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1 / 2)
雨生是個不會管生計的,他從小讀書,哪裡知道柴米油鹽這些事。
不過回來前,楊二妮囑咐過他,從家裡辦婚禮,花費不小,讓他給爹娘拿點銀子。
雨生俸祿不高,這次回家成親,皇上還是賞了兩千兩銀子的。
除了在京城置辦房產,拿了一千兩回來。
昨天剛進家沒顧上,今天找了個時間把爹娘和大哥叫到一起,將銀票拿了出來。
他還想叫嫂子過來的,想了想嫂子的身子,就沒開口。
「爹,娘,大哥,」雨生如今已經和過去不一樣了,雖然為人處世還不如那些老油條靈活,但他也在強迫自己盡快融入世俗。
他將銀票拿出來擺桌子上,「這個是皇上賞的,還有一部分我在京城買房子了,這給你們,婚禮沒少花費……這個就給爹娘收著吧。」
田氏沒想到兒子會拿銀子回來。
她打聽過六品官員的俸祿,還不如她這個大酒樓一個月的收入,又是京城那種地方,哪裡夠花。
更沒想到皇上竟然還賞了銀子。
看那麼厚厚一遝銀票,該有一千兩。
田氏沒動,她看了眼趙老二,又看向趙雪窩。
趙雪窩笑道:「娘,雨生給你和爹的。」
田氏哦了一聲,拿起銀票看了眼,又放到了桌子上:「雨生,這銀票你還是收起來吧,你在京城也不容易,爹娘幫不上你,處處都要花銀子,手裡有錢心裡有底,免得遇到事情的時候緊手。」
這是雨生給爹娘的,雨生自然不會收:「娘,讀了這麼多年書,兒子什麼都沒為家裡做過,現在成親花費又多,而且如今我的身份放在這,想要辦的簡單點也不可能,這個銀子還是你們收著,否則兒子心裡過意不去。」
兒子都這麼說了,田氏隻能收起來。
「那娘先收著。」
等兒子走的時候,她塞給二妮好了。
薛彩櫻肚子大起來,走路像企鵝一樣。
如今她的狀態就是困,卻又睡不長,時不時的眯一會兒。
雨生給爹娘銀子的時候,她剛眯了一覺。
醒了沒看見趙雪窩,打算出門找人,就見大玲子端著西瓜過來了。
「彩櫻,吃點西瓜,剛你弟弟出門買的,可甜了。」
她拿了一牙遞給薛彩櫻,又笑:「這個西瓜還沒給別人嘗過,彩櫻先吃完了,我再給他們送去。」
西瓜是沙瓤的,顏色紅艷,看著就甜。
薛彩櫻接過西瓜先嘗了一口,果然很甜。
「大姑母,這西瓜真好。」
薛彩櫻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奇怪,大姑母帶著兩個孩子住過來都快一個月了,從來沒買過東西,怎麼今天竟然買起了西瓜?
別是有什麼問題吧?
不過也可能是她想多了,怎麼也是親戚,大夏天的買一個西瓜也沒什麼。
薛彩櫻這樣想著,又吃了兩口,就聽大玲子嘆了口氣:「唉——」
薛彩櫻充滿奇怪的看過去:「大姑母怎麼了,好端端的嘆什麼氣啊?」
大玲子卻笑著說道:「彩櫻啊,你真是個憨厚的。」
薛彩櫻心裡納悶,大姑母這話可不像是誇她:「大姑母過獎了。」
大玲子心裡翻起了白眼,嘴上卻道:「大姑母這可不是誇你。」
西瓜太甜,以至於薛彩櫻都沒什麼心思聽大伯母說話了。
不過還是順著問了一句:「什麼意思?」
大玲子滿是為薛彩櫻打算的態度說道:「也就是你,什麼都不爭什麼都不搶,二嫂子可真是個有福的,攤上你這樣的兒媳婦。」
薛彩
櫻笑道:「一家人過日子,有什麼好爭的,有什麼好搶的。」
大玲子無語道:「那是你這麼想,人家楊二妮能這麼想?別忘了她姨母可是你大伯母,那家人什麼心眼子,你還沒領教過?
這楊二妮和雨生回來成親,給楊家的聘禮,三天流水席下來,那銀子和流水似得,你和雪窩兩個得辛辛苦苦乾一年才能攢下吧?」
大玲子說到這裡又給了薛彩櫻一塊西瓜:「說起來你這大酒樓年前才盤過來,我聽說一下就給了人家五百兩銀子,酒樓又養著那麼多夥計,這才七月,算起來不賠錢就不錯了。
如今辦這麼大的婚禮,雨生可是官老爺了,什麼都得用好的,這還怕人看笑話,到時候他拍拍屁股帶著媳婦走了,剩下的虧空還不得你和雪窩兩個堵。」
大玲子說的不錯,薛彩櫻但凡心眼小一點都要順著她的思路跑了。
薛彩櫻前世被繼母賣給老屠戶每天挨打挨罵,受人虐待,今生能嫁到趙家已經很滿意了。
況且田氏把她當成親生女兒,月牙有的她都有,月牙沒有的她也有,自從懷了孕就不讓她乾活了。
公爹對她也挑不出毛病,月牙對她就更沒挑了,去年錢氏過來,田氏假意要趕她走,月牙都急哭了,那眼淚可不是假的。
最重要的,趙雪窩對她真心實意,把她捧在心尖上。
做人不能沒良心,銀子花了還能再賺,感情冷了可就收不回來了。
她和雪窩都年輕,乾個一年半載就能賺回來。
再者爹娘還跟著他們,雨生但凡有點良心,以後發達了也不該忘了他們。
主要是雨生剛當上官,一切還沒穩定,京城水又深,她聽楊二妮講那些都覺得後怕。
那吏部尚書是能惹的嗎?
以後雨生還不知道要經歷什麼呢。
一家人就該互相幫助,哪能處處算計。
「大姑母啊,」薛彩櫻假裝不在意她挑事,和和氣氣的說道,「你說的也沒錯,不過一家人過日子,哪能算的那麼清楚,如今雨生成親是大事,怎麼也得先把這事辦好了再說。」
大玲子覺得自己已經真心實意的為薛彩櫻打算過了,可惜這人不上道。
她不好再說什麼,隻道:「你能想得開就成,我給雪窩他們也送點去。」
大玲子端著西瓜走了,遇到田氏,本來人已經走過去了,又返回去把田氏拉住了,「哎,二嫂子不是我說你,二兒子重要,大兒子就不重要了?彩櫻那麼大個肚子,多難啊!」
田氏皺了皺眉:「彩櫻怎麼了?」
大玲子嘆了口氣:「剛才我給彩櫻送西瓜,那孩子正躲在屋裡哭呢。
雖然什麼都沒說,我也知道,你這個做娘的該反思反思了。
那孩子懂事,你也不該委屈了,經過我好一頓逼問,那孩子才說,『一家人過日子說不清楚,這銀子混在一起更分不清楚了,她和雪窩兩個辛辛苦苦乾了一年,還不夠給雨生辦酒席的。』
這孩子說的都在理,我把人好一頓勸,唉,這一家人過日子可真不容易。」
大玲子搖著頭,嘆著氣走了,仿佛真在為二房發愁一般。
田氏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的背影,心裡難免開始思忖起來。
雨生婚禮籌辦的辛苦,又費銀子,可如今雨生是官身,她不辦的像樣點,還不被人笑話。
就這樣,和京城的那些官老爺也沒法比。
這麼想的話,確實很委屈雪窩一家。
可這些都是雪窩同意的,他也不想給弟弟辦寒酸了。
兒媳婦有意見也能理解。
不過她轉念一想,這大玲子又有什麼好心眼兒,兒媳婦就算不高興,也隻會跟雪窩兩個鬧一頓,怎麼可
能跟她個外人說。
這麼想著,田氏懷疑大玲子在挑撥事情。
不過還是不放心兒媳婦,到底去薛彩櫻的屋子看了一眼。
薛彩櫻正笑眯眯的吃西瓜,哪有一點難過的樣子,田氏才鬆了口氣。
田氏不停的打量薛彩櫻,薛彩櫻很難不注意到:「娘,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想起大玲子剛從這屋出去,疑惑道:「不是大姑母跟你說什麼了吧?」
田氏含糊道:「是說了點。」
薛彩櫻就知道這個大姑母不是個省心的,好笑道:「不會說我覺得家裡不公,受委屈了吧?」
田氏沒想到被兒媳婦猜到了,「你怎麼知道?」
薛彩櫻:「以前還覺得大姑母人不錯,沒想到是個挑事,剛才在這屋說我憨厚,不爭不搶竟吃虧了。」
田氏被嚇了一跳:「她真這麼說?」
薛彩櫻:「可不是。」
田氏啐了一口:「這個人,真是閒到家了,剛還說你委屈的哭呢,說我不公道,還讓我反思,這人是生怕大家過安生日子,我找她去!」
薛彩櫻趕緊拉住田氏:「明天就是雨生的婚禮了,還是算了,咱們心裡清楚就行。」
田氏想了想也是,別在雨生婚禮的時候鬧起來,大家都不好看。
「那我不去找她,等雨生的婚禮完事就趕她走。」
薛彩櫻憂慮道:「隻怕沒那麼容易,奶奶在咱家,她借口照顧老太太就不肯走,咱能怎麼著。」
田氏懶得計較這事了:「那等婚禮結束再說。」
大玲子將西瓜端給了趙雪窩和雨生兩兄弟。
趙老二出去溜牛了,大廳裡隻有兩兄弟在聊天。
雨生吃了一塊西瓜要出去方便,大玲子就趁著這個機會說道:「雪窩啊,大姑母可真是心疼你,怎麼有你這麼懂事的孩子,辛辛苦苦乾了一年,怕是給雨生辦場婚禮都不夠吧,也就你這麼憨厚,要是別人家肯定鬧起來。」
趙雪窩隻當沒聽見。
大玲子說不動趙雪窩隻能走了,路上碰到雨生,好著耐心勸道:「你大哥也不容易,剛還跟我念叨,辛辛苦苦了一年,還給你辦不起一場婚禮,覺得對不起你,這以後日子還得過,不知道又是怎麼樣的光景。」
雨生沒有趙雪窩那麼活泛,畢竟是讀書人,一門心思都在學問上。
不過他剛給了爹娘一千兩銀子,大哥應該不用愁這個。
大玲子轉了一圈,沒挑起一個人,心裡難免失落。
二房吵不起來,就顯不出她女兒懂事來,怎麼提給雨生。
本來她還想著,最好能說動雨生退掉楊二妮,好好的一個姑娘還沒成親就跟男人走了,這品行能好嗎。
後來聽楊二妮說起雨生為了她連尚書家的千金都拒絕了,可見雨生不是能輕易說動的了。
隻可憐了她的女兒,隻能做個姨娘小妾了。
不過雨生是官老爺,女兒跟著過去,過兩年生個一兒半女,和雨生又是親表兄妹,沒準就被扶正了呢。
這麼想著,大玲子才高興起來。
打算找個時間和田氏提一提,隻要田氏同意了,雨生肯定不會拒絕。
大玲子不光自己這麼想,還鼓動女兒去跟雨生套近乎。
雨生不就是因為睡了楊二妮才娶她的嗎!
楊二妮都能先跟雨生睡了,她女兒占盡了優勢憑什麼不行。
如果今晚能睡到一起,明天鬧起來,雨生和楊二妮還能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