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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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宴會人多,這邊十多歲的姑娘們聚著賞荷,那邊母親大嫂陪著各家夫人們圍著說談,再遠些,還有二哥和一堆同僚擺席飲酒。

衛陵哪處都不想靠近,帶著一眾好友乘船到偃湖中央的百花洲垂釣。

洲上不如春時繁花齊放的盛景,舉目望去,都是蔥蘢草木,零花點綴其中,盡管如此,各處精心養護的景色還是絕妙非常。從婆娑樹隙間,依稀可見那座雙燕樓的飛簷戧角,在烈陽之下,折散著琉璃瓦的細碎光亮。

找了幾棵高大梧桐樹下的陰涼地,眾人也不講究乾淨與否,席地而坐,各自分散了。身後跟著的小廝仆從也找地方待去,免得擾了清靜。

垂釣論的是平心靜氣。

可來的都是群不及弱冠的少年人,隻安靜片刻,就四下說笑起來。

他們也清楚此次賞荷宴所為何事。剛開始不知,一看到那些姑娘,再互傳些風聲,再不明白,也真是蠢到家去。

不過他們隻擠弄眉眼,嬉嬉笑笑,不敢真當著衛三的麵調侃此事。

都在一塊玩那麼久,又能被邀來公府,誰不清楚衛三的脾氣,看著最是大方,不拘小節,可若是誰碰到他的禁處,那得被他記上,不準什麼時候就要報復了。

盡管其中有人止不住去看遠處紛亂如雲的姑娘們,容色從艷麗到清淡皆有,心下感慨衛三艷福不淺,嘴上卻說些閒言。

衛陵坐在一叢黃菖蒲邊,一隻手持著竹竿,另一手肘搭在膝上,單手支著下顎,目光巍然不動地看著水麵。

大半天過去,連眼都不眨一下。

旁側的王頤坐會,無聊起來。他並不喜垂釣此事。

王家本來與鎮國公府衛家交往淺淡,若非上回若邪山的事,他大抵也不會與衛陵成為好友,還能被邀來這宴,能見到如此景色。

雖飽了眼福,但說心裡話,他之所以來,還是想見到柳曦珠。

能以正經法子見到人,大抵隻能來到公府。距上回在姐姐的首飾鋪子相見,都過了二十三日,他常想起她的一顰一笑。

想到此處,王頤覺不好意思起來,卻還是朝對岸看去,但衛陵選的地偏僻,水中延長的碧綠蒲葉遮擋住視線,什麼都瞧不見。

也不知她在那裡嗎?

王頤微微嘆息,又轉頭看向衛陵,發覺他維持那個姿態許久,倒不像來垂釣的,更似發呆。

衛陵在王頤叫他第三次時才反應過來。

他偏眼,問道:「怎麼?」

真是一靜下來,那夢中的場景就克製不了地直想起。

不知多少遍了。

王頤問:「你在想什麼,那麼出神?」

衛陵揉了揉疼脹的額角,道:「沒什麼。」

此時一聲驚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原是有人釣上一條魚,足有小臂般大。

姚崇憲說送去公府的膳房做了,好吃一頓。

衛陵讓阿墨提魚先去備著,說就在破空苑擺席。

大家紛紛撂下杆子,跟著要回去。七八個人邊說邊笑地往回走,誰知方從船上下來,就有丫鬟恰好趕到,滿麵焦急道:「三爺,夫人讓人正找您呢,要您過去一趟。」

衛陵一聽這話,薄唇抿直,不耐煩起來:「跟母親說我有事,不去。」

丫鬟對上他的臉色,頭低三分,又道:「夫人說您要是忙,那她就替您決定了。」

這分明就是在逼他。

衛陵想起母親先前的話,深吸一氣,終於忍下,轉身對身後的好友道:「你們先過去,我稍後來。」

一眾人聽得雲裡霧裡,姚崇憲直接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衛陵自然不能告訴他們,隻說自己也不知。

又讓另外的仆從領人過去。

他自己則跟丫鬟去,彎繞幾個來回小道,隨著人聲漸近,聞到飄來的脂粉香氣,心裡就越煩躁。

他若要娶妻,必定娶個自己喜歡的,絕不是這樣說來的。

這個念頭才冒出,一張眉眼含著哀色的麵容出現在腦中。

衛陵頓住腳步,忽心生茫茫。

也是這時,他聽到誰說起她的名字。

秦枝月是被哥哥告知後,才過來要往百花洲停放木船的岸邊。她倒沒一個人,哥哥說要她和五六個姑娘一道來,隻是在找同行遊湖的人時,要她自己注意些。

這就是不要找容色比她好的。

秦枝月向來知哥哥聰明,也沒自作主張,眼見衛四姑娘在與另些人說話,便尋好人,說是一道去玩。

姑娘們走在去的路上,見眼前景色,免不得說些話。

說著說著,不知怎麼就提到了公府的表姑娘,也就是那位因丫鬟不小心潑茶離開的商戶女。

有人道:「我也是聽母親說,她的娘當時不過是個靠寺廟施舍活著的孤女,後來好命被楊家老夫人抱回去,當作楊家二小姐養著。後頭丟失的女兒找回來,她的娘也丟了和侯府的婚事,楊老夫人又好心給找門婚事,結果在嫁去的路上遇到盜匪,被個商人救了,又給嫁去其他地。」

「說起來她跟公府並沒什麼關係,若非國公夫人好心,她一個商賈之女,怎麼能來這裡,我方才見了,她身上的裙裳還是琳琅閣的。」

「也是,借著公府的名頭,將來也好嫁個好人家。」

「你們可別說,我爹下值回家說起溫滔被鞭打的事,我都以為衛陵喜歡的是她,才為她出頭。她長得那樣好,又是在公府住著,兩人見麵的機會多去了。」

「你那是多心了,她父母雙亡,本就不詳,身份又低微,怎可能嫁進公府。若要攀上這樣的門第,也隻能做妾,怕是還有許多人看得上。」

這句話才說出口,轉過太湖石旁的芭蕉葉,秦枝月臉上打趣的笑就僵住了。

迎麵站著一人,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們。

衛陵隻覺一股怒火流竄四肢百骸,最後直沖天靈蓋,腦中充斥著那些戲言。手已將月要間的鞭柄攥緊,手背上青筋爆出凸顯。

眼眸冰冷地將麵前精心打扮的人一一掃過。

他厲聲道:「你們來公府做客,便是這樣非議主家的人,若非我從不打女人,這一鞭子已抽到你們身上!」

話音落,一道呼嘯聲在風中襲過,芭蕉葉被整齊鞭裂斷在地上,銀鞭落在堅硬的太湖石上,「啪」的一聲巨響,將一眾姑娘們嚇傻了。

她們呆站著,不曾想到背後議論他人說的話會被聽到。

還是衛陵。

可不過一個來公府寄住的表姑娘,值得他這樣對她們說話嗎?

下瞬,就有人將這個疑問拋出了。

秦枝月也被這樣的狠戾嚇得眼淚將落,卻仍大著膽子問道:「也就是個表姑娘,你就為她罵我?」

從她第一次見到衛陵,她就喜歡上了他,再聽哥哥說會想辦法讓她嫁進公府,更是高興不已。

衛家家訓,男子唯有正妻一人。以後她嫁進公府,那衛陵也隻會有她一個人。

上回聽說他手臂受傷,她還擔心地直掉眼淚,就怕他好不了。

為了這回的賞荷宴,她更是早半個月就準備衣裳,換了好幾種妝容,就怕他不喜。

可如今就說句閒話,就被他這樣罵。

羞辱湧入心裡,她愈覺委屈,淚水似掉線的珠子。

秦枝月幾乎要喊出來:「難道我們說的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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