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人子弟（2 / 2）
「對，就是在鞋廠。」柳誌明點頭。
「你問問他，有沒有便宜的鞋子。」程來娣道，「我們可以賣鞋子。」
「賣鞋子？」柳誌明疑惑，「怎麼想賣鞋子了？」
「我倒是想我們過去打工，先打工，有了本錢之後，再去進貨賣。」程來娣道，「在地裡刨食，能賺到多少錢啊。等孩子生下來，孩子得讀書，以後還得上大學，娶媳婦，什麼都要花錢。」
「是要花錢。」柳誌明道。
「要花錢就對了。」程來娣道，「我們自己要是不賺錢，天天找爸媽要錢，他們會給嗎？他們又不隻是你一個兒子，等到以後，也不隻是我們的兒子一個孫子。他們還喜歡說一碗水端平，可小弟復讀都花了多少錢啊，小妹讀書也花錢。」
「……」柳誌明沉默。
「真要算起來，就是你和二弟傻乎乎的。」程來娣道，「你們兩個人就是給他們當牛做馬，他們也不一定記著你們。」
「小弟再復讀一年。」柳誌明道，「考一個學校，看看能不能當老師。」
「就他……他的成績那麼差……他去當老師，那不是誤人子弟嗎？」程來娣道。
「爸想他讀大學，他考不上去，當個老師也好。」柳誌明道，「爸媽出錢……」
「什麼爸媽出錢，你沒乾活嗎？二弟沒有寄錢回家嗎？」程來娣問，「就是吸著你們的血去餵養他們。」
程來娣總覺得要是沒有自己的丈夫和二弟，柳詩雅和柳誌飛根本就不可能過得那麼好。就因為那兩個人是龍鳳胎，所以公公婆婆他們就更看重小姑子小叔子，這不公平。
「都是一家人，不用算得這麼清。」柳誌明道。
「一家人，才要算得清楚一點。」程來娣道，「總不能一直吃虧，你就跟地裡的牛一樣，老老實實乾活，就得到兩口乾草。」
不管程來娣怎麼說，柳誌明不是順著她，就是不說話。
程來娣想著她總得讓丈夫知道隻有自己才能陪著他一輩子，其他人算什麼東西。
柳詩雅在學校裡軍訓，她不管程來娣怎麼搞。年代文女主麼，基本都是想著做生意賺錢，特別是程來娣這種沒有文化的重生女。
程來娣能想到的就是做生意，正好家裡還有一點錢，二哥又在鞋廠打工，這不就是能進貨了麼。
而柳詩雅沒有想著要進鞋子賣，她頂多就是自己做一些簪子首飾賣。她以前主要是寫短篇的小說投雜誌，到了大學，中文係是有名的閒係，就看他們要不要努力，以後想不想保研、考研。
要是沒有想著保研、考研，這日子混一混就混畢業了。
一筆一畫的寫字，比電腦打字蠻多了。
柳詩雅再懷念電腦，都沒有辦法，她得等。她本人又不懂得製作電腦，也不可能讓電腦提早普及，她現在就是就是用紙張寫。
在暑假的時候，柳詩雅已經寫了幾個章節，她打算寫十來萬字的小說。等到後麵，也許就寫二十萬字左右的小說，畢竟要手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沒有網絡，柳詩雅無法及時看到讀者的評論，就是等出版再看讀者來信。
好在柳詩雅先前的短篇小說在市場的反響好，筆名也有一定的知名度。當出版社得知柳詩雅想寫十來萬字的小說，編輯也是讓她先寫出來看看。
在新生軍訓的時候，蔣一楓還有看向那些在操場訓練的新生。
「那邊都是女生。」周衛民走在蔣一楓的身邊，他伸出手臂撞撞舍友的臂膀，「你看誰呢？」
「就是眼睛掃過去，就看到了。」蔣一楓道。
「隨意掃一眼的？」周衛民不相信，「是不是你的那棵小柳樹來我們學校了？她是不是就在那些新生裡頭？」
蔣一楓沒有說話，他徑自往前走。
「說一說啊，是不是你的小柳樹來了？」周衛民道，「別忘了，我還曾經給你拿過信回來，怎麼說，我也算是……算是……算是你們的媒人吧，是不是她來了啊？」
「別說。」蔣一楓捂住了周衛民的嘴，說什麼啊，別被人聽了去。
學校的廣播還在放著音樂，大家在音樂聲中軍訓。
當有人轉過頭來，蔣一楓連忙拖走周衛民。
「別啊，再看看，也許……」周衛民的聲音漸去漸遠，當教官讓新生們休息的時候，柳詩雅已經聽不到。
「等過兩天軍訓結束了，我們也能跟他們一樣。」柳詩雅旁邊的人道。
等蔣一楓回去的時候，他看到桌上有一封信，那是柳樹寄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