一個小時,醫生們帶著各種加快的檢查結果出來,主任跟警方匯報說:「剛才我們確定了病人有反社會人格,他應該是後期的,根據他在夢境中的描述,他小時候生長在一個充斥著暴力的家庭當中,每天都被打,後來還目睹了父親某天打死了母親,從那之後,他的精神其實就不太正常了。」

聽到這裡,警方打斷了主任的話:「等一下,你說他的父親打死了他的母親?但是我們在檔案裡根本沒發現這個事情,去調查的時候大家都說是他母親跟有錢人跑了,有沒有可能,他是從小離開了母親,所以出現了母親被打死的幻覺?」

主任愣了一下,又跟其他幾個醫生討論了幾句,搖頭:「應該不是,人在睡夢中會出現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就像人害怕一件事,就會做不同的、關於這件事的夢,母親離開跟

母親死亡,這在夢境中屬於兩種不同的故事核心。」

「說明白點?」警方都沒怎麼聽懂。

「我先舉個例子,比如說我們這最常見的小孩兒會做的夢,就是被困在家裡,很多來治療的年輕人,他們的噩夢形式都是被困在家庭,感受到痛苦,在夢境中嘗試用各種方式離開,但隻要自己想離開,一定會出現意外阻止她,或者即將成功離開的時候,夢就醒了。」主任選了個所有人都會出現的一個情況。

被困在家庭這件事跟自己選擇困在房子裡不是一種概念,困在家庭裡,一定是因為家庭裡有病人非常憎恨或者恐懼的人,一般來說是不合格的父母,所以病人的夢中就會以家、父母、自己為主要角色,做著各種劇情的、不能離開的夢。

警方聽得暈乎乎的:「這意思是,故事情節不重要、發展也不重要,隻有在意的這件事本身跟結果不會變?」

主任點頭:「就是這個意思,我們引導病人進入兒童時期、少年時期、甚至是青年時期的夢境,他恐懼的事情隻有一件,就是母親會在某一天跟父親吵架,吵得很厲害,什麼原因都有,反正就是吵架,還沒吵完,父親就暴戾地動了手,盛怒之下,母親就被打死了,病人三個時期夢境中的父母甚至隨著他的年齡增長而變老,但依舊沒改變這個故事核心。」

一個人的潛意識很難說謊,尤其這樣的反社會人格,除非他智商一百五以上,能絕對控製自己的思維跟身體,不然在夢境中很難完全隱藏自己的想法。

醫院不是沒收過那樣的天才,應該說,類似的天才在這家精神病院裡,一抓一把,要不是這家醫院有經驗,警方也不會源源不斷送需要驗證精神狀態的犯人過來。

警方沒想到,隻是送了一個犯人過來做檢測,還扯出了陳年舊案。

「這麼說的話,就是這個犯人的母親並不是跟人跑了,而是被他的父親打死後藏起了屍體,但是隻要對外說母親是自己跟有錢人跑了,那所有人都不會懷疑,畢竟他們整天吵架。」警方越想越覺得主任說得有道理,趕忙問在犯人的夢境中是否有出現藏屍地點。

可惜的是,他們並沒有在犯人的夢境中找到相關的地方,隻知道每次犯人每次夢見的地方都是小時候住的老家,那是貧民窟裡一間狹窄、黑暗、髒亂的房子,唯一的光還需要走很長的巷子才能看到。

有了醫院的診斷書,犯人可以正式在精神病院住下,並且不用接受法律的製裁,這或許對他來說,是一件相當得意又幸福的事。

警察一走,護工們就準備將裡麵的犯人轉移到對應的病房內,他這樣的情況會先考慮是否能跟其他病友住在一起,不能再分到獨立病房去。

接下來就是鬱久霏的工作,她跟著推床一塊往住院部走,路上聽其他護工說起主任剛才舉的例子。

「那是什麼事呀?我怎麼沒聽過?」鬱久霏疑惑地問,她平時來得還算頻繁,不應該有她沒聽說過的特殊病人。

其中一個男護工說:「哦,前段時間吧,你被資本家

扣留的時候來的,一個女生,說失眠,每天隻要睡著就會做噩夢,然後驚醒,內容就是主任說的那個,女生總夢見自己被困在家裡,她每次都要很努力地想從家裡逃出去,結果不是不成功就是驚醒過來,不僅睡不好,反而更疲憊。」

聽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說完,鬱久霏才整理完信息。

事情大概是在鬱久霏過副本《自由之城不養閒人》時來的一個女生,她的情況非常典型,所以被主任給記住了,那個女生是重男輕女家庭出來的孩子,從小就被洗腦要給父母養老、一切要奉獻給弟弟,因為弟弟出生是為了陪她的。

這個女生的父母還總說,家裡要有個男人,如果家裡沒有男人,她賤過一條狗,識相的就聽話,小時候要聽父親的話,要愛弟弟,長大了要照顧弟弟,因為弟弟是自家人,跟她最親的人,要給弟弟鋪好路,要把錢存起來給弟弟,存著將來弟弟需要的時候可以用。

女生收盡折磨二十多年,終於在畢業後忍不住跑了,跑到另外一座城市,可是為了避免家長報警失蹤把她抓回去,她還是在安定下來後給了父母電話,說自己外出打工了,讓他們不要擔心。

剛開始,女生以為自己跑了就沒事了,然而並沒有,在她還沒有對家庭脫敏、每天做夢以為自己還在那個家裡、一晚晚睡不著的時候,父母的電話總會打過來,各種要她遠程給弟弟幫忙。

念書啊、手機啊、電腦啊、學車啊……一個家庭,有爸爸媽媽弟弟三個人,但他們好像完全不會獨立行走,什麼都需要女生去做,甚至連女生好心提醒上大學要買什麼東西,父母都說你直接選好了發過來我們付錢就好了。

女生不能理解,為什麼這三個人好像都是巨嬰一樣,問就是什麼都不會,可隻要女生反駁什麼,他們就會反過來說女生什麼都不懂,他們才是對的。

巨大的壓力下女生的精神狀態很差,本來到了一個陌生的遠方城市就非常難以適應,存款所剩無幾,人生好像一眼就望到頭了,她事業每次以為自己能有起色的時候,家庭總會以各種方式出現,接踵而來的就是無休止的失眠、焦慮、多夢、妄想。

那個女生後來到底是選擇來醫院尋求幫助,她已經熬不動了,看診那天剛好是主任坐班,就掛上了主任的號。

女生跟主任說,她信道,會找人算很多次自己的運勢,可是每次運勢要起,家裡人就出現了,給我算命的先生都說,他們是我這輩子的債,隻要我稍微好一點,他們就會出現來吸我的運勢,吸乾為止,如果我不下定決心要跑,一輩子都走不出這個怪圈。

主任聽了女生斷斷續續的描述,最終給她診斷為重度抑鬱症,她已經被原生家庭折磨得不行了,不過主任更建議女生想辦法把她家裡三個親屬送進來,那三個才是病得最嚴重的,隻是女生笑笑拒絕了。

之後女生常來,每次都隻做催眠,希望脫敏,她說她每個月的錢都花在了醫院裡,但是非常開心,因為她寧可把錢花在自己身上,吃糠咽菜,都不想給那三個瘋子。

而女

生每次來催眠做的夢,都是一樣的,她總在描述一個什麼樣的房子,裡麵有她的父親,母親跟弟弟倒是很少出現,大概那並不是壓迫她的主力,她每天都在想如何從那個房子裡逃出來、逃出父親的掌控。

夢境裡,父親一次次地給她洗腦,逼她給錢、逼她去伺候弟弟、逼她給弟弟上課、逼她對弟弟態度要好得像上帝……最後依舊是不成功或者即將成功的時候醒來,至今沒有任何進展。

因為這個非常典型的例子,主任剛才給犯人做催眠的時候,就試著引導犯人說出童年的陰影,結果跟女生一樣,不同的場景中都會帶著最核心的設定,那就是犯人忘不掉的東西。

鬱久霏聽後沉默很久,雖然經過這麼多年看見的事,可每次遇上這種悲哀的事情,她在心痛憐憫至於,多麼慶幸,她是個實打實的孤兒,而且沒有去尋找父母的打算。

「那主任給那個女生的治療建議除了催眠脫敏,還有別的嗎?」鬱久霏開口問。

其中一個護工說:「還能有什麼?我們這的倒黴孩子還少嗎?還是那句話,該跑就跑,別猶猶豫豫藕斷絲連,有兒萬事足的人不需要他們可憐,那個女生說自己在準備了,或許需要一點時間,但是她那樣的情況,隻有真正逃離的時候,才可以痊愈。

精神病院裡,送來的輕症基本都是很好的孩子,他們的發瘋與崩潰,都跟父母家庭有關,醫生們給出所有的建議,家長都不會聽,後來醫生們嘴上對家長說著各種好話,等家長走了,就對孩子說,忍一忍吧,現在忍一忍,等你長大,你就可以跑了。

二十二歲是大多數人大學畢業的年齡,你都已經忍了十幾年了,再努力忍到二十二歲,離開致病源,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鬱久霏沉默著,久久無法說話,她設身處地想象了一下女生的那個生長環境,忽然明白過來,女生她能夠離開,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她不是在離開家庭,她是在逃命、是拔掉自己生存的土壤,遷移到另外一塊土地上,而她不知道自己離開了能不能活。

到現在,大概是無論能不能活,她都無所謂了,活著還行,死了的話至少是除她之外皆大歡喜吧。

說話間來到了住院部,犯人在送到病房後迷迷糊糊醒來,之前醫生給他用的鎮靜劑劑量並不大,這麼久也該醒了。

醒來之後犯人立馬掙紮著鬧起來,不過他現在穿著束縛衣,怎麼鬧騰都隻是在慘叫而已,一下子打破了臨近中午時分住院部的寧靜,不少病人冒出頭來看他。

「我不是精神病!快放我出去!你們這是動用私刑!我可以告你們的!」犯人吼得麵紅耳赤。

鬱久霏收拾了下情緒,在他身邊安撫:「沒事的沒事的,別害怕,就是正常的治療,等治好了,你就可以出院回到監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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