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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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哥哥,我好冷。」

安國君府,書房的桌案上,蘇吟兒半趴在柔軟的白色狐裘上,三千青絲慵懶地散在桌角。

冬雪融融、細雨紛飛,寒風透過窗邊半掩的竹簾,拂在美人玲i瓏起伏的身段上。

角落裡,炭盆中的火燒得正旺。

蘇吟兒蜷著嫩白的指尖,縮了縮肩。

「吟兒莫動,很快就好了。」

身後男人的手指壓在她的月要窩上,示意她不要心焦。

由於常年習武,他的指腹帶著細微的老繭,刮在她肌膚上,像是螞蟻咬過,不疼,有細微的癢意。

她的後月要處有一朵妖冶的紅梅,是娘胎裡帶出來的。陸哥哥喜歡以紅梅為引,在她的背上繪肆意盛放的梅花。

隻是今日不知用的何種顏料,濃濃的腥味,很是刺鼻。

陸哥哥是她的未婚夫,是戰無不勝的大將軍陸滿庭,是權傾天下的安國君。

她輕咬唇瓣,斟酌了幾番才緩緩開口。

「陸哥哥,我已經四年沒出過府了。」

後背的狼毫筆狠狠一頓,帶來刺骨的涼意,帶來陸哥哥不喜不怒的聲音。

「吟兒的詩詞都背完了?杭錦蘇繡會了麼?玉賞的竹笛會奏了麼?」

「會!吟兒都會!」

蘇吟兒起身,明亮水潤的杏眸泛著雀躍的光澤,「我能在荷葉上跳舞,還能學鳥兒唱歌!」

陸滿庭的狼毫筆落在褐色的木地板上,是蘇吟兒轉身之際不小心碰掉的。一滴紅色的墨水沾在他白淨的手背上。

他不惱,輕柔一笑,修長的手指接過織荷花的絹子,不疾不徐地擦拭他手背上的墨汁。

陸滿庭生得俊美、一雙丹鳳眼攝人心魄,笑起來的時候更顯溫潤,絲毫沒有武將的不拘小節,倒是透著一股子傲氣,說不出的矜貴。

然,他眼波裡流轉著溫和,眼底卻盪漾著看不透的危險。

蘇吟兒顫顫巍巍地攀坐到他的腿上,他的身子很明顯一僵,卻勾著唇,靜靜地看著她,任由她主動著。

她規規矩矩地坐好,與他保持著不算親昵又不遠的距離。

許是冷風吹得厲害,她一靠近陸滿庭,她隻覺得更冷了,不敢再看他迷人的眼睛,被他勾起了下巴。

她下頜被捏得生疼,他似不曾用力一般,直到她雙眸氤氳著水汽,他眼底的危險才漸漸散去。

「吟兒很乖。」

他獎勵般揉了揉她的頭,滾著蟒紋的袖子掃過她的鼻尖時,她聞到了淡淡的荷葉香。

他似乎才記起她冷,勾過她身後的狐裘,裹住她曼i妙的風i光。

蘇吟兒攏著狐裘的手指有些泛白。她盯著陸滿庭唇角的弧度,極小心地試探。

「陸哥哥,過幾日就是臘八節了。」

昨日來上課的夫子說,京城的臘八節十分熱鬧,有神奇的皮影戲,有叫賣的小販,還有求姻緣的廟會呢!

總歸和漠北的臘八節不一樣。

蘇吟兒並非土生土長的京城人。

她自小沒娘,跟著爹爹生活在邊關漠北。爹爹是陸滿庭的副將,早早為她和陸哥哥定下婚約。

不幸的是,爹爹四年前戰歿了。

後來沒多久,皇上招陸滿庭回京,她作為陸哥哥的未婚妻,一同回到京城。

自從她踏入京城,踏入安國君府,她一步也未曾離開過。

陸滿庭沒有接蘇吟兒的話,而是輕點她皺起來的鼻頭。

「難聞?」

蘇吟兒「嗯」了一聲。

陸滿庭輕扣桌麵,兩個侍女垂手走進,極快地收拾桌案,將那紅色的、透著濃濃腥味的顏料端出去。

拐角的走廊裡,在蘇吟兒看不見的地方,兩具屍體輕飄飄地倒掛在屋簷下,暗紅色的鮮血從脖子處流下來,流入下方的木盆裡。

木盆旁邊,擺著兩個典雅的硯台。

蘇吟兒不知道這些。

「陸哥哥,你今日用的什麼顏料?」

「藩國進貢的稀罕物,」陸滿庭把銅鏡移到她跟前,「上色好,你瞧瞧?」

銅鏡裡,白色的狐裘褪去,蘇吟兒的後背上,一截褐色的臘梅枝頭,紅色的花朵開得荼蘼。

「嗯,挺好看的呢!」

就是味道實在腥,她有些作嘔。

陸滿庭肆意地笑。

他眉眼斜入鬢,月匈腔輕微地抖動,看樣子心情似乎極好。

他重新用白色狐裘裹住蘇吟兒。

她的眼睛下方,有兩團很明顯的烏青。烏青映在瓷白如雪的肌膚上,很是礙眼。

「昨夜沒睡好?嚇著你了?」

昨夜府上來了刺客,動靜鬧得挺大,就在她的院子裡,不過侍女沒讓她出去,說是場麵太過血i腥。

她偷扌莫瞧了一眼,沒被嚇著卻失眠了,做了一宿的噩夢。早上起來胃裡犯惡心,吃不下東西。

又一批侍女端著熱粥、甜點魚貫而入。

陸滿庭拌勻了熱粥,放在唇邊吹涼了,餵給她:「再不適總該吃些的。」

沒什麼瞞得過陸哥哥。

她乖乖喝粥,想起什麼又問:「那些刺客怎麼處置呢?」

陸滿庭:「吟兒何時關心這些?」

陸哥哥權傾朝野且心思縝密,幾個刺客自是難不倒他。

她不該問的。

或者,不能問。

木地板上,兩抹曖昧的身影糾i纏在一塊,那是她和他的影子。

她溫順地坐在他的腿上,不等他投餵,主動張開小嘴。喝了半碗粥後,她從青花瓷盤裡拿起一塊酥餅。

「陸哥哥,這是我今早上做的,又香又甜。你嘗嘗?」

嫩白的指尖夾著一塊小巧的桃花酥,拘謹又生疏地送到他唇瓣。

他的身子往後仰了仰:「我晚些吃。」

蘇吟兒默默地收回手,將酥餅放回青花瓷盤裡。

她垂下眼瞼,乖順地把頭埋在他的心口上,露出柔弱可欺的後頸,似乎輕輕一掐便能斷了。

這是一個極其討好的姿勢。

她的聲音嗡嗡的,不大,卻足夠陸滿庭聽清楚。

「陸哥哥,吟兒從未去過京城的廟會。」

繞來繞去,她終究繞回了這個話題。

她想去看看京城的臘八節,想去看看熱鬧的廟會,想去拜拜靈驗的菩薩。

陸滿庭右手端著青花瓷碗,左手垂在身側,維持這個姿勢許久沒有動過。

他既沒有擁抱她,也沒有推開她。

許久,久到寒風吹得蘇吟兒的後頸一陣生冷,她才聽到頭頂的聲音。

「你自小體弱,不宜外出。」

在回京城之前,蘇吟兒曾生過一次大病,昏睡了整整一月,醒來後能吃能睡,除了偶爾有些頭暈,並無大礙。

可她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一些人一些事,說不清到底是什麼,好像有點不太對勁,而陸滿庭說一切正常。

蘇吟兒便隻能作罷。

從那以後,陸滿庭以她體弱愛生病為由,禁止她出府,且定下許多規矩,每日該吃多少飯菜、何時該上i床歇息等,全由他規定。

她的吃穿用度皆是最好,就連宮裡的娘娘也沒她富貴。

她被他養得越來越像一隻鳥,一隻美麗的關在籠中的鳥,除了隔著金欄杆望著天空唱歌,什麼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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