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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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六年七月,首都機場外。

季淮凜閉目坐在車裡,昏暗的燈光在他冷峻的輪廓上投出了一層薄薄的陰影,顯得麵色有些晦暗不明。

手機在這時震動了下。

開車的陳岸從後視鏡裡看了眼,他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金絲邊眼鏡,猶豫了會兒後謹慎地開口:「阿凜,是回老宅還是去嘉陵苑?」

他的話音落下,後排坐著的男人有了動靜。

季淮凜撩開眼皮,漆黑如墨的眼眸掃過身旁的手機,伸手撈過,冷白修長的食指隨意滑動了幾下屏幕。

解鎖後,他的目光停留在桌麵背景,看了好一會兒才點開消息。

周管家:季老回來了

季淮凜摁滅手機,嘴角噙著抹意味不明的笑,掀起薄唇,低沉的嗓音在逼仄的車廂響起:「太久沒見爺爺了。」

陳岸心下明了,方向盤在路口打轉,黑色大g往二環方向疾馳。

盛夏的傍晚,北京城熱浪滾滾。

長安街車輛川流不息,經過彩燈高照的廣場時,季淮凜清冷的眉眼轉向了車窗外,神色在不知不覺間多了幾分柔和。

半小時後,車子從繁華的街麵緩緩行駛進一條寬敞靜謐的胡同巷,這條深巷裡隻住著兩戶人家,其一便是聞名京城的季家。

車子在一座占地近三千平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外停下,一眼望過去,暗紅色的古樸大門外站著幾名麵色莊嚴肅穆的男子。

參天的老槐樹從青磚灰瓦裡探出枝丫,遮住了陰歷十五的圓月,槐花落了一地,周遭都能聞到馥鬱香氣。

「今晚住這了,明天去上海。」

陳岸有些驚訝季淮凜的速度,但卻沒有多問,他點頭應聲,把車停穩,下車打開車門等著季淮凜出來。

季淮凜並沒有立即下去,長腿交疊,姿勢慵懶,沉默地在車裡坐了近半分鍾,而後脫下外套隨意挽在臂彎裡,身上隻穿著簡單的白衫黑褲,修長優越的身姿從車上落地。

他抬腳往前走了幾步,停在門口那墩威猛攝人的石獅旁,挑眉看著伸手攔他的幾個男人。

他沒說話,眸色沉沉。

守門的幾人麵無異色,但視線皆是落在眼前這個麵容俊逸,五官輪廓英挺,渾身散發著沉穩矜貴氣質的年輕男人身上。

忽地,離季淮凜最近的男人眸光一閃,隨即微微垂頭,恭敬地喊了聲:「季少。」

一聽是姓季的,門口幾人紛紛收回手,異口同聲後又恢復了目不斜視的姿態。

季淮凜頷首,眼神示意不用他們開門,筆直的長腿跨上台階。隨後抬手放在紅木門的金屬門鈸上,稍稍用力一推,門打開至門梁中間。

往門洞走過,左側倒座房其中一間房門在這會兒被打開,一位年長的老人走了出來。

老人正是周管家,負責季家的家中事務已有四十來年,他見到要往二進院走的人時驚喜道:「阿凜。」

季淮凜腳步微頓,回頭,眼尾帶笑:「周叔。」

整個季家,除去季老爺子和已故的季老夫人,季淮凜最尊敬的也就是這位看著他長大的周管家。

周管家麵色和藹,朝季淮凜揮揮手:「快進去吧,季老正等著呢。」

季淮凜點點頭,闊步從屏風門走過種了石榴樹和柿子樹的院落,其中一顆種在假山旁的石榴樹頂還有幾個沒摘的果實,他在樹下多停留了會兒,接著徑直往正房去。

正房門敞開,廳內燈火通明,就連那盞復古的落地燈也被打開。

廳中央站著一位月要杆挺拔的老人,老人麵前是一個大型水族箱,各類各樣的魚兒在裡麵遨遊著。

「爺爺。」季淮凜語無波瀾地喚了聲。

聞聲,兩鬢微白的老人緩緩轉過身,他麵容威凜,眼神銳利深沉,雖是年過六十,但看起來還是精神矍鑠。

季老低低應了聲,即使這是三年多未見的孫子,他的臉上也沒有多大的情緒變化。

他走到根雕茶台旁坐下,從茶盤上用鉗子取出兩個骨瓷杯,再拿起周管家沏好的上等普洱茶倒入杯裡。

「過來,陪爺爺喝杯茶。」季老瞥了眼還站在原地的季淮凜。

季淮凜走過去,坐在季老身旁,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的苦澀味在唇齒間纏繞開,舌尖抵住牙關時卻又能感到絲絲甜意。

他抿抿唇,正視著季老,眼裡有關切:「爺爺,身體可還好?」

「你不氣我,它就沒事。」季老眉頭舒展了些,睨了眼季淮凜,跳過噓寒問暖的環節:「回來後有什麼打算,去你爸的公司?還是重新接手金霖繼續做遊戲?」

季淮凜沒有立即作答,他給季老的茶杯斟上七分滿的茶。

季家祖代到季老這輩都不是從商,直到季淮凜的父親不肯聽從季老的話跟隨他去部隊,非要下海經商,做起了在那年異常冷門的房地產行業。

也不得不說,季父的眼光非常毒辣。到如今,季家在政/商兩界上都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

季老捏著杯角放在唇邊細品,杯中茶盡,才聽到季淮凜說話。

「有陳岸的幫忙,去年已在蘇州收購了一家前景良好的大型服裝企業,季氏這邊有大哥和我爸,還輪不到我去參與。」

「蘇州?服裝?」季老剛舒展的眉頭瞬間又飛快皺起,心情也逐漸變得不悅,他可沒忘記這家裡有個人在那邊上大學。

他這孫子大學主修計算機,輔修金融,在國外上學時著重研究人工智能,和服裝行業就沒沾一點邊。

季淮凜知道季老在想什麼,他淡道:「是的。」

「因為她?」季老眸光驟冷,直白地問出來。

這個「她」是誰,季老和季淮凜都心知肚明。

季淮凜薄唇輕啟,擲出同樣的兩個字,這回卻是鏗鏘有力:「是的。」

季老重重地摔下杯子,他站起身走到水族箱前來回踱步,雙手背在身後,似在強壓下月匈腔騰然升起的火氣。

季淮凜扯了張紙巾擦拭著剛才被溢出的茶水濺到的衣袖,解開袖扣,慢條斯理地半挽袖口,露出那截冷白的腕骨。

他的麵色並無多大的起伏,伸手提起茶壺,又重新給季老斟上。

季老的這個反應比起幾年前要好得多,亦或許是季老還沒聽見他還未說的話。

今天回老宅,他已經做好了再被季老打一頓的準備,但絕不會再像幾年前那樣被強製出國。

來回走了幾圈,季老轉身瞪著季淮凜,手顫顫巍巍地指著他,麵色餘怒未消。

「你可真是賊心不死啊!」

不等季淮凜回答,季老又繼續說,嗓音比剛才拔高很多:「季淮凜,你就這出息樣,就這麼非她不可?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姓季!你出國前我就說過你的婚姻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即使是拋開這些浮餘表麵的東西,當年那件事在季老心裡已經成了一個無法剔除的疙瘩,雖然這些年來也漸漸想通了那件事錯不在於她,但他沒辦法能再心平氣和地待那人。

季淮凜站起來,墨眸不卑不亢地看著季老,冷清的語氣帶著毋庸置疑的堅定:「爺爺,淮凜一定會娶薑靜之為妻。」

哪怕不要這季姓。

-

離開老宅時,季淮凜在走廊和迎麵走來的季懷桉碰了個正著。

對方見著他先是一愣,但很快便瞧見他臉上的鮮艷顏色,俊朗的臉上浮起顯而易見嘲意:「薑靜之到底什麼來頭,能讓我們季少為了她挨兩次打?」

季淮凜神情淡漠,拇指按住唇角的血跡,而後唇邊緩緩勾起抹冷笑:「大哥,你應該多把心思放在季氏上,不然保不準哪天我心情差了,你這個總經理的位置可就沒了。」

說罷,他不顧季懷桉已變得難看的臉色,往前走幾步貼在他的耳邊低語:「應該說整個季氏。」

季懷桉臉色大變,用力揪住季淮凜的衣領,惡狠狠地瞪著這張和那個女人十分相似的臉。

要不是僅有的理智在告訴他季老爺子還在家裡,不然他一定朝季淮凜臉上揮上幾拳。

季淮凜低頭看著月匈前那隻青筋爆棚的手,好一會兒方才抬頭,冷眸微眯:「大哥,還不鬆開嗎?」

「你覺得爸會把公司交給你?」季懷桉深吸一口氣,鬆開手,迅速調整好心態,眸色幽狠瞪著他,「簡直是癡心妄想。」

「是嗎?那就拭目以待吧。」

季淮凜丟下這句不鹹不淡的話便闊步離開了老宅。

他改主意了,現在他就要去蘇州。

-

距離北京一千多公裡的蘇州。

上午九點半,起恆大廈總部。

薑靜之坐在會議室外的長椅上,烏黑柔順的長發高綁在腦後,柳眉鳳眼,唇紅齒白,身材纖細,整個人看起來溫柔端莊,嶄新乾淨的黑色西裝裙上放著一本簡潔的簡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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