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迎麵而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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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勛再次被洗腳房女臨工忽視。

在小董離開之後,他又盯著看了一會。她左手撥動算盤,眼睛關注牌板色條,右手記賬,嘴巴吐出結果,仿佛她的左手無關右手在乾什麼,眼睛也不知嘴巴已算出了結果。

楚勛心裡默算一下,發現這姑娘分秒不停頓,卻一次也沒錯漏。

他拿著信封走過去,站在台前對她說:「有封給你的信,麻煩簽收。」

皮夾克裡襯衣袖子跟隨動作,露出一截精乾利落的手腕。食指上有一枚墨玉的扳戒,全黑純墨,流光清透,在修長手指間彰顯出矜貴。應該說,單看手的修養就不是個普通身份。

然而她看也未看,隻睇著板子道:「先擱在旁邊,謝謝。下一個湯底5角錢,紫條三張1元5,綠條1張,共兩元兩角。」

客人不滿道:「胡說,我隻啃了兩個鹵蹄髈,怎麼算我三個錢,訛人嘛!」

阮蓓抬頭,和煦淡定解釋:「現在物價猛漲,你看我們牆上的價格表,已經換掉一個星期了。你不然找老板,明碼標的不會訛,去別地方還要貴。」

楚勛再次受到漠視,看她的眼睛瞥都不瞥他,相當陰鬱退到一邊。

彈開硬質香煙盒,燃起一根,薄霧幽然散開。

若非親自給梁笙那狗/雜/種嘗點滋味,他為何到此來找沒趣!

卻總算注意到了,但凡誰提出錯處,她就會抬起眼簾。

他就想看看,他堂堂楚二爺將被這個女人無視到幾次。

三點過,客人逐漸少了。這個點鍾,一般中午來消遣的已告段落,再下一撥得到五點鍾晚飯後,一直持續到深夜十點多。

一名端湯女工走過來,招呼說:「阿蓓,你今天早班嘛?四點半要交班,快了。」

「是。秦姐快來接班了。」她抿起豐唇,頰上微露輕鬆,淺色雀斑在鼻側瞬然生動。

端湯女工:「明天什麼班?學校要上課嘛?」

她:「晚班。不上了,最近各學校都停課,學費還照繳。」

女工嘆道:「你也是很吃力的,要上課要做工,辛苦得咧!」

楚勛掐掉半隻煙,從架子上拿了一塊牌板過去:「請給我要個紅花湯底!」

這次,阮蓓驀然地抬起了白皙姝麗的臉龐。

剛才有個男人聲音在她頭頂說,要把一封信交給她。阮蓓忙得沒空看,可一會兒轉頭,他卻沒有把信擱下。那人有著清勁手腕,線條沒有半分多餘,她隱約猜著信可能是自己預期的一封,正暗自失落,終於又響起了他的說話。

她生怕錯過,緊忙抬起頭張望。

一副清俊容貌映入眼簾,他穿著淺褐的皮夾克,內裡襯衣筆展,站在一堆人群中氣宇卓越。卻不似時下流行的大背頭,他爽利的短發,濃眉鳳眼,英氣與清貴,像是有歷史底蘊的沉澱,分外耐看。

阮蓓默了一默,看到他目中逐漸暈濯的淡笑,給人深邃的可信賴感。

正要開口問道:「剛才是你說有信給我?」

卻見老板娘操著雞毛撣子走過,立時又改口道:「先生確定要泡紅花?給太太還是給朋友?這紅花是專供女士的。另外,我們是先泡完再結賬,牌子拿在手上,消費完了再過來。」

一口氣說這許多話。

楚勛升起一絲暢通無阻而又耽住的氣鬱,讓他很想對女人有所表示。

改變了直接給她信的念頭。

他說:「知道了。單身,是我泡。」轉身欲走,瞄見她追著他側影欲言又止,回頭淡哂道:「你四點半下班?我泡完在門口等你。」

說罷徑自上了三樓雅間。

他走路亦灑脫利落,西裝褲下筆管條直的長腿,像個經受訓練的軍中將才。

阮蓓稍稍安下心,她對這種氣質有天然的踏實感。

*

楚勛上到三樓,樓上比樓下清淨些,分著單間與雙人、多人間。說分開,其實也就是一塊門板與布簾。

他鮮少進如此仄雜的地方,冷凜蹙了蹙眉,走進一個無人的單間。單間裡有供客人洗腳半臥的躺椅,躺椅上隔一層軟墊,好賴總算是乾爽。椅旁有茶幾小桌,上放鹵味、瓜子和酒水,動了哪盤就算哪盤子錢,甭管吃或不吃。

他脫下夾克,用腳踢開不知何人忘記的馬褂,在躺椅上慵懶靠臥。

進來個老實的洗腳工,看他拿的是五角錢牌子,一會兒就給端來個湯盆。楚勛睨了睨那木盆,表麵因為泡太久而鬆軟的浮層,沉聲道:「換個沒用過的盆子。」

短促悠冷,不多費口舌,遞出兩元小費。

這種小費不算在牌子上,誰拿了就是誰的。傭工瞥見他手上的玉扳戒,他如此氣派,像極一個雋貴的舊朝王爺。傭工料定身份非俗,很快便殷勤端來了本店最好、最貴、最新的湯盆,另有瓜果、紅酒和撲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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