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迷亂的鐳射燈下，坐在他對麵的男人西裝革履，五官刀削立體，儒雅中帶著一絲雅痞，「怎麼不喝？」
林嘉辰收回視線，朝閔視傳媒總裁程硯舉杯示意，「程總請。」
程硯含笑，舉起酒杯。
兩人身邊都坐著特助，觀察著周遭的動靜，避免被娛記拍到，可兩位老板似乎都不在意，一個雲淡風輕，一個談笑風生。
林嘉辰仰頭喝下酒，又讓特助滿上。他今天約程硯出來，是想買下對方手裡持有的綰視集團股權，自然多了幾分耐心和誠意。
「好說，不過」程硯搖著高腳杯，慢慢飲啜，「林少需要滿足我一個條件。」
「先說說。」
「林老爺子的七十大壽，林少總要參加吧。」
林老爺子算是程硯在生意場上的恩師，兩人又是生意夥伴，林老爺子時常跟他提起自己的長孫，一來二去，程硯也變成了勸說林嘉辰放下芥蒂重回林氏集團的說客之一。
林老爺子雖然年事已高，卻仍然是林氏集團最具話語權的人。老人家日日盼著長孫回來，快要做心病了。
林嘉辰淡目輕眨，顯然對林氏內部的事不感興趣，不過為了能幫沈潭拿到更多股權，他點點頭，「可以。」
「那就成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兩位特助吧。」程硯舉杯，餘光落向舞池中那抹搖曳身影。
午夜，慕瑤攙著周綺走出酒吧，扶她坐進後座，自己也跟著坐了進去。
代駕禮貌詢問她們先送誰。
周綺喝得爛醉，根本不知代駕在問什麼，窩在慕瑤的肩頭睡著了。
慕瑤怕周綺認不清家門，跟代駕報了周綺的地址。
將人送回去後，她獨自走在晚風陣陣的長街上，街燈將她的身影拉長，與燈下飛蟲的影子匯入一幅畫框。
停在一處街燈下，她招手打車，卻有一輛白色保時捷越過出租車，停在了她麵前。
慕瑤一愣，見車窗搖了下來。
坐在後排的林嘉辰側眸，「上車。」
有時候，世界真小，轉角就能遇見。可有時候，世界很大，七年也不曾正麵相遇。
慕瑤扭頭，跟後麵不停按喇叭的出租車司機頷首致歉，坐進了林嘉辰的車。
可一坐進來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她關上車門，隨口問說：「喝酒了？」
「嗯。」林嘉辰靠在椅背上，看起來有些醉意。
慕瑤看了一眼前排的司機，是個陌生麵孔。
「你難受嗎？」她稍稍湊近兩分，瞧見他微攏眉頭，「我在路邊藥店給你買點胃藥吧。」
林嘉辰微轉眸子，目光不經意落在她那筆直纖細的雙腿上。
沒穿絲襪，皮膚白的幾近發光。
他移開視線，讓司機在路邊停下。
慕瑤沒注意到他剛剛的目光，以為他想要胃藥，於是伸手去拉車門，卻被司機搶了先，「我去買吧。」
說著，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推開車門，小跑向路邊藥店。
車內陷入寂靜，除了酒氣，還有一股清淺的木質香混合著煙草的味道，清清爽爽的獨特味道。
慕瑤打開包，取出濕紙巾遞過去，「擦擦。」
林嘉辰撕開濕巾包裝，抹了把臉，目光又不經意落在那雙明晃晃的腿上，忽然覺得喉嚨發乾。他扯了一下領帶，單手脫下西裝外套，「披好。」
倏然逼近的氣息令慕瑤身子一僵，感受到腿上多出一件衣服。
為她蓋好腿，林嘉辰很快退回安全距離，曲起手肘撐在車窗上，捏了捏發脹的額。
司機回來時，手裡還拿著一瓶從便利店買來的礦泉水。
慕瑤接過藥和水，發現水是冰的，「稍等一下。」
說著，她下了車，快步走進便利店，換了一瓶溫熱的回來。
擰開瓶蓋，她將水瓶遞到林嘉辰嘴邊，「先喝幾口。」
林嘉辰會意出她的意思，卻不知是因為胃疼拒不配合，還是不愛喝礦泉水，將水瓶推給她，「你喝。」
她喝了他還怎麼喝？
沒辦法，慕瑤隻當他喝多了鬧脾氣，試著哄了兩句，還真哄林嘉辰喝了下去。
慕瑤舒口氣，瞥見堆在座椅上的西裝外套，拿起來折疊好。
她又不冷。
林嘉辰餘光看見她的動作，再次傾身，抖開西裝披在她腿上
薄薄的外套早已沒了他身上的餘溫，卻還是熨燙了慕瑤的肌膚。
車子啟動後，兩人歪頭看著窗外，誰也沒有再講話。
抵達小區後，慕瑤一手搭著西裝外套，一手去扶林嘉辰，可男人比她高出許多，令她感到吃力。
倏地，她感覺月要肢被什麼摟住，低頭看去，是男人的手臂。
他是因為醉了才會這樣吧，清醒時如高嶺之花，哪會做這樣出格的舉動。
可明明是虛搭著，卻有種勒得她喘息不過的感覺。
走進電梯時，她將人稍稍往廂壁上推了下，想讓他站好。
林嘉辰向後靠去，微揚下頷，露出修長的脖頸。
慕瑤覺得臉熱，低頭看向鞋尖。
回到屋子，將人扶到沙發上，已是筋疲力盡。
「好受些嗎？」
無人回答。
感覺人是一點點醉的，這會兒似乎沒了意識，怎麼喝這麼多？
倒了一杯保溫瓶裡的熱水，慕瑤附身靠近男人，「你睡了嗎？林嘉辰。」
不知是不是「林嘉辰」三個字起了效用，男人慢慢睜開眼睛，於微弱的光線中緊緊凝著她的臉。
被盯得不自在，慕瑤側過頭，拿過水杯遞到他麵前，「喝一些。」
林嘉辰很聽話地喝了一小口，「打擾你了。」
一開口，聲音都是啞的。
「沒事兒。」慕瑤不知他為什麼要喝這麼多酒，或許是跟事業不順有關吧。
最近，他的不少事業粉都在瘋狂吐槽，吐槽他不接戲也不營業，「凡事往好了想，都會過去的。」
林嘉辰仰靠在沙發背上，單手搭上額頭，「你去睡吧，我醒會兒酒。」
慕瑤很想陪陪他，卻知道他的世界不是她能撬開的，也沒有立場陪在他身邊
站起身，她按下茶幾上的矽膠小鴨燈，又拿過薄毯蓋在他身上，「早點睡。」
林嘉辰靠坐在沙發上，臂彎似乎還殘留著進樓門時擁她入懷的溫軟觸覺，「慕瑤。」
慕瑤剛要進衛生間，聞聲折返回來，「嗯，你說。」
靜默片刻，林嘉辰忽然起身走到她麵前，高大的身軀就那麼傾覆下來，張臂將她輕輕環住，「不用擔心我。」
慕瑤徹底愣住，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他是醉了才會找人尋抱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