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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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非池勾了勾唇,吩咐利叔道:「利叔,去熬點雞湯粥,煨在爐子上。」

利叔這才收斂了心緒,連連點頭:「是是,是該熬點粥,好克化。」

這段日子,國公爺夜不能寐,飲食不安,被折磨得形容枯槁,自己看著也是心疼,卻是什麼也做不了。

現在國公爺的燒終於退了,也不咳嗽了,等睡了一覺後,那食欲肯定會恢復一些。

利叔剛進來,又匆匆地出去了。

顧非池一直靜靜地守在衛國公的身邊,等衛國公下午睡醒,又讓他服下了這一天的第二份藥,喝了些粥。

衛國公的身體還是很虛弱,吃了粥後,就又沉沉地睡去了。

顧非池繼續守著衛國公,一直守到了三更天,中間衛國公的燒在過了藥效後曾反復過,等再次服藥,燒才又被壓了下去。

他的咳嗽緩解了不少,隻零星咳了幾次,呼吸也漸漸變得平穩起來。

無論是顧非池,還是利叔,都能看得出來,蕭燕飛開的藥確實對衛國公的病症有效。

見父親的狀況越來越好,顧非池也放下了心,半夜又把人送回了衛國公府,這才悄悄地獨自離開。

門開了,又關上,沒有驚動任何不必要的人。

夜已深了,繁星點點,京城安靜得像一潭死水,惟有夜風呼嘯不止。

次日,衛國公府大門緊閉,沒有一點動靜,也沒有人進出,引來京城不少人的關注。

又過了一天,衛國公府依然閉門謝客。

國公府連續三四天都是這般,那些親朋故交的心都提了起來,有人親自登門拜訪,卻被拒之門外,門房語焉不詳。

消息傳得很快,沒幾天,滿京城都知道了這件事,暗暗揣測著衛國公府不知何時會掛白,甚至也有一些府邸提前準備好了奠儀。

沒想到在第五天的上午,傳言中命垂一線的衛國公出現在了早朝上。

衛國公頭戴烏紗帽,身穿一襲繡麒麟窄袖緋袍,月要環玉帶,這一身朝服與往日一樣,隻是身形明顯清瘦了一些,麵上略帶病容,精神也有幾分不濟。

金鑾殿上一片寂靜。

明明誰都知道衛國公病得快要不行了,可現在,那個理應半隻腳踏進了棺材的衛國公竟好生生地站在了金鑾殿上。

就連皇帝也震驚不已,問了一句:「延之,你的病好了?」

衛國公朗然一笑,抱拳道:「謝皇上關心。臣偶然間請到了一名神醫,給臣開了幾味藥,臣不過吃了幾劑,已是大好。」

「想來再吃上幾日,就能完全康復了!」

滿朝嘩然,熱鬧得仿佛菜市場般。

這世間竟有如此神藥?!眾臣不由交頭接耳。

他們中也有人去國公府探望過衛國公,當時衛國公不僅形容枯槁,而且時不時就咳血,任誰都會覺得他已經是油盡燈枯。

而且,國公府請遍了京中名醫,每個大夫都是搖頭嘆氣,連太醫院都委婉地說,衛國公府不出這個月必然要操辦白事。

這名神醫竟然把衛國公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周圍群臣鼓噪不已,而皇帝充耳不聞,深沉的目光從高高的金鑾寶座上俯視著下方的衛國公。

皇帝微微一笑,嘆息地說道:「如此,朕就心安了。」

他的右手下意識地握住了寶座的雕龍扶手,手背的線條繃緊。

衛國公一派坦然地抬頭仰視著皇帝。

他也一樣在笑,眼尾笑得露出幾條笑紋,隻是笑意不及眼底。

君臣言笑晏晏,金鑾殿上的氣氛卻陡然變得緊繃,似有看不見的火花跳躍在空氣中。

接下來的早朝,大半朝臣都無心議朝事,眾人的目光不住地往站在武官隊列最前方的衛國公身上瞟去。

其中也包括同在武官隊列中武安侯蕭衍。

蕭衍心不在焉地在朝上熬了一個時辰。

下朝後,就匆匆地回了侯府,跟太夫人把事情說了。

「衛國公好了?!」太夫人手一抖,手裡的佛珠手串差點沒脫手,難以置信地說道,「衛國公竟然好了?」

東次間內的下人們全都被遣退,隻有太夫人與蕭衍母子兩人。

蕭衍點點頭,端起茶盅喝了兩口:「人是還有些虛,但肯定是無大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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