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就在係統覺得這業績不要也罷的時候。
卻見陸槐安依舊泰然自若，甚至還朝沈望舒彎了下唇。
於是乎，沈望舒脫離人群朝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圍在他身邊的學生們見狀四散走開，隻是忍不住回頭看去，接著就意外發現沈教授走去的那邊正是他們燕大出名的校草——鬱靈澤。
「鬱學長身邊那個是誰？」
「哇，看著應該是個小學弟。」
好巧不巧，這群人中恰好有那天看到陸槐安來找鬱靈澤的幾個學生，連忙解釋，「那個是鬱學長的弟弟啦。」
另一個也道：「弟弟又來學校了誒。」
那邊，陸槐安毫不避諱地挽住了鬱靈澤的手臂。
鬱靈澤垂目看了眼，並未說什麼，看到行至近前的沈望舒，他低聲道了一句，「沈教授。」
沈望舒同他頷了頷首，繼而去看鬱靈澤身邊的陸槐安，「怎麼在這？」
他的語氣熟稔，鬱靈澤幾乎瞬間就明白過來，沈教授認識陸槐安。
陸槐安笑著抿了抿唇，像是有些靦腆的模樣，「陪哥哥來學校。」
聞言，沈望舒又看向鬱靈澤，視線似不經意間掃過兩人挽在一起的手上。
原來家裡的小朋友跟對方認識。
鬱靈澤也在看沈望舒，瞥見陸槐安乖巧的樣子，以為沈教授是他的長輩。聽到後者喚的那聲『哥哥』時，頗有種兩人是在見家長的錯覺。
哥哥……
鬱靈澤想起最初聞見陸槐安這麼叫自己的時候——陸槐安笑著對他說是『情哥哥』的意思。
思及此，鬱靈澤斂下眸中有些不自然的神色，倏然錯開了和沈望舒對視的視線。
沈望舒見狀，隻當鬱靈澤是默認，聞言點了點頭，又去看陸槐安，「早點回家。」
今天學校裡事多，沈望舒忽然又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回去，遂沒有加上那句『晚點回來』。
眼睜睜望著沈望舒走遠的係統瞬間就是一呆。
偏在此時，陸槐安嗤笑，「勇敢飛？」
係統：……
係統：「宿主勇敢飛，出事係統給你背。」
陸槐安禁不住笑出聲。
鬱靈澤看他，陸槐安不期然抬首，眸中全是掩不住的笑意，兩人一邊往前走，他一邊低聲道：「哥哥害羞了啊？」
說話間，陸槐安繼續偏頭去看鬱靈澤。
鬱靈澤沒說話。
沒有害羞。
隻是突然見了男朋友的長輩，讓他一時有些無措。
陸槐安繼續悠悠開口：「哦～默認了。」
下一秒，鬱靈澤加快了步子，兩人很快就到了社團門口。
*
鬱靈澤很快去拿完表格出來。
陸槐安隨口問了句，卻聽鬱靈澤也跟著開口，兩人的聲音仿佛重合在了一起。
「哥哥現在要去做什麼。」
「你想在學校裡逛逛嗎。」
陸槐安頓了下。
鬱靈澤一怔，等著他先開口。
陸槐安：「我都可以，隻要跟哥哥在一起。」
這話像是意有所指。
鬱靈澤轉回頭，兩人繼續往前走著，忽然間，陸槐安聽到了一聲淡淡的『嗯』。很低很輕，若不是周遭沒什麼學生有些過分安靜，陸槐安根本聽不見。
陸槐安唇一挑，輕笑了下。
鬱靈澤聽見了，卻似沒有聽見般，繼續帶著陸槐安在校園裡逛著。
直到快到一點，鬱靈澤等會還有課，陸槐安讓他送自己出學校，「你回去上課吧。」
鬱靈澤看他，「那你。」
陸槐安聳了下肩膀，「我要回家了。」
鬱靈澤想起剛才在校園裡沈望舒說的那句話，應該是陸槐安這兩天沒回去，所以對方作為長輩提醒了一句。
隻是不知道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想來應該不差的。
鬱靈澤認為，眼下他和陸槐安的關係還沒到那份上，可以過問對方的家庭，遂點頭，「好。」
忽地，陸槐安望著鬱靈澤，「哥哥會想我吧。」
說完這句，他朝鬱靈澤揚唇一笑，接著眼睛直勾勾地盯向鬱靈澤，眸中藏著的情緒顯而易見。
鬱靈澤回視過去，怔了怔。
少頃，沒聽到回答，陸槐安狀似無所謂道：「不想也沒關係、」
聲音到這裡戛然而止，他聽到了對方的答復。
鬱靈澤：「會。」
目送鬱靈澤回到學校，陸槐安眼中是帶著得逞的狡黠笑意。
「不容易啊。」
係統：……
明明很容易。
他看著要不了多久，二號估計就要徹底栽了。
不過在此之前，也許還說不定是誰先栽。
係統望著宿主手機裡寒商突然打來的電話不吱聲了。
高還是宿主高。
滿打滿算，宿主過來後跟寒商也才見過一麵，這次聯係宿主的人居然就從助理變成了本人。
*
陸槐安接起電話，「餵？」
另一頭，寒商揉了揉眉心。
最近因為啟動新項目的事他可以說是忙得腳不沾地，眼下剛開完一個會議出來，不知怎麼便倏地想到了家裡的陸槐安，於是就問了一嘴身邊的陳寅東今天的行程。
得知晚上隻有一個不算重要的宴會，寒商沉聲道：「推了。」
緊接著他就打電話給了陸槐安，聽到對方的聲音，寒商語氣稍緩，「我今天會回家。」
陸槐安：「可我不在家。」
寒商擰眉，「那你在哪？」
本是站在一旁的陳寅東見他在打電話的第一時間便朝旁邊走去，隻是還是不慎聞見了自家老板的話，心中立即就判斷出了對方是在跟陸少爺打電話。
果然他猜得沒錯，陸少爺就是不一樣的。
現在都用不著他來聯係了，陳寅東在心底暗忖。
陸槐安坐在出租車裡，整個人懶洋洋地，聲線也帶著點慵懶，「我去走走，晚上可能要晚點回去。」
主要是想看看有什麼地方的東西好吃，他已經讓係統幫他在網上搜索了。
寒商一怔。
知道許是自己讓對方一個人在家，會無聊想要出去也是正常。
「好，」寒商想了下，「等會我來接你。」
陸槐安沒拒絕。
係統：「宿主！你別忘了沈教授！」
四號啊，還有個四號。
陸槐安：「急什麼，他都沒說今天會回家，快說哪裡有好吃的。」
陸槐安不急，係統替他急，卻也還是老老實實地把這個城市裡的幾條美食街報了出來，陸槐安順勢將名字轉述給了司機。
一整個下午陸槐安都流連於幾條美食街，吃了這個吃那個。
炸串、麻辣燙、海鮮、漢堡、油餅、蛋包洋芋、牛肉粉、辣子雞、烤小腸、竹簽烤肉……
差不多隻要看著味道不錯的東西他都要來上一份。
沉浸美食的他連係統的聲音都自動屏蔽了。
及至寒商的一通電話，此時正是晚上八點，對於寒商而言已經算是下早班了。
剛一下班他就把電話打到了陸槐安手機上，問他在哪。
陸槐安報了地名，趁著人還沒來又去吃了一頓。
看著他吃了一整天的係統再次確定。
他的宿主肚子確實是個無底洞，還是個鐵桶胃。
然事實證明，陸槐安的胃不是鐵桶胃。
剛坐上寒商的車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但此時陸槐安什麼也來不及想。
今天陳助理也下班了，開車的是寒商，隨著他坐上副駕駛位，對方聞見他身上一身煙火氣皺了皺眉。
這條街往前全是些路邊燒烤攤，處處冒著濃煙，陸槐安身上便染了一身的燒烤氣息。
「怎麼到這來了。」
寒商一邊開車，一邊問。
陸槐安靠在椅背上不斷調整姿勢讓自己舒服起來，答得有些漫不經心：「有吃的。」
寒商抽空瞥他一眼，車窗外的燈光時不時透進車內，打在副駕駛位上的人身上，暖黃色的光暈照在他那張潔白無瑕的麵龐上。
其實陸槐安的麵相是帶著點鋒銳的，有棱有角，隻是每每在寒商麵前對方總是愛使些小性子，頗有幾分恃寵而驕的意味，使得旁人隻看得見後者五官的精致，忽略了其他的。
此時此刻，瞧著陸槐安帶了點安靜靠坐在椅背的模樣，寒商抬了抬眉毛，覺得今天的陸槐安有些不同。
至於真的要說是哪裡不同，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
直到兩人回了家，寒商才發現一路上陸槐安都沒有跟自己說話，換是以往早就變著花樣把話題拋給他了，今天倒平靜的很。
他仿佛真的成了司機。
寒商雋逸的眉眼帶上了幾分冷凝，停下車，聲音又沉了幾分，「到了。」
旁邊人沒有出聲。
寒商濃眉微皺，以為他是睡著了，正準備轉頭過去將人叫醒時。借著車庫裡亮起的燈光，寒商清楚地看見陸槐安正緊緊擰著眉，額上已浸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白皙的臉上愈發變得蒼白，原本總是紅潤的一張唇此刻同樣煞白。
「陸槐安！」寒商被這個樣子的陸槐安嚇了一跳。
平時總是活蹦亂跳的一個人，使起小性子來天不怕地不怕，現在驀地變成這樣蔫蔫兒的一副模樣，寒商心髒莫名揪緊，暗道自己今天應該把陳助帶上的。
怎麼說也是自己養在家裡的。
寒商擔心得情有可原，他先是打了個電話讓自己的私人醫生過來，接著想了想又撥了個電話給陳寅東。
那邊陳寅東還在為今天能這麼早下班感到雀躍，倏然接到了自家老板的電話。
寒商話語簡潔，「過來。」
然後就是一陣忙音。
陳寅東認命出門。
為了雙倍工資，他可以。
等到得西山別墅那邊時，陳寅東剛好看見一起過來的許哲，他是寒商的私人醫生，陳寅東認得對方。
陳寅東心說不會是自家老板生病了吧。
不過下班前看到寒商時對方都沒有異常，而且來之前他接到的那個電話聽老板的口口勿好像確實沒什麼事的樣子，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許哲也看到了陳寅東，有些八卦，「你也過來了，聽說寒總在這邊養了人？」
兩人一邊朝別墅走，他一邊問。
陳寅東沒說話。
許哲又繼續：「別瞞了，剛才寒總給我打電話聲音那叫個急得喲。」
許哲長相斯文俊秀，說起話來一口奶奶的尾音，陳寅東被他的語氣逗笑，還是秉承著職業操守，「這就不是我能亂說的了。」
末了，在許哲一臉不給麵子的表情注視下，他還是又補充了一句，「是養了人，你可得把人治好了。」
許哲點點頭，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寒總對這人的重視，不由更加好奇，是什麼人把一向隻認工作不認人的寒總拿下了。
而在許哲心裡把寒總拿下的那位，現下正癱在床上，捂著腹部，一臉的痛楚。
寒商站在床邊，冷峻的麵上難得出現幾分無措。
從他把人從車庫抱回房間開始，陸槐安就是緊咬著唇忍耐痛苦的模樣，讓他也跟著乾著急，「怎麼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