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屁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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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沒睡好,紀渺早上起床後,先和自己發了通脾氣。

洗漱完下樓,餐桌上已經坐了兩個人。

紀伯耀穿著法院工作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早已沒有昨晚喝醉酒又哭又鬧的半點影子。

氣勢威嚴,不怒自威。

坐在他對麵的人,校服乾淨整潔,不見一絲褶皺。

不管是坐在書桌還是餐桌前,背脊永遠挺直。

坐姿、手勢,甚至是表情都挑不出一點兒錯。

兩人偶爾聊上兩句,基本都是紀伯耀問,陳正簡單答一句。

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紀伯耀朝她看過來,臉上的和善不再,「幾點了才起?」

蘇芸從廚房裡端了東西過來,「昨晚上您喝醉,渺渺為了照顧您,很晚才睡。」

「阿正睡得不晚嗎?你問問他幾點起的?」紀伯耀話雖這麼說,但臉色明顯緩和不少。

紀渺沒反駁,聳了聳肩,坐到餐桌旁。

這點她是真服氣,也不得不佩服某人。別說晚睡,就算一晚上不睡,他照樣雷打不動按點起床。

從不會錯失和她爸爸一起吃早餐的機會。

馬屁精。

紀渺坐姿懶散,沒骨頭似地一手撐著腦袋,另一手拿著勺子隨意攪了兩下碗裡的粥。

攪著攪著眼神就溜到了對麵人身上……

兩點睡下,五點起床,即便如此,在他臉上也看不出一絲疲態。

紀渺不得不承認,這人確實長了副頂好的皮相。

隻是好像無論發生什麼事,他永遠都是這樣一幅清冷淡漠、無波無瀾的模樣。

「你不吃飯盯著人家乾什麼?」紀伯耀看了她好幾眼,終於忍不住開口。

她向來大膽,目光直白不避人,被發現了也不在乎,反而語出驚人道:「看他帥啊!」

在紀伯耀開口訓紀渺前被一陣急促強烈的咳嗽聲打斷。

「喝點水。」紀伯耀倒了杯水給陳正。

陳正接過喝了大半杯才止住咳嗽。

「謝謝。」他放下水杯,抽了張紙巾側過身擦嘴。

耳垂上一抹淺緋一閃而過。

「你又笑什麼?」發現紀渺幸災樂禍的樣子,紀伯耀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訕訕道:「哦,原來我不能笑啊。」

「我是你就笑不出來,」紀伯耀冷笑一聲,「是分班考考進f班值得驕傲,還是作業完不成被罰站光榮?」

紀渺抿緊嘴角,雖然不說話,但明顯不服氣。

這麼多年,她早已習慣了她爸爸的陰陽怪氣,但這隻限於他們父女之間。

如今多了個人,雖然她把他當空氣,但他聽得到也看得見,此刻心裡還不知怎麼腹誹自己。

「我把你轉到京大附中,不是為了讓你繼續像以前……」紀伯耀頓了頓,盡力壓下心頭怒意,「紀渺,我對你的要求不高,多用點心在念書上,確保藝考時文化課能及格。」

紀渺從小學跳舞,考進藝術學院,在跳舞這條路上不斷走下去,似乎已經成了她唯一的目標和人生重心。

「我不想參加藝考。」

「這件事我們已經談過了。」

「談判的結果是我必須跳舞,跳一輩子?」

「那你想做什麼?你能做什麼?沒有才藝加分,你告訴我,以你現在的成績你能考個什麼大學?」

「……」

「但凡你成績能有阿正一半好,你何至於隻能靠跳舞念上大學!」

紀渺霍然從椅子上站起身。

動靜大得連餐桌都晃了一下,而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也讓另外兩個人同時愣住。

蘇芸從廚房裡跑出來,看到眼前場景,知道紀渺又惹她爸不高興,不停朝她使眼色讓她道歉。

被紀伯耀一聲吼打斷,「紀渺,你要乾什麼!」

紀伯耀這一聲吼完,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出。

而暴風中心的紀渺,反而最淡定,半掀眼皮慢悠悠道:「還能乾什麼?當然是去上學啊!我這麼差勁,連人家一半都不如,不得笨鳥先飛?」

說完轉身走到沙發前拎起書包。

「上學也得吃早點吧?你這都還沒吃呢!」蘇芸皺眉道。

聞言,紀渺腳步一拐,重新走向餐桌,隨手捏起片烤過的麵包。

側身離開時瞥見從始至終置身事外的某人,紀渺腦子一熱。下一秒,她突然傾身向前。

她在離他很近的距離,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你根本不愛喝粥。」

說完,手裡的麵包「吧嗒」掉進粥碗,粘稠碎爛的米粒瞬間濺開在筷子和手背上。

在紀伯耀拍桌子時,她已經轉身走出家門。

「一天到晚發神經!」

「她就是那副脾氣,您別放心上。」

「是我要生氣嗎?是我想吼她嗎?」

「好了好了,大早上的父女倆置什麼氣……」

陳正用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弄髒的筷子和手,蘇芸看到後想幫他換一碗,卻被他阻止。

最後就著紀渺那塊麵包,他把剩下的粥喝得一點不剩。

*

一大早和紀伯耀針鋒相對,其實沒對紀渺造成實質影響。

但再一次被罰站在教室外,並被一群男生評頭論足,她心裡的不爽終於達到了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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