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嘶——」酒精滲入皮膚的刺痛感令沈璟一回神，下一秒沈星述就湊過來小心地對著他的嘴角吹氣，「星述呼，哥哥、不疼。」
看著弟弟稚嫩的小臉，沈璟一心中一陣感動，也不知道是因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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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絮英把熬好的豬油存在一個玻璃罐裡，一個多小時過去豬油冷卻了一半，從油頂開始呈現出過度自然的奶白色，一靠近就有一股醇香。
沈妤妤伸手一拭後端著油罐存放進冰箱。
「妤妤…」薑絮英已經有很多年沒看到家裡出現這麼多食材了，她拎著袋子不知道往哪放，「怎麼買這麼多，吃不完的。」
沈妤妤滿不在意地把食材拿過來放進水槽，「家裡這麼多口人在呢，媽你先出去，這裡交給我。」
因為薑絮英和她師母長得像，這聲媽不難叫出口。
見她目光堅定，薑絮英沒猶豫多久就去袋子裡抓了一把菜，「那媽出去幫你擇菜。」
走到廚房門口她躊躇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璟一他真的沒事嗎？這孩子什麼都不和家裡說，他甚至動了輟學的念頭……」
沈妤妤洗肉的動作一頓，「沒事。」她沒回頭，平靜的語氣充滿說服力，「放心，我都會處理好的。」
薑絮英眼眶一熱。
一家五口人隻有沈丘良有工作，老爺子行動不便要貼身伺候，小兒子性格沉悶有輕微自閉傾向，大兒子叛逆，已經長大成人的女兒更是連家都不願意回。
為了減少沈丘良的負擔她從不抱怨，可其中艱辛與苦楚隻有自己知道。
眼下一直不待見家裡的女兒突然懂事，薑絮英心中感動又酸澀。
她就像一根總算得以鬆懈一些的弦，終於有人願意與她分擔瑣事，讓她依靠。
怕在沈妤妤麵前失態，薑絮英揩了把眼角的淚匆匆走出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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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安靜下來，沈妤妤調整好直播角度後就投入到做飯大事中。
袋子裡的食材被她盡數取出，該洗的肉洗該殺的魚殺，還有在蔥薑蒜中焯熟的大蝦被撈出備用。
砂鍋裡提前煲了粥，空氣中彌漫著米的清香，打開鍋蓋香味更是裹挾著白霧湧出，散得到處都是。
沈妤妤拿長勺將粥上下翻了翻，見米粒已經粘稠飽滿得膨開後摻了一把蝦和半截海參進去，然後蓋上蓋繼續悶煮。
沈丘良打電話回來說晚上要加班，這正好給了沈妤妤多做兩道大菜的時間。
第一道就是較費時的東坡肘子。
鍋裡倒上油，油麵七分熱時放入醃製好的豬後肘炸香，不過半分鍾白淨的豬皮炸得微焦、用筷子戳都不下陷，接著將其撈出置入大碗，把茴香、香葉、薑末蒜段等調料一同拌進碗裡後密封平放入燒開的蒸鍋。
兩小時的燜蒸能讓豬肘的每一寸都浸透香氣，沈妤妤在肉上倒了些陳醋，不僅能提升口感還能使骨頭中的膠質分離，營養價值更豐。
等肉之際沈妤妤勻出部分剛才炸肉的油，油溫正好時拿筷子夾著魚尾，熱油緩慢多次澆灌在魚身上，魚身被切成完美的牡丹花形，下滾的油掛在肉片上劈裡啪啦地跳躍。魚肉上的水分迅速消失，魚皮靈活地蜷縮緊皺，鮮香四溢。
鍋底留層油，肉末薑末蒜末炒香後放料酒、醪糟汁和肉湯調味煮沸。炸香的魚順著鍋壁滑入料汁，鍋勺均勻淋上幾分鍾再收汁後，一道乾燒岩鯉就完成了。
沈妤妤把金黃的魚擺在盤中，澆上一層濃稠到拉絲的醬汁，最後撒上一把蔥丁，紅綠交雜光是看著就讓人直流口水。
廚房裡的沈妤妤這麼多年什麼好的沒做過吃過，這些不過是目前合適的菜餚，但陣陣葷香順著門縫飄到客廳時，外麵那幾人都有些遭不住了。
「媽媽，好香。」沈星述眼巴巴地望著廚房方向，嘴角可疑地滑過一道銀光。
薑絮英笑著扌莫扌莫他的腦袋，「等爸爸回來就可以吃飯了。」
沈星述大眼睛一亮，用力地點點頭。這孩子向來乖巧，即便饞得流口水也不鬧著說要吃。
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沈妤妤很快從廚房走出來，手裡還端著一小碟雞米花。
在沈星述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她掐了把他滑嫩的小臉，溫聲道：「快開飯了，隻能吃一點點。」
說完她轉身回廚房，留下小孩受寵若驚地看著金黃酥脆的零嘴。
姐姐居然拿東西給他吃了！
沈璟一一轉頭就看到弟弟低著頭，又軟又短的手指糾結地攪在一起。
他嗤了聲，沒好氣地也擰了把他的小圓臉，「臉紅什麼，幾粒雞米花就把你收買了？瞧你這出息！」
沈星述當機立斷撚起一顆雞米花，沾了番茄醬塞進他喋喋不休的嘴裡，「哥哥先吃。」
酥脆的麵包糠包裹著嫩滑的雞肉，酸甜的醬刺激著味蕾……
長這麼大他們吃這種油炸食品的此時屈指可數。
沈璟一不受控製地品嘗，回神時對上了沈星述水汪汪的大眼睛，隻見他笑出了一排小乳牙：「哥哥也、臉紅。」
「你懂什麼。」沈璟一拿雞米花堵住他的嘴，故意揉亂他細軟的頭發，「我這是熱的！」
話是這麼說，在弟弟伸手投餵時他還是口嫌體正直地迎了過去。
他不是想吃，是給星述麵子而已。
抬頭看了眼充滿煙火氣息的客廳和兩個總算有點同齡人模樣的兒子，擇菜的薑絮英眼眶更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