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十五個前男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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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斷斷續續的啜泣聲戛然而止。

黎諄諄曾預想過他會說什麼,已是做好了接話的準備,卻在南宮導說出那一句「因為我喜歡你」後,猝不及防地愣在了原地。

她很難想象這句話是從南宮導嘴裡說出來的。八年前分手的那一天,她雙眸緊緊盯著他,沉默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問出那句:「你喜歡我嗎?」

南宮導不說話,隻看著她。

看得她心裡透涼,看得她渾身冰冷,仿佛一桶徹骨寒涼的冰水迎頭澆在了她臉上。

當時黎諄諄想,哪怕他隻是一句欺騙,一句謊言,隻是哄哄她也好。

真可惜啊。這句「我喜歡你」來的太晚,晚到她現在聽著已是毫無波瀾。

黎諄諄隻怔了一瞬,很快回過神來,蹙著眉瞪他,以表自己對南宮導胡亂篡改劇本的不滿。

他像是沒看見她凶狠的目光,抬起手來,用那修長皙白的手指輕輕覆在她哭紅的眼尾,一下一下拂去尚且溫熱的淚水。

她唇瓣顫了顫,幾乎是咬牙切齒,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你不要太荒謬……」

每一個字都用足了力氣,卻又怕被旁人聽到,聲音低得像是蚊子叫。

也不知怎地,看見黎諄諄這副怒目切齒的模樣,南宮導便覺得有意思極了,原本煩悶的心情也紓解不少。

他眼尾瞥了一下頓足在黎諄諄身後幾步遠的張淮之,擦淚的手指向她耳畔緩緩後移,直至骨節勻稱的手掌叩進她鬢發間青絲裡。

南宮導俯身,在她唇角落下極輕的一口勿,如蜻蜓點水,點到即止。

黎諄諄當場裂開了。

本來這場戲的重點應該是南宮導如何吹哨為他們犧牲,黎諄諄如何悲痛欲絕,繼而引起張淮之內心的愧疚自責感。

現在莫名其妙變成了南宮導的專場,看他如何表演深情,又如何在臨死之前將壓抑於心多年的暗戀表達出來。

黎諄諄是要給張淮之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但南宮導卻給了她一個驚心動魄的教訓——永遠不要太信任一個男人,特別是一個狗男人。

直到盤旋在空中的鳥兒沖下來,南宮導被迫與她分開,他仍在用一種「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眸色凝望著她。

尤其是黎諄諄眼淚還在不停往下流,這一幕就看起來變了味,像是一對情深的愛人在麵臨生離死別。

問題她流眼淚是因為她在係統欄,用金幣兌換了催淚丸,催淚效果大概能維持一炷香的時間,一時半刻這眼淚怕是止不住。

也就是說,黎諄諄還要再哭半個小時。

張淮之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身邊,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唇也乾澀發顫,嗓音低得像是深入塵埃:「對不起……諄諄,對不起……」

黎諄諄不知道現在要怎麼才能將這場戲收尾,更不知道張淮之此時此刻心裡在想什麼。

秉承著多說多錯的道理,她沉默起來,隻是那眼淚肆意淌落,擋住她的視線,她又不得不伸手去擦眼淚。

遊戲結束,刺耳的哨聲又尖銳地響起,給他們指引著回去的路。

黎諄諄哭了一路,哭久了,她身體便開始本能地抽泣,肩膀一聳一聳,不停流出清涕。

張淮之不知道要怎麼麵對她,那是她的表哥,一路上護著她,照顧她,甚至於在心底偷偷喜歡著她的表哥。

南宮導本來不用死。

若不是因為他,要不是他告訴了她董謠救過他,她又怎會在那一炷香燃盡的最後時刻,選擇放棄自己的性命。

這一切都是他惹出的過錯,可事情變成現在這樣,他卻無法妥善收場。

吹響鳥哨,應該去死的人是他才對。

張淮之垂在身側的手臂微微緊繃,他邁著沉重的步伐,加快速度越過她身邊。他要向老者說明該死的人是他不是南宮導,假如不能換回南宮導,那他就跟他們硬拚。

不管是自爆也好,還是被殺死,都比他束手待斃,眼睜睜看著南宮導被蒸熟來得強。

還未走出幾步,張淮之的手臂忽然被身後的人攥住,他腳下一頓,轉頭看過去,卻迎著月光看到黎諄諄那張哭花的臉。

她剛剛摔過,身上沾著泥,原本白皙溫軟的麵容看起來髒兮兮,鬢發淩亂散落在耳畔,雙眸裡噙著淚,仿佛星光般流淌在眼底。

「不要去……」黎諄諄眼眸通紅,神色倔強又脆弱,「我隻剩下你了。」

她啜泣著,埋頭抿住了唇:「……曉曉還在等著你。」

張淮之沒想到黎諄諄竟然看透了他的想法,他唇張了張:「我……」

「你要好好活著。」

黎諄諄嗓音沙啞,向前撞進他懷裡,晚風吹過少年失措蒼白的臉龐,他僵在身側的手臂,緩慢地抬起,輕輕落在她肩上:「……對不起。」

張淮之很少向人道歉,他阿爹說傷害一旦造成,再去說對不起,不管說多少遍都無法抹平痕跡,讓一切恢復如初。

與其用嘴說對不起,倒不如努力去改變,嘗試著挽回自己闖下的禍患。

可今日張淮之卻說出了人生中最多的「對不起」,他才明白,不是什麼事情都有轉圜的餘地。

兩人相擁在漆黑中,久久,久久。

當哨聲消失,黎諄諄和張淮之走回海岸邊時,她發現老者將蒸屜撤了,隨之出現在眾人視線裡的是一個巨大黑色的鐵板。

鐵板下升起烈烈炙火,而方才被抓住的十人,陸陸續續被推上了鐵板。

他們雙手被繩索束縛,赤著雙足,大多人都是慌張無措,渾身緊繃著的模樣,隻有南宮導神色悠悠,眉眼中竟還有一絲閒散的開懷。

他在看黎諄諄,黎諄諄用眼睛挖了他一眼。早知道便不應該給他安樂丹,看他還敢不敢編出什麼「因為我喜歡你」這樣的謊言,又是表白又是親口勿,在張淮之麵前胡亂戲耍她一通。

老者不知何時走到鐵板旁,笑吟吟道:「這兩場的鬼都表現非常優異,那麼現在就看看被抓住的人表現如何了。」

他頓了頓,轉頭看向那鐵板上的十人:「聽說過民間遊戲鬥雞嗎?」

鬥雞也叫撞拐子,一條腿獨立站著,另一條腿則盤成角狀,用膝蓋去撞別人。

老者簡單介紹了一下遊戲規則:「哨聲響,將其他人都撞下去,最後留在鐵板上的勝者可以活下來。」他又補充了一句:「輸了的人,則要在脖子上墜著石頭沉海。」

一聽這話,張淮之死氣沉沉的神色裡重新注入一絲生機,他緊繃著的手臂輕顫,望著黎諄諄:「諄諄,南宮大哥還有機會……」

黎諄諄甚至在他眼底看出了微微濕潤,她抿了抿唇,緩緩抬頭看向南宮導。

南宮導也在看她。

她看不懂他眼底暗潮湧動的情緒,更不明白他今日當著張淮之的麵,戲耍她的意義在何處。

張淮之不是個小心眼的人,從始至終也沒有跟她提過南宮導表白,親口勿她的事情。

甚至於張淮之至今仍沉浸在滿心愧疚中,慘白著一張臉,恨不得替南宮導去死。

南宮導好像哪裡變了,黎諄諄卻又說不出到底哪裡變了,她隻覺得他怪。

她隻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對於南宮導而言,他輸了所謂的鬥雞遊戲,服用安樂丹後,沉海死掉更為體麵。但他要是非選擇做那個遊戲的勝利者活下來,她也不會去阻攔他。

左右安樂丹隻有半個時辰的止痛效果,他活下來會比死了更難受,更痛苦。

隨著老者吹響鳥哨,那鐵板上的眾人也紛紛繃緊身體,吃力地將一條腿架在膝蓋上,另一隻腳則站在鐵板上搖搖顫顫。

他們的雙手被捆住,不能用手扶著架起的腿保持平衡,再加上那鐵板正在加熱,原本漆黑的鐵板邊緣,已是微微泛起火紅的顏色,加劇了他們內心的惶恐。

好巧不巧,鐵板上有一個身著青衣的大塊頭,正是上次在寶靈閣外因為塊高階靈石打起來的其中一位。

那大塊頭盯著南宮導看了兩眼,似乎是覺得眼熟,他為了趕在那鐵板整個燒紅之前贏得遊戲,占著自己體形大的優勢,架著腿便往看起來身形瘦弱的弟子身上撞去。

或許是因為內心積怨已久,他第一個撞下去的人,就是上次在他們打架時揮劍阻止的白衣修士。

班十七抓人比較隨意,不像董謠怕得罪人,抓的都是鹿鳴山的外城弟子。班十七抓來的九人中,有個都是鹿鳴山內城的白衣修士。

鹿鳴山上一向是戒律分明,內城弟子永遠比外城弟子高上一頭,兩邊若是起了沖突,吃虧的也永遠是外城弟子。

如今大家站在鐵板上,也不分什麼內外城了,總之都使不了靈力,便是誰底盤穩,誰蠻力大,誰體形壯就能占到便宜。

於是就出現了幾個外城弟子聯合起來擠兌內城白衣弟子的一幕——前個摔下鐵板的全是白衣修士。

內城弟子為追求白衣飄飄,便以瘦弱為美,不想此時卻在這上麵栽了跟頭。他們剛一摔下鐵板,就有人上前按住他們,在他們脖子上綁了一圈沉甸甸的大石頭,朝著海邊拖去。

有人忍不住向魏離求救:「大師兄——」

「救我,救命啊!」

哀嚎一聲高過一聲,魏離卻無動於衷看著鐵板上剩餘的七人,理都不理他們的呼救。

隨著陸陸續續傳來的「撲通」幾聲,人連人帶石頭一起沉沒在海浪中,浪花卷得沙土上的腳印都消失無蹤,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般。

鐵板從外圈向內圈漸漸燒紅,赤著的足下燙得讓人站不穩腳。青衣的大塊頭多少有些頭腦,他先報私仇,聯合眾人將白衣修士撞下去,而後便開始挑選看起來難纏的角色來撞。

那鐵板越往後會越滾燙,他要在腳下被燙熟之前,將那體型壯,看著高大的弟子撞下去,等最後再對付那最弱的便是了。

於是南宮導就被忽略到了最後。

南宮導身形頎長,約有一米九二高,比大塊頭還要高出半頭去,隻是他體型看著勻稱,又一幅斯文有禮的模樣,瞧著不具備太大的攻擊力和威脅力。

至少在大塊頭撞上去之前,大塊頭心裡是這樣想的。而後他便被一股強大的沖力掀翻在了鐵板上,整個人像是八爪魚似的迎麵栽過去。

由於兩隻手被繩子束縛住,大塊頭沒能用手著地,他半張臉貼在燒紅的鐵板上,隻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鐵板上冒出陣陣白煙。

他一遍痛呼,一邊像是毛毛蟲般湧動上半身,掙紮著爬起身子,半跪在鐵板上,試圖用身上的布料隔絕灼人的鐵板。

但這樣做根本毫無作用,他被燙得渾身起泡,那一串串血泡又很快在高溫的催熟下炸裂開,混著血水浸透布料。

大塊頭大五粗一個糙漢,竟是生生疼哭了,他抬起頭看著南宮導停在他麵前,忍不住求饒:「我家中還有妻兒,求你,求你放過我一馬……」

南宮導臉上沒什麼表情,他站在鐵板上的腳底已是血肉模糊,但他服用了安樂丹,感覺不到太大痛苦。

「你自己下去……」他嗓音低啞,「還是我幫你?」

一整個鐵板上的人,摔下去的其中五六個人都是被大塊頭撞下去,撞人的時候沒想過別人家也有妻兒,求饒的時候倒是想到了。

大塊頭見南宮導軟硬不吃,他沉下眸,也不管什麼遊戲不遊戲規則了,用著拚死的力氣忽而乍起,兩隻腳站在鐵板上,朝著南宮導直直撞了過去。

他本是抱著破釜沉舟,同歸於盡的想法,但南宮導隻是微微側開身子,便輕鬆避開他的攻擊。

大塊頭一時剎不住腳,竟是沖了下去,掉下了鐵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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