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在前往褚家的車上，陸槐安問他：「怎麼突然回來了？」
褚暄沒說話。
他的麵部線條冷硬流暢，然恢復常態的雙眸神采奕奕地看過來時，顯得頗為意氣風發，是許多人都向往的氣息，「因為想你。」
陸槐安撇他，眼神平靜無波，「是想伯父伯母了吧，也是，國外人生地不熟的。」
褚暄沒承認也沒反駁。
隻是在心裡說道：就是想你。
當初如果不是家裡安排他出國，他本應該一直待在他的安安身邊，長久地陪伴他左右。
至如今卻產生了一年多的空缺。
對此褚暄是遺憾的，但仔細想想，也不過一年而已，他可以用往後的所有時間來彌補。
陸槐安又說了點其他的，褚暄安靜聽著，望向他時的眼神專注。
他知道，隻有在自己麵前，向來對旁人不假辭色的安安才會多說幾句。
從小時候起就是這樣。
褚暄第一次見到陸槐安時，對方正看著花園裡的一群孩童鬧作一團，而他隻是靜靜地待在角落，像尊被遺忘了的精致娃娃。
「在國外怎麼樣？」陸槐安輕聲開口。
褚暄：「還行。」
其實一點也不行，因為見不到陸槐安。
終於，褚暄還是問了一直以來他最問題，「那時你為什麼要勸我走……」
當初就是因為陸槐安得知褚父褚母安排他去國外，結果褚暄死活不願走，陸槐安才主動去勸對方離開的。
聞言，陸槐安睫毛顫了下，忽然安靜了下來。
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的褚暄忙止住話頭，「別氣，我不問了。」
從小到大，他最怕對方生氣。褚暄一邊去抓陸槐安的手，一邊控製著自己的力道不能傷了對方。
他總是這樣。
隻有在陸槐安麵前會這麼小心翼翼，他盯著自己一年未見的心上人，眼底藏著抹貪婪。
所有認識褚家大少的人都知道。
他有一個護在心尖尖上的玩伴，似當成眼珠子般看護著對方。
像隻惡犬守護著自己的寶藏。
陸槐安低頭，沒有去看褚暄，靜靜的什麼也不說。
隻是這樣，褚暄便覺得心口仿佛被針紮一樣刺痛難當，「安安……」
他想抱著這個人。
褚暄指尖微動，像是極力克製隱忍著。
恰在這時，車子緩緩停下，褚家大宅到了。
*
陸槐安不等司機和保鏢下來開門便已率先下車。
下車後他直接往褚家大宅走去，隻是眼神時不時往另一邊看去——在褚家大宅的不遠處坐立著陸家。
褚暄一直跟在他身後，緊緊盯著陸槐安的背影，像是要把那一年沒看見陸槐安的時間補上，卻又小心翼翼地在對方稍稍側過臉視線轉移時挪開，生怕對方會發現出端倪。
他喜歡陸槐安。
從高中就知道了。
因為……
他第一次的性/幻想對象，就是他的安安。
一場綺夢，讓褚暄看清了自己。
千萬人中第一眼就看到這個人，打從心底想保護對方，想對他好……及至此時，他看著陸槐安的背影。
一種名為占有欲的東西油然而生。
一年了，他的安安似乎變了，又似乎沒變。
褚暄眼神卻愈發癡迷起來。
在前走著的陸槐安倏然轉過頭，褚暄下意識別過臉，用泛著紅的耳尖對著他。
他沒有看到的是，陸槐安此時唇角一閃即逝的笑意，隻聽到對方問他：「你在看我？」
褚暄一愣，沒想到自己會被抓包，但他還是承認了，「嗯……」
陸槐安又問：「那怎麼不繼續看了。」
褚暄怔怔望著他，眸中藏著對這人的渴望，埋藏在深深的眼底。
陸槐安回視褚暄，忽然輕輕一笑。
緊接著，他唇瓣啟合，一字一句道：「我是不是忘了說……歡迎回來？」
男生眉目如畫，精致漂亮得不似真人，仿佛一幅油畫，平日裡總是清清冷冷的眼眸一彎，似寒冰化開，那雙好看的狐狸眼眼尾略微勾起。
瞬間猶如百花綻放。
落在褚暄心中的那顆種子從幼苗驟然長成參天巨樹，隻用了一秒鍾。
從開始的情竇初開，到如今的泥足深陷。
他想狠狠地親口勿這人。
就現在。