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無心殺手(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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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說話的語氣緩慢而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成分在裡麵。

他看向安室透他們的眼神也沒有半點輕慢和懈怠,就像是在對待勁敵一般。

安室透怔怔地望著他,剛緩和下來的氣氛就像笑話一樣,無形的寒意從心底升起,他忍不住想,難道少年真的無可救藥了嗎?

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到底對他做了什麼,讓他對錯誤的教導那麼深信不疑?

身側的諸伏景光臉色一沉,看著少年說:「你把點心放下,剛才的話再重復一遍。」

他上挑的眉眼染著怒意,溫和的眼神變得堅定而銳利,像是隨時準備沖上去把少年給揍一頓。

少年又咬了一口糕點,執迷不悟地望著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

諸伏景光看他大口大口吃著自己的東西,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少年用猶如挑釁的眼神看著他,盡管他知道少年並沒有那一層意思在裡麵。

諸伏景光吸了吸氣,終究還是強忍下怒意,起身大步離開了。

他不願讓少年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安室透下意識想跟上去,看到一旁微眯起眼睛的少年,又坐了回來。

少年手裡拿著吃到一半的點心,說著最狠的話,乾最快的飯,讓他又氣又無奈。

難道真的沒有什麼事能夠打動他嗎?

他真的打算就這麼當一輩子的殺手,除了殺人其他什麼都不去不想?

接到命令的話,連一起吃飯的前輩也會殺死?

他就是為了這種事而存在的嗎?

一個個問題冒了出來,安室透心裡也有著跟諸伏景光一樣的怒火,然而他同時也知道,這種事就算再怎麼跟少年說,少年也不會理解的。

他所受到的教育,那位「前輩」給他所有的教導,都是為了讓他去殺人而精心設計的,除了殺人之外,他的認知裡不存在任何的事物。

隻有殺人,那就是他被賦予的全部意義。

另一個世界在他的思想裡留下的強烈烙印,不是僅憑他們三兩句話就能改變的。

安室透心裡嘆了口氣,裝出不悅的樣子,對少年說:「蘇格蘭做那麼多東西,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的。」

似乎是覺得少年破壞了他吃東西的好心情,他放下了手裡的點心。

少年瞥了他一眼,「我不會道歉的。」

少年依舊不覺得自己有錯,拿起點心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安室透一時無言,氣氛沉寂下來,他眼神復雜地望著少年,少年卻悠閒自在,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過了幾分鍾,諸伏景光整理好心情,從遠處走了回來。

他的手裡多了一瓶酒,依舊是他喝上次過的lymouthgin,隻不過這次他拿了一瓶新的,才剛剛開封。

他的另一隻手上還拎著兩個玻璃杯,一個給了安室透,一個放在自己麵前,沒有少年的份。

少年嘲笑似的掀了掀嘴角,見他不顧及自己,也沒說什麼,繼續吃著點心。

諸伏景光大口大口喝著酒,酒的香氣漸漸在三人中間蔓延開來。

普利茅斯的琴酒用料簡單,氣息乾淨溫和,淡化了杜鬆子苦味和辛辣,有著令人心曠神怡的口感,然而諸伏景光越喝眼裡的火氣就燒得越旺。

少年不知不覺放下了手裡的點心,有種他想借著酒勁把自己狠狠揍一頓的沖動。

少年覷了一眼對麵的安室透,安室透悠悠轉著杯子,垂眸打量著手裡的半杯酒,就好像在看什麼寶物,對他偷看自己的眼神熟視無睹。

少年:「……」

想了想,他對怒氣值拉滿的諸伏景光說:「明天你跟我一起出任

務。」

沒有什麼是任務擺平不了的,有的話,那就多加一個!

然而諸伏景光一聽他的話,怒氣值都快爆表了,罕見地用凶惡語氣拒絕道:「我不去。」

再跟少年一起行動,他真的怕到了沒人的地方,他會把少年抓起來狠狠打一頓。

少年剛才說的都是什麼話啊!!

手裡還拿著他的點心,就說要殺他,諸伏景光覺得,少年不是沒心沒肺,是狼心狗肺還差不多。

就沒見過這樣的人。

諸伏景光說完,又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少年。

少年似乎沒想到他會拒絕,愣了半秒,有些糾結地皺了一下眉。

「可是除了你,其他人都沒空……」

原來他擔心的就是這個嗎?!

他還沒說完,諸伏景光就刷地站了起來。

如果說之前他還以為少年邀請自己做任務,還帶著那麼一丟丟示好的意思,現在他徹底死心了。

合著就是沒人了才找他的是吧!!

這個混蛋!!

臭小子!!!!

把他都當成什麼人了!!

諸伏景光飛快挽起袖子,露出結實的手臂,安室透趕緊拉住他,「冷靜!蘇格蘭!冷靜!!!」

他故意叫了諸伏景光的代號提醒他,這裡還是黑衣組織,可諸伏景光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如果說他們這些人裡,有誰最不能容忍殺人的,那一定就是諸伏景光了,小時候他的父母就是在他麵前被人殺害的,所以在拉麵店裡聽到少年若無其事地說起殺人任務,他才會那麼失態。

可是少年冷血到了什麼程度呢——一邊吃著他給的點心,一邊跟他說不要妨礙他,不然就殺了他。

諸伏景光心想,好啊,既然另一個世界的零是把他揍到爬都爬不起來,才把那些奇奇怪怪的觀念灌輸進去的,那他也揍少年一頓好了。

看看能不能把少年扭曲的思想給糾正過來。

諸伏景光的眼裡溢滿了殺氣。

安室透急忙給少年使眼色,然而他一回頭,卻看到原本坐在原地的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跑的時候還帶走了一包點心。

安室透:「——!!!」

「你放開我!」

諸伏景光撩起袖子大喊:「我今天就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前輩!!!」

安室透:「啊……」

看著少年機警到活蹦亂跳的背影,安室透突然也產生了一種想要沖上去把他按住的沖動。

難怪hiro這麼溫和內斂的人都會被氣成這樣,跑得可真夠快的。

他還把hiro的點心順走了!

諸伏景光憤怒得想要罵人,瞪了少年消失的地方好一會兒,他憤憤地舉起手比了個中指。

安室透還從來沒看到過他這樣,不由得對少年產生了些許擔憂。

不,明明更擔心的應該是hiro吧?明天跟少年一起出去做任務,不知道會不會被少年氣得眼前發黑。

他要是真揍了少年,說不定會被護短的琴酒給盯上。

琴酒表麵上嫌棄少年,其實心裡說不定對少年滿意極了,少年到哪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才出去一會兒就經常被逮回去……

安室透走了走神,諸伏景光掙脫開他的手,帶著惱怒地坐回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滿滿的酒。

仿佛把麵前的酒當成少年,他惡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他們在警校的時候是不能這樣喝酒的,但黑衣組織似乎是因為代號的關係,對酒桌文化非常推崇,很多事情都是一邊喝一邊聊起來的。

但即使是加入組織之後,hiro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喝那麼多。

安室透忍不住提醒:「你可別喝醉了。」

「不會的。」諸伏景光甩了甩手。

見他心裡有數,安室透也不說什麼了,又跟他坐了一會兒,說:「我去前麵看看科恩他們。」

知道他又想去收集情報了,諸伏景光舉了舉杯子,安室透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諸伏景光坐在草地上,他們帶來的蠟燭已經快熄滅了,隻剩下走廊昏黃而溫暖的燈光。

樓上一片漆黑,不知道少年有沒有回到房間裡,是不是又沒有開燈,諸伏景光仰頭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幽幽嘆了口氣。

明明他最應該討厭的就是這種人啊,不把人命當回事,所有阻攔自己的都能毫不猶豫除掉的人。

可是那個少年……

想起他若無其事地說著自己被派出去送死,被琴酒關在水牢裡,被放下追蹤器……

想起初見時他柔軟的臉頰,還有現在越來越像琴酒那冷漠的樣子,諸伏景光又嘆了口氣。

算了,還是想想明天的任務吧。

少年沒說什麼任務,他又拒絕了,萬一少年一個人去做……

想到可能又有一條人命要喪失在少年的手裡,諸伏景光手裡的酒杯都變得更沉了。

把東西收拾好回去之後,諸伏景光勉勉強強睡了幾個小時,外麵的天色亮起,他就一直睜著眼躺在床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看了一眼手機,沒有少年的消息。

起來洗漱,吃飯,還是沒有收到少年的消息。

一直到怕中午,他的手機都安安靜靜的,少年仿佛忘了他似的,始終沒有發消息過來提醒他任務的事情。

他忍不住給安室透打電話:「他是不是一個人去做任務了?」

「呃……」安室透也想到了這個可能,一時語塞。

過了一會兒,他說:「我去問問他。」

他知道諸伏景光心裡別扭,大概是不會主動給少年打電話的。

掛掉電話之後,安室透切換到另一個界麵,給少年發消息。

to小琴酒:在做任務了嗎?

-小琴酒:打聽別人的任務,前輩是想死嗎?

少年發過來一個帶血的刀子符號,剛拿起水杯的安室透一下子被嗆到了。

他趕緊放下杯子,給少年回復:我就是問問

to小琴酒:蘇格蘭不去,你可以跟我一起

少年沒有回復,好像是因為提到蘇格蘭的名字,遷怒一樣也不願理他了。

他忍不住失笑,想了想,把小琴酒的備注改成了小朋友。

過了一會兒,小朋友發來消息:晚上蘇格蘭不來我就叫你

安室透回復說好。

看來任務是在晚上,他給諸伏景光打電話說了這件事,諸伏景光有些復雜地說:「你和他的關係真好啊……」

經過昨天晚上的事,他都有些不知道怎麼麵對那個少年了。

「說什麼呢。」安室透聽到他有些羨慕的語氣,頓時苦笑不得,也明白他對少年的糾結,少年的觀念和他截然相反,他不可能做到像自己麵對少年那樣泰然處之的。

所以安室透多叮囑了一句:「你晚上跟他出去,可千萬像昨晚那樣生氣了。」

不然他剛把少年揍完,指不定琴酒就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了,替少年把槍頂到他的腦袋上了。

想起上次隻是邀請少年一起做任務,琴酒就好像守護寶物的巨龍一樣,警惕又帶著慍怒,他忍不住無奈。

也許除了少年本身知道很多秘密之外,琴酒對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也未必那麼無動於衷吧。

諸伏景光嘆氣說:「我盡量吧。」

他掛掉電話,心情倒也沒

有那麼焦躁不安了,安室透想起少年的話,去買了一大箱透明奶茶送往橫濱。

夜晚降臨之後,他接到諸伏景光的消息,他已經和少年匯合,出發前去做任務了。

少年給諸伏景光發了一個地址,諸伏景光趕到的時候,看到少年開著那輛黑衣組織給他配的車。

他坐在駕駛座上開著窗,側臉在夜晚的路燈下尤其柔和,帶著幾分堅定柔和。

一縷細碎的銀發落在他的臉頰旁,看起來軟軟的,諸伏景光的心頓時像是被紮了一下。

看到諸伏景光過來,少年傾身過去,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他看起來和初遇時沒什麼兩樣,又似乎完全變了個樣子。

看到他在駕駛座上不打算下來,似乎是想自己開車,諸伏景光眉頭不自覺地皺成了一團。

他原本對少年的心情就已經夠復雜的了,少年做事還這麼滴水不漏,一點也不給他發作的機會,他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心情鬱悶,所以上車之後一句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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