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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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糖過分熱血後,昨晚睡覺都沒睡好,翻來覆去,滿腦子想的都是關於何必的事情。

他想著既然何必跟他求婚,不是因為喜歡,是另有圖謀,而他沒答應求婚,何必沒有得逞,他肯定不會那麼輕易放棄。

太復雜的事情,江西糖聽不太懂,但他總結懂了兩點:第一,何必參與了人類清除計劃,跟末世有關係,是個壞蛋。第二,何必很有可能殺死了自己的奶奶,是個徹底沒良心的壞蛋。

兩條加一起,最後加上何必天才科學家的光環,就是何必等於超級大反派。

所以一大早剛醒,江西糖就拿出了百分百的精神準備去麵對,很有可能再次準備行動的何必……結果來人是遛鳥大人。

這讓江西糖感覺他蓄積了一夜的力量,打在了軟乎乎的棉花上,越聽外麵的聲響變得更大聲起來,他漂亮臉蛋上的神色越發悶悶不樂。

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

門外兩個人為了老婆打的正歡,門內的老婆卻鬱鬱寡歡,特別不開心。

「公主。」

元歸雲是第一個發現門外兩個人打了起來,他告訴了公主,並提醒了公主不要開門,今天門口的熱鬧,可能不止如此,需要再等等看。

「來的是遛鳥大人豈不是更好嗎?」

元歸雲重復了昨天方月夜臨走前才願意對他們說的話:「……遛鳥大人看著赤/裸荒誕,但他才是何必的『情緒集合體』,是何必僅剩的『人性』。」

以方月夜為頭部大群主的混亂群體,普遍性認為他們才是還存在人性的人類,至於執行人類清除計劃的人,都是滅絕了人性的存在。

清除所有的人類,看看這恐怖的末世,這些人自己也活不下去吧?他們怎麼敢實施?不是人,不想做人,自然也沒了人性。

何必是末世半年前,對外說分裂出了第二人格遛鳥大人。當時方月夜還把這當地獄笑話聽,直到預言家死亡,知道人類清除計劃,察覺到了何必的身份後,方月夜才驚覺自己跟其他人一樣,都被何必欺騙了,何必不可能瘋,遛鳥大人的出現,一定另有隱情。

關於這個猜想,最後——他們付出了一個才剛滿八歲的天才精神異能者,一個小女孩然然的大腦,去驗證了這個猜想。

方月夜不想讓小女孩然然冒險,但然然太恨這個末世,又太想為死去的父母做些什麼。她得到天才主角才會得到的精神異能,可她才八歲。強大的能力跟幼兒的年齡,彼此之間,互相折磨,折磨地然然苦不堪言。

所以,她趁著大家沒注意,偷跑出去,用精神異能去測了裸/奔跑圈中的遛鳥大人,不顧高階異能者的反噬,得到了結果。

普通人的精神譜係是心電圖那樣,有高有低,情緒高昂的時候,精神力跟著高,情緒低落的時候,精神力也會跟著降低,平靜下來,就是一條平直的線。

可遛鳥大人他的精神譜係全程都在高峰值,他就像一個情緒的集合體,每時每秒都在進行高頻率的情緒波動——這樣的精神譜係是反人類的,如果說,遛鳥大人是「超人類」,那主人格就是「機器人」,一方集合了所有的七情六欲,一方無情無欲無愛。

小女孩然然畫出了遛鳥大人的精神譜係,最後畫了一個幼兒畫風的「小火苗」,七竅流血,成了一個癡呆兒,因為反噬失去了大腦的所有功能,沒有思緒跟本能,連飯都不會咀嚼,水也不會下咽,最後就算食物送到嘴邊,也活生生地餓死了。

所有群主看見那潦草的小火苗的那一刻,都知道然然的意思是說——她要變成一團火,先燃燒自己,給他們照亮前進的道路,驅散迷霧與黑暗。

因為然然經常說,爸爸媽媽給她起名「然」通「燃」,她的降生就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溫暖了爸爸媽媽,也徹底治愈了原本即將要破碎的家。

或許正因為如此,然然想最後變成一把火,治愈這個已經完全破碎的世界。

元歸雲提到了方月夜最後說的話,江西糖自然而然想到了他是如何才會說出這句話。

簡單的一句話,看似是由無生命力的文字組成,實際上是由血淋淋的人命換來的結論。

因為這句話,因為然然,江西糖把何必歸結於純粹的惡,把遛鳥大人歸結於善的一方——第一人格何必是壞蛋,但第二人格遛鳥大人或許是好人。

江西糖的想法跟元歸雲不同,所以元歸雲說的話,讓他陷入了不解,更好?好在哪裡?

元歸雲:「公主覺得人跟機器,哪一個會好交流?」

江西糖說:「當然是人了。」

說完回答,江西糖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何必……之前不是也露出過破綻嗎?他是可以交流的,可遛鳥大人都不能正常說話啊。」

「何必是故意露出破綻,還是不是故意破綻,都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我們現在不用去思考這個——因為遛鳥大人不受他的控製,是他真正的弱點,我們優先抓住他的弱點,就能拿捏他,找到更多的破綻。」

「至於會不會說話,遛鳥大人的肢體語言,一定比何必說的話更真實一些。」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江西糖徹底聽迷糊了:「……」

每當他覺得自己懂了的時候,元歸雲的話卻在告訴他,真實的情況比他想象中的更復雜。

「何必他……怎麼那麼復雜?」江西糖皺眉,發出疑問。

元歸雲卻說:「公主,不是何必復雜,是人都是復雜多變的。」

江西糖又開始頭痛了,他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起床前的自信滿滿,現在都無了。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真的能幫忙對付何必嗎?

何必好復雜,而自己是笨蛋,最陌生的領域就是復雜。

「公主,人不是吃一口飯,就能長大的。」元歸雲抬手動作輕柔地幫公主揉了揉太陽穴說:「你不能太心急,想一下成為我。公主忘記了嗎?我是完結文的主角,你隻是連載文的主角,我的人生已經到底,可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還有成長的機會,一切都可以慢慢來。」

元歸雲知道公主是連載文的主角,就已經知道他是一張剛被染了開頭的白紙,後麵的書寫內容,全部都是未知的。

所以,他很理解江西糖現在吸收了新知識的熱血與急躁。

「公主現在暫時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把何必當壞人,把遛鳥大人當傻子,是沒問題的,其他的,暫時都不用想。」

就算江西糖沒有親口說出自己對這兩個人格的看法,元歸雲也把他心裡的想法,知道的清清楚楚。

江西糖並不跟方月夜那樣因為元歸雲過分洞察人心的能力而感覺畏懼與疏遠,他反而覺得這樣的元歸雲讓自己很有安全感。

了解他,指導他,贊同他……看透他。

他還是需要元歸雲的這些給予,才能踉踉蹌蹌的站起來,試圖往前走,不然的話,他沒有勇氣,隻能一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下去。

「好,我明白了,爹地。」

江西糖胡亂地剁了剁腳,又打了一套軟綿綿的空氣拳,才冷靜下來,乖乖對元歸雲點頭說:「我會一口一口吃飯的。」

「公主好乖。」元歸雲誇贊完,又微微挑眉,低聲問:「公主喜歡打拳嗎?是第二次打空氣拳了。」

「……」提起這個,江西糖微微紅了臉,他垂頭看向自己的腳尖,沉默了幾秒,才軟下嗓音,偷偷扌莫扌莫地說:「不喜歡……隻是我不想哭……又不知道該怎麼發泄……情緒。」

在副本世界,那些恐怖的情緒,覺得承受不住,江西糖就會紅了眼眶,落淚。

可現在,就跟三人組的欺騙一樣,這種情緒沒到會讓他想落淚的地步,又不知道怎麼處理,最後隻能跺跺腳,打打空氣。

如果元歸雲不問,江西糖都想藏著掖著永遠不說。

他自己也知道,說出來會顯得自己更笨了。怎麼會連自己的情緒都不會處理,發泄的存在啊?

「嗯,公主有沒有考慮朝我身上發泄呢?」

元歸雲用大手包裹住江西糖柔軟的手腕,把公主的小拳頭拉到自己月匈前,灰眸半垂著:「力度比風都輕,我就當被微風吹過了。」

江西糖沒想到元歸雲會這樣,他驚訝的瞪圓眼睛,第一次反應那麼快,在拳頭就要觸碰到那鼓起的月匈膛時,及時張開了五指,最後用最柔軟的掌心印在了元歸雲的月匈膛,像貓貓蓋章一樣,完全沒了發泄的意味。

「……我不要!」

江西糖被嚇得都要炸毛了,語氣都變得有點奶凶了:「為什麼要這樣?!」

元歸雲沒有鬆手,低聲道:「公主覺得這樣的發泄方式好不好?」

一點也不好!

江西糖超級不開心的搖頭,他的情緒,為什麼要朝元歸雲發泄啊?

「你不會覺得痛,但我這是壞……」江西糖表情認真,頓了下,才組織好語言:「這是壞拳頭,是我的壞情緒,我不想發泄給你,不要……再、再這樣了。」

第一次對爹地凶,江西糖前麵還氣勢十足,後麵卻氣短了,結巴了一下,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元歸雲知道公主不會喜歡這樣,但他沒想到,公主會給出這樣的原因。

「那對別人呢?門外還有兩個沙包。」元歸雲繼續問。

江西糖不這樣,並不是因為元歸雲的爹地的身份:「……也不行,我不要。」

元歸雲:「哦?」

江西糖看著元歸雲的表情,真怕他會下一秒就去把門口兩個打架的男人放進屋裡給他當發泄的沙包用。

他連忙語氣急急地說:「爹地……我真的不要!我受不了我會哭的,我、我能處理好那些壞情緒!我會哭,我可會哭了,我超級會哭!」

「我之前都被他們稱呼什麼嬌氣包,就是因為我總是哭,大家都知道,才給我起了這個外號……才這樣叫我!我會哭的!」

元歸雲實在沒想到,他隻是想通過對比,讓公主不要老是把事情憋在心裡,但沒想到,會有意外收獲。

原來在公主眼中,他的眼淚,並不是軟弱的表現,而是一種克製、消化情緒,不向外人發泄的方式。

他覺得承受不了,他哭,他自己消化,換來了嬌氣包的稱呼,自己也認可這個稱呼。

可這是世人定義的嬌氣包嗎?或者說,這是作者本人定義的嬌氣包嗎?

就連他自己,元歸雲想,他對漂亮嬌氣包的理解,也跟公主本人,有著天差地別,本質上的區別。

他不會哭,沒哭過,理所應當地認為眼淚除了是弱者無能的表現外,還是一種情緒不穩定的表現。

公主是情緒不穩定?不是的,他經常因為承受不了情緒而哭,反而是一種情緒穩定的頂級表現。

如果公主生於末世的話,所有人都有可能發瘋,但唯獨公主不會發瘋——他擁有著保持絕對理智的能力。

元歸雲想到這,第一次,對公主以前原生小說的人事物,有了強烈的好奇心。

因為他此時才發現一個有意思的事情——公主不是遇見他之後,才第一次開始成長。他或許從脫離小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存在自己的獨立思想了。

隻不過公主太軟,太悶了,像個柔軟的二月天球,一直被迫接受別人將自己肆無忌憚地捏成任何形狀,身上永遠沒有一根向外長的刺。你不問,他就永遠不會說,誰也不會知道他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外人能看見的,永遠隻有公主的眼淚。

「公主不是嬌氣包。」雲歸雲鬆開了手,銳利眉峰微彎:「是堅強包,悶氣包,學習包……」

「啊?」江西糖愣住了。

「愛哭包也行,總之,公主不嬌氣,反而很堅強。」元歸雲微微低頭:「我為我一直以來的錯誤判斷,輕視的態度,給公主道歉。」

江西糖眨了眨眼,徹底搞不懂了,他有些恐慌:「……乾嘛道歉?你沒做錯什麼……?」

元歸雲說:「是我眼光狹隘了,公主配得上任何人的尊重。」

元歸雲覺得自己不應該聽到公主說生命論的時候,才願意低頭去了解公主。

他應該在第一次見麵時,就應該透過公主的眼淚,看到他眼淚下的堅強。

看似晚了一步,實則源於自己的傲慢與偏見。

「對不起,公主。」元歸雲認真第二次道了歉:「希望你能原諒我的傲慢與偏見。」

江西糖完全人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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