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前男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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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謠輕輕舉起靈寵,靈寵貼在她的臉頰邊蹭了蹭,嘴裡吱吱叫了兩聲,聽起來有些悲傷。

黎諄諄看著那隻長著白毛的大耗子,莫名聽懂了它在說什麼——它說,就是黎殊打了阿謠。

叛主的死耗子。

這耗子是黎殊從鬼市上,花大價錢救出來的。每日悉心照顧它吃喝,從重傷將死到活蹦亂跳,耗費了黎殊大量時間、精力以及名貴的靈草。

到頭來,董謠一點小恩小惠就將它收買了,卻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黎諄諄本就討厭耗子。

也就是黎殊和董謠將它當做靈寵,若它靠近她半米之內,她怕是要跳起來一腳給它踢飛出去。

黎諄諄被這白毛耗子搞得有些分神,連董謠接下來說了什麼都沒聽清楚,大概意思就是——你知道這一個大逼兜對於我來說傷害有多大嗎。

花危清冽冷淡的嗓音響起:「黎殊,道……」歉。

他的話還沒說完,已是被黎諄諄打斷:「我們退婚吧。」

「……」他愣住,渾身都有些僵硬,「什麼?」

「我隻不過是失去了一身修為,隻不過青梅竹馬的未婚夫移情別戀,隻不過沒了自己的住處,隻不過被靈寵背棄,而董謠失去的可是她的尊嚴。」

黎諄諄說完,看了一眼窗戶外的天色,掩唇打了個哈欠:「天快亮了,趕緊去寫退婚書,我站的腳都酸了。」

黎殊已經回到天山有半個月了,花危早有退婚的心思,卻礙於青梅竹馬的舊情,遲遲沒有動作。

他自認為將情緒掩藏的很好,隻是沒想到她早已經看透了他的心,這般乾脆利落當著眾人的麵提了退婚。

到底是多年相識相知的情分,他試圖從她臉上尋出一絲強顏歡笑之意,卻隻看到了些許疲憊和……迫不及待?

看著那張熟悉而美麗蒼白的麵容,原本生硬的語氣莫名軟了下來,花危道:「黎黎,不要說氣話,我知道你委屈。」

「黎殊師姐,你不要誤會我們,我沒想取代你的位置。」董謠感覺到花危的動搖,又掉了一串眼淚,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依依不舍將手裡的靈寵捧到黎諄諄麵前,「我可以把藥藥還給你。」

「一個畜生而已,你喜歡就給你嘛。」黎諄諄嫌棄地瞥了一眼白毛耗子,視線從花危身上掃過,「不過,我照顧它花費不少心血,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得補償我三千靈石。」

那句『畜生』分明是在說叛主的靈寵,可花危卻莫名覺得這句話將他一起罵了。

沒等到他顯露出什麼神色,聽到她繼續道:「再加上,我將未婚夫讓給你了,你還要多補償我一百靈石轉讓費。」

一百靈石……轉讓費?

花危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壓下心底的驚詫,語氣顫抖:「黎黎,你認真的?」

黎諄諄點頭。

自尊使然,花危皺著眉,走到書桌前,提筆揮墨在紙上寫下了一紙退婚書。

他似是刻意放緩了動作,在等她反悔。但直到他罷了筆,按過手印,她仍是沒有絲毫要阻攔悔過的意思。

26急著蹦出來提醒她:「黎諄諄,你別忘記任務,你得幫原主奪回屬於她的一切……」

黎諄諄:「沒忘呀。」

「那你退什麼婚?你應該穩住花危——」

她溫柔笑著:「你在教我做事?你再磨嘰,我下藥毒死這對狗男女。」

26一下噤聲。

拿到黎諄諄資料的時候,26了解到她曾受過情傷——沒錯,就是被那位現代的前男友狠狠傷過。

它毫不懷疑,她真的會下藥毒死花危和董謠。雖然花危不是男主,但董謠卻是女主,身上有好運buff,她絕對毒不死董謠,還很有可能遭到反噬。

在26閉嘴後,黎諄諄感受到花危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復雜目光,她接過退婚書,勾了勾唇:「萎哥。」

聽見這熟悉的稱呼,他一怔。

她小時候都是這樣喚他,總愛追著他喊危哥、危哥。待她長大了,倒是很少聽見她這樣喚他了。

一時間,竟是有些恍惚和懷念。

「我們做不成夫妻,還可以做朋友。我不是小心眼的人,自然不會因為這位董謠師妹說我是第三者,就跟萎哥你鬧脾氣啦。」

「第三者?」花危視線一下轉到了董謠身上,目光如炬,灼灼望著她:「阿謠,你是這樣跟黎黎說的?」

董謠瞠目結舌,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她明明記得黎殊是個高傲的性子,從來不屑於解釋,怎麼現在——

黎諄諄趁著董謠失神,趁熱打鐵,伸出手,將攥在掌心裡的儲物戒拿了出來:「還有呀,董謠師妹,你為什麼要弄壞我的儲物戒?」

「你知不知道,師姐的儲物戒裡有很多珍稀罕見的丹藥和寶器,師姐很傷心喔。」

董謠唇瓣張了張。

其實她方才鬧這一出,故意出言激黎殊,惹得黎殊扇她一巴掌,就是為了掩蓋儲物戒被她弄壞的事實。

她聽說黎殊儲物戒裡有不少提升修為的珍寶稀藥,便嘗試著想要打開儲物戒。但這儲物戒早已滴血認主,她廢了不少功夫,最後沒打開儲物戒,反而將儲物戒給弄壞了。

董謠承認自己有私心,隻是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她一開始也不知道黎殊能活著回來,儲物戒若是打不開,閒置著也是浪費,何不試一試,萬一就打開了呢?

想到自己夢中接下來的走向,她慌亂了一瞬的情緒很快平復下來。就算現在發生的事情,跟預知夢裡有些出入,大致的走向也不會有太大偏差。

黎殊沒辦法證明她說過什麼第三者的話,也沒辦法證明儲物戒是她弄壞了。

以黎殊修為盡失的現狀,先不說黎殊敢不敢進蜘蛛窟尋驗心鏡,就算敢,黎殊也絕不可能將驗心鏡從劇毒的蛛王洞穴裡,毫發無損地取出那驗心鏡來。

夢中的黎殊,可是渾身重傷,臉也被蛛王的毒液毀了容。

董謠抬起頭來,定定望著花危的眼:「師兄,我不知師姐受了什麼刺激,但我從未說過這樣的話,更沒有弄壞師姐的儲物戒。」

她的目光堅定,濕潤的眸看起來無比澄亮,這讓花危猶豫起來——董謠不像是在說謊。

他又看向了黎殊,神色為難。

黎殊元神損毀,往後想要修仙怕是不能了。不管兩人之間誰真誰假,如今黎殊跟他退了婚,以後在天山的日子大抵不會太好過。

黎殊走到今天這般境地,跟他和他父親有莫大關係,一個是他現在愛的女人,一個是他曾經愛過的女人,他誰都不想傷害。

花危緩聲道:「今日之事,其中定有誤會……」

黎諄諄打斷他:「沒有誤會。」

花危本是想緩和一下氣氛,在眾人麵前,給兩人一個台階下。見她如此不領情,他嗓音一頓:「黎黎,你如何證明,你方才所言是真?」

26察覺到黎諄諄內心的想法,幾乎是喊出來:「黎諄諄,別沖動,你不能去蜘蛛窟——」

但沒人能聽到它說話,隻聽見黎諄諄笑道:「我可以進蜘蛛窟,去取驗心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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